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活干，我不敢怠慢，立马就回到工位上琢磨了起来。
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说实话，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以前是做日用品批发的，一分钱一分货，毫无水分。
唯一做过的一次营销手段，就是把一只塑料脸盆扣在地上，然后站了上去。
想要以此来证明脸盆的质量，很不幸，那脸盆被我踩碎了。
总不能把女主播们的脸放到地上，然后踩上去吧，要是踩碎了，我可赔不起。
无计可施的时候，我在网络上逛了起来，逛到了大长腿的直播间。
潜意识告诉我，大长腿的人设是最难立的，搞定她，后面肯定能迎刃而解。
大长腿正对着镜头挺胸收腹，假装无意识地挤一挤乳沟。
胸是好胸，但是没什么亮点，勉强算的上是优点，构不成优势。
而且这种毫无新意的节目，平台上有数以万计的主播在做。
这其中，比大长腿长得好看的至少在一半以上，比她挤得更销魂的，也不会少。
但是真正火的，恐怕只有个位数。
我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发现只有大长腿做大幅度动作，胸脯剧烈颤动接近走光的时候，屏幕上才会有弹幕闪过。
这其中，有喊“六六六”的，有问尺寸三围的，也有极其下流，表示要和她睡觉的。
我顺手禁言了这些发下流弹幕的观众，又发系统消息警告了一下那些有下流想法，但是还没发出来的观众。
哎，这样的主播，引来的观众，哪有不下流的。
扪心自问，如果大长腿要和我睡觉，还给我钱，给我很多钱的话，我能拒绝得了么？
呸，男人就是下作！
大长腿这样的姑娘，哪有男人会想要看她正经直播呢。
人们都恨不得她的领口再低一点，或者干脆别要了！
恨不得她的镜头再拉远一点，然后把腿架上来！
恨不得她的裙子在再短一点，或者干脆别要了！
呸！下作！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写下了大长腿的人设：曾经失足的从良少女。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张若曦和夏雨秋的也给写了。
张若曦是曾经失足的奶茶妹妹。
夏雨秋是曾经失足的学霸女同学。
庄梦蝶是曾经失足的艺术生。
我猜我上辈子肯定是一条蜈蚣，要不咋这么喜欢失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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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毕竟没将这个交上去。
并不是我怕端木芳通过，两个小姑娘看了会生气。
而是我的才华，还远不止这样。
经过我几个小时抓耳挠腮，挖心掏肺地雕琢。
我把张若曦的人设改成了，屡次受骗不学乖的社会少女。
又把夏雨秋的改成了，坚定不移的买房少女。
最后把庄梦蝶的给删了，因为跟她不太熟。
我拿着人设方案递交给端木芳，这重熟女正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无所事事地吃鸡排。
可能是昨天跑步太卖力，今天需要补一补。
端木芳叫我给主播写人设，她自己的人设却先崩了。
上班时间不工作，居然吃鸡排，啃鸡架。甚至连塑料手套都不带，满手满嘴满脸都是油。
端木芳看见我略微惊讶的眼神，丝毫不在意，甚至还问我要不要吃。
难怪她那么胖。
我说：“端姐，她们的人设写好了，你什么时候看看。”
她说：“你等下。”
然后风卷残云地吃完，拿出湿纸巾把油擦一遍，又拿出干纸巾把水擦一遍。
一会儿就恢复成了轻熟女形象的重熟女。
方案只有三行字，端木芳扫了一眼，便丢到了一边。
又推了推眼镜，说道：“还不错，基本上理解了我的意思。”
“你去把她们主播的合同拿过来一下。”
我说：“这人设方案不用改了吗？”
端木芳说：“当然要改啊，就这几行字，跟没写有啥区别？”
我说：“要不咱们先把这方案弄好？”
端木芳说：“不行，人设太重要了，在那之前要先确定合同。”
“不然她们拿着方案跑去自己玩，我们吃什么啊？”
我心里不以为然，既然这么厉害，为啥你不给自己写个，直播赚钱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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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芳看过合同，全部给撕了，说道：“这完全不行啊。夏雨秋的分成怎么这么高？”
“还有这个庄梦蝶，怎么才半年？”
我说：“她昨天直播，一个观众都没有，估计半年都待不下去。”
端木芳说：“没观众我们都不急，她急个啥，工资少过她一毛钱吗？”
我说：“她才来一天，还没发工资呢。”
端木芳说：“你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些合同都作废了，你去重新拟一下。”
我说：“合同她们那里也有，我们不能单方面作废......”
端木芳有点生气，皱起了眉头，眼镜稍稍滑下来了点：“我说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不能单方面，就双方作废。”
“你去把她们都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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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四个小姑娘回到端木芳办公室的时候。
老马不知为何也出现在了这里，低着脑袋正听端木芳说话。
“陆总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天良这边你有决定权的吧？”
老马说：“这点小事，端木经理自己做主就行了啊，不需要告知我的。”
“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再说我也不懂，哈哈哈。”
端木芳说：“那好，咱们今天就当着董事长的面，把合同重新签一下。”
“大部分条款都没有变化，除了以下几条。”
“第一，直播的营收分成，改成一九，主播拿一，公司拿九。”
“第二，合同期限，改成五年。当然你们中间也可以辞职，但是合同期内辞职，十年内不得从事主播行业。”
“第三，如果违约的话，违约金...一个亿吧。”
端木芳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四个姑娘却同时皱起了眉头。
她们四人，除了夏雨秋的底薪有一万，大长腿八千，张若曦六千，而庄梦蝶作为实习生，只有四千。
我猜，几分钟后，可能某些人就要离开我们公司了。
端木芳并没有发现姑娘们的情绪，继续说道：
“第五，你们的底薪全部上调到两万，每半年调一次薪，每次涨幅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
“就这么多，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姑娘们全部喜笑颜开，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响亮地回答到。
五年，这些姑娘剩下的青春，应该也到不了五年了。
这真可谓算得上堵上了青春。
但是谁他妈会在乎呢，青春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