单是一个黑无常，就已经让沈燕和张本福惊慌失措，随着白无常的到来，沈燕是头一回体验到绝望二字的感觉。他们两人站在李炳光跟前，砌起一道防线。
沈燕手上拿着捡来的黄符，摆在显眼位置。目的是告诉它们俩，我手上有黄符，千万不要乱来。否则，让你们尝尝黄符的厉害。
李炳光躺在地上一动不懂，如刀疤所说，回到苏醒状态，需要一段时间。从阴间回到阳间，李炳光需要吸取一定的阳气，才能让魂魄稳定在肉身上。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张本福重复好几遍，他比沈燕更绝望。眼前这对鬼差，如同90年代的邮局电报，只会传来坏消息。沈燕想让他闭嘴，恐惧只会加深绝望，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你们够胆就来吧！”沈燕怒吼道，她认为把愤怒发泄出来，会减少内心的恐惧。
只见黑白无常之间，进行了短暂交流。黑无常拿着拂尘走过来，与其说它不惧怕黄符，倒不如说是拿在沈燕手上的黄符。沈燕对它起不到威慑作用，只有刀疤或者老朴这一类人，手上拿着黄符，才会让它忌惮三分。
作为鬼差的黑白无常，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吓唬小鬼的方式吓到。沈燕开始退后，张本福也跟着一块，这样无疑更透露了一层信息给它们。
直到脚跟碰到李炳光的躯体，沈燕才停下来。不能再退了，她一定要保护好这最后的时间。黑无常边走便抬起手，指着沈燕。意思很明白的告诉张本福，它要的人就是沈燕，其他人不要多管闲事。
站在一旁的张本福，就像忽然发疯似的。他大声喊叫，抓起地上的撬棍，上去就往黑无常头部砸一棍。鬼差毕竟是鬼差，岂能只是长相吓人。
黑无常弯腰躲开，撬棍由于太重，而且张本福使劲过头，动作根本来不及恢复。黑无常手上的拂尘顺手一拍，看上去柔软无比的兽毛，犹如千万条尖刺，在张本福的背部刮过。
衣服立即被撕开数道口子，底下的皮肉也被活生生地刮开，无数道伤口如红墨水画在那上面，立即呈现在背部。黑无常紧接着又甩了两下拂尘，大腿上、肚子上，张本福被拂尘连续打了三下。拂尘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张本福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再度提起撬棍，强忍疼痛。棍子出乎黑无常的预料，并没有砸向其头部，而是直接朝他的脚扫去。
眼看张本福要得手，可惜，棍子扫过的只是黑无常的衣服和鞋子。棍子像打在软布上，一点反馈也没有，更别说能伤到黑无常。
难道它没有脚，张本福目瞪口呆。
只见黑无常咧嘴一笑，喉咙里发出两声高亢的小声。
“小心。”沈燕喊道，但人已经冲上来，手上的黄符被她折了几下，她认为这样可以扔得更远一些。黄符脱手而出，如同利箭般飞向黑无常。
它完后退了几步，拿着拂尘在面前转动，锋利的兽毛把黄符撕成碎片。沈燕立即扶起张本福，他们往后退却。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惨了，黄符也没有了。”沈燕告诉张本福，他们没有东西再阻挡他们了。刀疤去哪了？沈燕看着远处，刀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白无常同时上来，张本福把沈燕往后退，“你快跑，别管我们了。”说完转身提着撬棍迎了上去。沈燕被他突如其来的推力，推倒在地。她右手撑地，却抓到李炳光的手。
她回过头，看着李炳光，他躺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确定李炳光的魂魄是否回到肉身上，沈燕想哭，最后一面怎么也没有见着。
沈燕自知不可能逃得了，她在阴间已经尝试过，根本跑不出黑白无常的五指山。她紧紧抓着李炳光的手，想到要死也死在一起。
张本福不知被白无常用什么捆住了，他躺在地上身体扭动，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蚯蚓。黑无常收起拂尘，走过来，沈燕知道，它此番来到阳间，就是要把她带走。
李炳光，你去哪了，沈燕心理喊道，就像刚到阴间那一会，周围全是安静，完全没有吵杂。她忽然感觉到李炳光手上传来的温度，啊！他回来了，身体回温了。
黑无常忽然停住脚步，似乎察觉到什么，只见脸上的窟窿，紧紧盯着李炳光。
一丝黄光！！！
沈燕低下头，光在那双十指紧扣的手中钻出来，照亮黑暗的四周。手中的温度迅速上升，沈燕松开手，黄光一下子从手掌中释放出来。
黄光驱散黑暗，沈燕的绝望也随之驱散，那边挣扎不停的张本福也停住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这一切。黑无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它往后退两步。
它害怕了，沈燕心想。
黄玉又重新复活了，它在向李炳光的身体注入力量。忽然，李炳光睁开眼睛，只见他的眼睛一片黄光，完全看不到眼球。他从地上跳起来，稳稳地站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沈燕，还有远处的张本福。最后视线停留在黑无常身上，黄玉的光更亮了，几近发白。李炳光毫无征兆，上去跟黑无常开战。
身经百战的鬼差黑无常，在这个时候却有点懵了。直到李炳光一拳重重地打在它的脸上，它似乎才清醒过来，眼前这个人强大得有点可怕。
白无常立即上前援助搭档，它手执两把短刀，蝴蝶穿花般爹舞弄，几乎连空气都要被其割裂。李炳光连续躲开，往边上一个翻滚，抓起地上的撬棍。
黄玉像得到命令，立即给撬棍注入能量，棍身泛着暗黄光。黑夜的山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像一个铁匠赶制武器刀剑。
白无常的短刀用得炉火纯青，可李炳光的撬棍更长一些，也更有威力。李炳光抓住白无常其中一只手，跨前一步，用棍把砸中白无常的肋部，他松开手，再用棍身朝同一个地方给了一下。撬棍有了黄光的加持，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驱鬼武器。
随着黑无常回到战场，局面变成了二对一。但它们并没有站到任何优势，反倒是李炳光更加得心应手。黄玉的光再度加强，直到打斗中心，完全被一层白光所覆盖。如同数百盏大型探照灯同时射向同一个地方。
沈燕不得不闭上眼睛，她看不到李炳光和黑白无常。只是听到白光里面，不时发出惨叫声。忽然，从白光团中窜出两道黑影，那一定是黑白无常，它们大叫着，飞向镜子的方向。
随着他们离开，光线逐渐减弱，最终恢复到黑暗。李炳光站在刚才打斗的中心位置，手上的黄玉仍旧有黯淡的黄光。如同一盏取暖灯断电后，灯管仍旧通红，需要时间降温。
沈燕慢慢走过去，直到能看清楚他的脸。她看着眼前的李炳光，只见他眼神充满愤怒，一种仇恨式的目光盯着沈燕。这个人根本不是李炳光！！！李炳光不会有这种眼神，沈燕非常确定。不由地往后退开两步，眼前的人让她心生恐惧。
忽然，黄玉的暗黄光也消失了，李炳光两腿一软，摔倒在地，昏睡过去。沈燕翻开他的眼皮，李炳光处于昏迷状态。他有呼吸，有体温，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活过来了。
接着，他去看了张本福，还有刀疤。至此，三个男人，无一幸免，全部都陷入昏迷状态。沈燕看了一眼四周，回到车上拿出手机，打开文件夹，从一个写满代码的文件夹里，复制出11位数字。
她把数字粘贴到拨号键上，点击拨打。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一个男人接起电话。
“陈局，你可以带人进来了，他们都昏迷了。”沈燕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