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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梦境-湮灭灯火(水瓶座)~貳

水瓶座的加尼梅德(ganymede)――

那个以其才智而名动四方的特洛伊王子,和少女神o相遇时,是个大雪纷飞的傍晚。

喷水池早已凝结出一层薄冰,寂静无声犹如静默电影。

天空像是由雪堆积而成一般,降下冰冷的白色冰晶,轻扬飞舞……四处飘散。

空气中充满了冰冷的冬季气息,就连加尼梅德自己,也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清澈寒冷的冻气。

而在他的世界之中,在他的认知之中,只有人们身上才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街道上的灯火染亮了她的笑颜,染亮了冰冷的积雪,却没有染亮他冰冻的心。

但那惊鸿一瞥,若说一眼万年,对两人来说也不为过。

那带有着淡淡的傲慢、却又柔和神圣的疏离笑容,犹如阴暗世界里的一抹亮色。

明明是一双冷然的眼睛,却含着诚挚与关怀,哪怕被诚惶诚恐的人们团团环绕着,身上也凝聚着卓然端庄的气势。

她并不讨男人喜欢。倒不是说长相难看,事实上就长相来说,加尼梅德得承认,他没见过这样具有灵性的美丽少女。

但真相就是,这个少女身上的魅力,跟这个时代男人通常评判女性的标准,根本就是两码事――

用很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她没有一丝性感的风情。一看就知道就是个不通人事的小丫头。

那种充满了力量与权威的凛凛身姿,再搭配上娇小纤细的体型,在他看来到像是某个女战士部落未成年的小公主。

尽管后来他才明白,本来她也不是靠女性魅力去打动人的,因为她是女性独特力量的代表和巅峰。

两人相见时并不愉快,因为加尼梅德把她当做了以女神之名欺骗愚昧凡人的欺诈师。

但他却觉得她虽然喜爱欺骗他人,还远没有坏到骨子里去。

而他在冷眼旁观她传播希腊诸神――主要是战争女神雅典娜和智慧女神特莉托格妮雅的信仰时,也发现她确实是在做帮助人的好事――虽然强逼着人家包扎伤口的手段,实在太过暴力太过恶劣,令人忍不住心生怀疑她到底是希望人家伤口痊愈,还是想给人家再多添几道伤口。

当他出声问及她为何要欺骗那些人时――虽然他其实更想问她穿成那样难道不冷吗――正抱着伊利昂城人民上供的众多祭品,少女很无辜地回头,美丽狡黠的海蓝双瞳似乎一瞬间就望进了他心里。

她慢条斯理却又条条有理地、坦率到了直白地步地干脆回答,“我需要生活来源,吃穿住用……要不你包养我好了?”

“…………”

于是,这位博览群书、智慧超群的王子殿下瞬间死机。他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看到他那副明显已经彻底失语、呆头呆脑的木然德行,却故作沉着平静的模样,少女似乎觉得很好笑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传闻特洛伊王子加尼梅德是个博览群书、智慧超群的智者,但你那为人所称羡的独立和冷静究竟隐藏在哪里?我只能说,你虽然聪颖,可惜却连神的真伪都无法辨识。”

将手中的祭品都放下,单手支着下巴、神情有些阴沉轻蔑的少女,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悠然地嘲笑他之后,便激他打赌,要他对着冥河斯提克斯发誓,假如有朝一日他承认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战争女神雅典娜,那么届时,他的一切――智慧、力量等等,都要成为战争女神的所属物。

只要她能够令他心悦臣服地认输――承认她确实是真正的战争女神雅典娜,那么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夺走构成他这个存在的任意一部分。

届时他必将完完整整地属于战争女神。任何阻碍誓约完结达成者,都将遭受违反冥河之誓的惩罚。

而他一时为那从不曾深入过自己生命的喧嚣和明亮所扰,竟然失去了一向自傲的自制力,满含敌意和讥讽地同意与她打这个赌。

但也许,是他生性中便隐含的傲气与反叛,促使他短暂性地失去了理智,才这样不顾身份地与一个陌生少女针锋相对。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构建在你确实是战争女神帕拉斯雅典娜的基础上。”

――他用沉稳清丽的冰凉声线,对冥河女神斯提克斯说出了最后一句誓言。

在誓言全部落定那一瞬间,加尼梅德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幻觉。

一位沉稳优雅的女性,携着她纯黑的衣袂,仿佛从冥府深处走出一般飘然而至,手捧装满神圣冥河之水的华美银杯,唇角神秘的微笑犹如梦幻一般飘渺虚无、不可捉摸。

她将银杯送至震惊的加尼梅德唇边,在杯沿接触到他嘴唇的瞬间,甚至他都没有张开双唇,杯中的河水便已消失在唇间。

下一刻,微笑着的冥河女神斯提克斯如同她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翩然消失――甚至周围的人都没有注视到她,仿佛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誓约、成立。”对面一直注视着他的少女,此时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将手指竖在唇间。

“刚才、那是……什么……”加尼梅德无法置信地触摸自己的唇。

有关冥河(斯提克斯)之誓――

斯提克斯(styx)其实原本只是一个俄刻阿尼得斯(海洋女神),她是提坦神族(希腊神系第二代神o)时代的海神俄刻阿诺斯(他主要掌管河流)和提坦女神忒提丝(并非海洋女神忒提丝)之女,负责掌管斯提克斯河(环绕冥土的九条冥河之一)。

在提坦神族时代,这位冥河女神与提坦巨神之一的帕拉斯结合,生下了四位拟人化神:胜利女神奈姬、强壮之神克拉托斯、热情之神泽洛斯、暴力女神碧娅。

尽管拥有提坦的血统,斯提克斯却在提坦之战时,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站在奥林匹斯诸神(希腊神系第三代神o)一边,支持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诸神。

由于在提坦之战时作出了巨大贡献,是以在战争结束后――奥林匹斯第三代神o们纷纷被赐予神职之时,诸神一致同意,给予这位冥河女神最大的荣耀与尊崇。

以冥河斯提克斯――还有冥河女神的名义许下的誓言,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违背此誓言的神o都会失去神性,不再享有永生的同时,也会遭受昏睡一年的惩罚。凡人若是违背冥河之誓,将会失去自己的生命,而抵抗冥河之誓力量的人,则会遭受三界的同时追杀。

冥河之誓究竟意味着什么,加尼梅德很清楚。但是,哪一卷书上都没有记载过,在许下冥河之誓时,冥河女神将会出现见证誓约。要真是那样,那位女神也真是闲――或者该说成天忙着见证誓言,都要累死了。

“哎呀,你不是对着冥河女神斯提克斯许下冥河之誓了吗?那么冥河女神会出现,应该在你意料之中才对。”少女笑嘻嘻的摇了摇手指,语气却十分正经。

那种事情才不会在我意料之中!哪个人在发誓的时候会这么轻易就看到冥府最尊贵的冥河女神!加尼梅德真心很想这么吐槽她。

加尼梅德自然不知道,一般人在发下冥河之誓时,如果是对十二主神之一的神o许诺,或者誓约范围涉及十二主神――那么为表尊敬与重视,冥河女神斯提克斯会亲自现身,为誓言加上牢不可破的枷锁。

意即――若是违背冥河誓言,不止奥林匹斯诸神将会惩戒那人,就连冥府诸神和海界诸神都不会放过他(她)。自然,逼迫发誓者违背誓言之人,也会同时受到奥林匹斯诸神、冥府诸神及海界诸神的三方追杀。

虽然发下了冥河之誓,但加尼梅德内心依然感到空虚。

……因为那时,他只认为她是一个奇怪、却令人充满好奇的人。

其实,少女只是看中了他的头脑和能力,所以打算将他带往圣域化为己用。

因此在得到了允诺之后,她也不多做纠缠,只留下一个微笑,一个礼貌的颔首,随后抱着那堆祭品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那种毫无踟蹰的背影,决绝到了甚至不给周围鬼鬼祟祟瞥向这边――嗜好范围估摸着大约就是年龄幼小、容姿端丽的少女――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留下任何空隙和机会。

但结果还没来得及再次见面……他就被化身为老鹰,在特洛伊城上空游荡闲逛的神王宙斯看中,并强行带去天界,成为了宙斯众多男性/伴侣中的一个。

当然,再说好听点的话,可能也就是“最受宠爱”的娈/童。再不然更屈辱点,性/奴。

昔日尊贵的王子成为任宙斯肆意玩弄,在其身下承欢的娈/童,不论是谁都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可是加尼梅德没有崩溃,也没有发疯,他只是变得会用冷酷、孤僻和反叛来掩饰本色的自己而已。

美丽是一种天赋,但对于无法自保的人,却是一种灾难。他自然深知这个道理。

但就像他不会去控制自己从幼年时就觉醒的冻气一样,他也不会收敛自己容貌上的魔性。

奥林匹斯――这个诸神群聚的乐园,也并没有世人所称颂的那样美好安宁。其欢乐火热的日夜宴会氛围之下,掩映着的是肮脏的肉体交易和卑鄙的阴谋诡计。

奢靡、放纵与不思进取,早已经深深埋入这些神o的骨肉血髓与精神灵魂之中。加尼梅德深知,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他们离灭亡的那一日,也不会太不远。

他依然冷眼旁观着一切,带着不想融入的冷静和睿智。但是再怎样擅长隐藏和忍耐,他依然觉得苦闷不已。

在被迫成为宙斯的娈/童、饱受身体上的折磨,来自于神后赫拉直接而又莫名的敌意,以及那些所谓高高在上、其实也不过和凡夫俗子没有什么不同的神o们的恶意和嘲讽之后,他曾经非常痛苦。

因此他整天除了作为水瓶侍者为宙斯在酒宴上斟酒,就是冷着一张俊美非凡、光华夺目的脸孔,在圣湖边无所事事地发呆。

当他都快将故乡特洛伊、亲族和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少女遗忘之时,命运三女神缓缓转动了纺车。

而他再见她时,是异常尴尬的一场会面。

因为那时候的他,正浑身紧绷咬牙忍耐着宙斯这个据说很是“多情”的神王侵犯。

在宙斯肆意玩弄他的身体时,很不是时候地从大地上的圣域,前来拜访的战争女神雅典娜――

那个曾与他在特洛伊城见过一面的少女神o,“哐”地从穹顶砸穿落地,掉在了宙斯和他面前。

“老头子,没事又召见我做什么?我警告你别再增加我的工作――你个便宜老爸凭什么自己泡了妞就走,要我这个做女儿的给你擦屁股啊!珀尔修斯那孩子的母亲、达纳埃公主可是成天都在缠着我,要我带她来见你!――拜托请你自行去处理这些繁琐事务,不要给我增添麻烦好吗?”

……那一瞬间,加尼梅德真的以为眼前这少女是个不惧神王之怒的疯姑娘。

宙斯的嘴角抽了三抽之后,神色阴沉得可怕。但那位正在气头上的战争女神,却似乎对他这种表情已经司空见惯到了厌倦的地步,甩都没甩他一眼,反而打量了狼狈不堪的加尼梅德一眼。

随后――并没有假作不认识正冷然凝视着自己的加尼梅德、而后装傻离开,或者被那种淫/烂/靡/乱的场面吓得逃走,身为三大处女神之一的雅典娜,反而在看到他的脸并认出他是谁之后,很直白且坦然地对宙斯说:

“这个人类曾经触犯过我身为女神的尊严,所以我要让他承认我是真正的战争女神,并成为我的所属品――至于誓言,当然,冥河女神斯提克斯,已经接受了我和他之间的赌约。”

宙斯的表情――毫无疑问变得更加难看了。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违背冥河之誓。至于逼迫他人违背冥河之誓,那不是给了自家大哥哈迪斯攻打奥林匹斯的口实了吗?到了那时候,波塞冬肯定也会不甘示弱地来分一杯羹。

面对雅典娜毫无要替他解围,但实质上却依然替他解了围的状况,加尼梅德甚至有几分惶惑不实的触动。

那时候,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不假辞色瞪着自己、有些认真过度的美丽少女,才像是真正的神o。

因为她懂得为对手的尊严和骄傲留下足够的尊敬和退让――并没有无谓地施以廉价的同情和怜悯。事实上他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而不是像这个除了匍匐在他身上释放性/欲外,别无所能的愚蠢家伙,只会使用以权力和力量来征服他人的手段,而无法真正从内心和灵魂上击败对手,令对方心悦诚服地臣服于自己。

恍惚中,他不清醒的神志出现了一瞬的动摇。

――而那一刻的动摇,造就了他日后心甘情愿的败北。

可他,却在预想中的败北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远不够了解这个有着少女容貌的女性神o的想法。她竟然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毫无兴趣,反而更注重自己的头脑和能力。

两人间第三次相遇时,正是在加尼梅德日常都会去的圣湖边――

少女神o正在银发的俊美无匹男神的竖琴伴奏之下轻声歌唱,而他们周身则是一坐石阶旁、一倚靠树木站立的两位神o。

虽然加尼梅德并不认识他们,但仅从那位丰神俊朗的男神手中的竖琴,婉转动人的琴声,还有他周身散发出的淡淡温暖气息就可得知,那是整个奥林匹斯、最受女神们欢迎的光明与艺术之神-福波斯阿波罗。

坐在雅典娜和阿波罗身侧,与他们颇显亲昵的圣洁明丽女神身后所负的箭筒及腰间的银弓,也昭示出她的身份――正是与雅典娜同为三大处女神之一的、月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弭斯。

当然,虽说阿尔忒弭斯经常被称为月神,但希腊神系其实有四位月之女神。

尽管最出名的是阿尔忒弭斯,但以月的不同形态来区分细说的话,奥林匹斯的三位女神――菲欧碧(phoebe)代表新月、塞勒涅(selene)代表满月、阿尔忒弭斯(artemis)代表弯月。另外,冥界的女神赫卡忒(hecate)也是月神之一,她代表冥月。

至于那个不近不远地站在湖边树下,倚靠树木而立、仿佛在闭目养神的男神――光是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雕花面具,就已经能够断定他的身份了。毫无疑问,他是与雅典娜、阿波罗、阿尔忒弭斯并列十二主神之位的火神-赫准斯托斯。

神王宙斯的子女自然都是俊男美女。阿波罗俊美无匹、阿尔忒弭斯明丽无双,就连据说相貌丑恶的赫准斯托斯,身上都有一种深邃尊贵的威严。

但是,只有那个侧着脸望向湖水出神,轻声吟唱着的少女――只有她最牵动他的心。

欺诈师,小丫头,疯姑娘,女神……

无论是他曾经给她的哪一种定位,却都忽略了她身上最特别、最吸引人的那一面。

灵活俏皮、但又与沉静冷然毫不冲突的眼神,虽然稚嫩但却优美的脸颊弧度,还有那双如同星辰碎钻一般闪亮的蓝色眼睛。

但是,即使一直注视着她,加尼梅德也在侧耳倾听,她究竟在唱些什么。

那是一首为离别的恋人祝福,并且祈祷与之重逢的歌。明明应该是忧愁哀郁的歌,但这首歌却完全没有负面情绪,反倒是带着祈愿与祝福的期盼和思念。

作为三大处女神的她,应该是没有恋人的――但这种完全唱出歌曲本身意境的感情,怎么也不像是没有体会过爱情为何物的天真小姑娘能唱出来的,这点让加尼梅德很疑惑。

一定要说的话,其实她的歌声没有多甜美动人,更加没有专长于歌唱的歌唱女神卡莉欧碧那种――媚人娇嫩、婉转旖旎、令人心醉沉迷的天籁之音。

她的歌喉有的只是轻灵悠扬、淡雅玉润,与阿波罗竖琴写意悠然的轻拨滑奏,行云流水般相应恰适、飘浮逐和,却并没有被技巧高超的伴奏压住盖过,整支曲子都透出一种高雅宁静、清新疏淡。

清纯如珠玉般晶莹,如朝露般清澄的二重音色……让他有种恍惚感,仿佛自己胸腔内的抑郁愤苦、沉重丧气、心力交瘁,都遥远得像个梦一样。

大约是不想打扰正在兴头上的阿波罗,以及无奈之下陪犯乐瘾的阿波罗打发时间的雅典娜,赫准斯托斯在乐声与歌声都停止之后,才用那把与他相貌不符的深沉阴柔的魅惑声音,沉沉地开口。

“偷听这么久,你也该现身了。水瓶侍者。”

加尼梅德不由得身体一僵,即刻移开视线,不再怔怔地凝望着她。

“水瓶侍者?”雅典娜有些讶然的声音响起,随后她的视线向加尼梅德这边探来。

想到连续几次与她见面时发生的事,无比尴尬窘迫、但表情却异常沉静的加尼梅德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然而一抬头,却正见她笑吟吟注视着自己的眼。

――比起加尼梅德沉静表面之下的尴尬窘迫,雅典娜反倒很直白地表达了再见的愉悦。

“呀~好久不见,你来这里散步?”

“…………”加尼梅德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开口,那眼神中混着困惑、忧虑、迷茫,反倒把其中隐约的喜悦给冲淡了。

“嗯……?你为什么不说话?”雅典娜疑惑地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毕竟太久以来……没有人像她这样,自然轻松地与他说话,却毫无鄙夷轻蔑之意了。

默然相对,寂静无语。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真是,难得帕拉斯会愿意开口唱次歌,却有人这么不知好歹来打扰。”看加尼梅德给雅典娜难堪,阿尔忒弭斯不快地挑起娟秀的眉,“反正你也无事可做,干脆去父神床上打发时间不就好了?那里才更适合你。”

面对月与狩猎之女神满是嘲讽的讥笑,加尼梅德没有答话,只是掉头就走。

然而雅典娜却站起了身。

“帕拉斯,你去哪?”正准备弹下一曲的阿波罗终于抬起了头。

“有点话要和那家伙说。何况我和他之间还有个赌约没有分出胜负。”虽然雅典娜的语气很平静,但就连阿波罗都能听出她似乎有些不悦。

莫名其妙被迁怒的阿波罗觉得很委屈,“不是说好今天帮我试唱新作的曲子――”

“叫阿尔忒弭斯凑数。”雅典娜坏心地看向阿波罗的同胞妹妹。

雅典娜自然不会和一同长大、感情深厚的异母姊妹翻脸,何况她虽然一向嫉恶如仇,却还没有要为加尼梅德辩驳、使阿尔忒弭斯难堪的意思。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狡猾灵活的女神。

所以,她只是狡黠友善地揶揄了这位弯月女神一把。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唱起歌来哪怕不用弓箭瞄准,林间的鸟儿也会掉下树!水里的游鱼都会翻白肚皮!”阿尔忒弭斯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

“呵。”赫准斯托斯不由得轻笑出声,立刻获得阿尔忒弭斯一枚愤恨的白眼。

“别自卑,那也算是一种特技。”赫准斯托斯正经地答。

“谁自卑了!=皿=你这面具男真好意思说别人自卑!”

无视了月神与火神一如既往的固定节目,雅典娜看向阿波罗。

“那就去找珀尔塞弗涅,反正她也很闲,估计这会儿正在躲避其他男神的狂热追求,你去救她于水火之中不是正好?”雅典娜立刻拉出了春之女神,阿波罗只好无奈地接受。

其实雅典娜追上加尼梅德之后,也没说什么多余的安慰之类的话。真的是很单纯地问了他几个有关特洛伊的问题,以及国家治理方面的事。

最后,雅典娜看着他的脸半响,撇撇嘴,“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喜欢板着一张棺材脸。难不成你的父亲――特洛伊王也是一副棺材脸?”

“你怎么知道?”加尼梅德话刚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虽然他的父亲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更加不会说什么软言温语,但哪有儿子说父亲不是的?

“父王只是不苟言笑,并非……你所说那样。”加尼梅德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棺材脸”这个词,因此只好含糊地跳过。

雅典娜笑了笑,“我可没有说你父亲坏话的意思,只是身处高位者,正因为身份所致,所以很少有不是棺材脸的。当然,你不一定要像我一样说这么通俗,可以换种说法,称其为‘王者气势’或者‘霸者威严’。”

说着,雅典娜收敛笑容,也摆出一副“棺材脸”。尽管脸庞线条依旧稚嫩青涩,但眉宇间气势睥睨天下,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的确尊贵非凡又自显威严,那份魄力乍看之下、颇有上位者风范。

之前态度一直颇显冷淡的加尼梅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但却没有笑出来。但是,满心的愉快却不能骗人。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他淡色的眼瞳中,原本只有冷漠与倦怠,现在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只是……多久以来,他都没有这样轻松地与人交谈过了?

不带有任何歧视、轻蔑、抑或鄙夷色彩,也没有怜悯、同情与嫌弃,只是如同普通人之间一样自由交流――

从过去到现在,即使是他还是特洛伊王子时,加尼梅德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女性。

只有她,并非将他看做特洛伊的第一继承人,也非水瓶侍者或宙斯的同性伴侣。

她对待他的态度,自然而又随意,俏皮却又有分寸,心眼多却不会害人,明明看着很是骄傲,但却丝毫没有女神的架子,同时又很有骨气――最重要的是,从初次见面时起,她就让他在每次见到她时,都会有不一样的触动。

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不让情绪波动起伏幅度太大的加尼梅德,在第一次与她相遇时,就忍不住被她的灵动率真所吸引,而忍不住恼怒生气起来。

第二次相遇时,她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困惑而又担忧。

第三次――这一次,让他无奈而又有种认命了一般的感觉。

记忆就是如此不靠谱,但却又令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它的欺诈师。

除了那些真正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当前这种糟糕的状况之下,就连加尼梅德都忍不住无意识地将令他饱受折磨的那些事淡化,将一丁点儿愉快的事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美化加工,因而就连与雅典娜的第一次相遇,至今回忆起来,都会觉得无比愉快而又可爱。

尽管只是短暂的接触,但他对她的映像,完全可说是犹如分别已久的旧识一般、美好而怀念。

加尼梅德静静地望着雅典娜很久,才轻轻开口,“满天诸神皆避我如蛇蝎,只因为我是你那位伟大父神的情人,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雅典娜反倒维持着之前的棺材脸,悠悠然看着他,“你不怕我像父神――这个称呼真令我倒胃口,直接点吧。你不怕我像宙斯一样对你图谋不轨?”

加尼梅德忽而想到了那个从一开始就颇有“图谋不轨”意味的赌约。大约她也是看中了他的相貌或者身体之类――

“……说的也是。”

听到如此失礼的话,雅典娜也不恼火,反倒忽而扑哧笑出声。

因此之故,她之前刻意摆出来的棺材脸彻底破功,眼波也突然之间灵动起来,不仅充斥着与她外貌不符的宁静智慧,还有一丝狡黠可爱的娇俏稚气。

“哎呀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比起你的容貌和身体,我更想得到的,可是你――”

雅典娜颇为坏心地靠近他,假作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指,指向他的额心。

“赞誉传遍整个希腊的头脑和能力。希腊第一智者――加尼梅德。”

看到加尼梅德板着脸、木无表情地后退一步,雅典娜好像很开心似的吃吃笑了起来。

“所以你才激我与你打赌?”加尼梅德忍不住想要唾弃自己,干什么因为她的解释而感到松了一口。

“正是。不然我还应该有什么其他企图?你看着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算带回去作为苦力杂工使唤――咳、作为我的战士之一为我效力,我还要成天担心你会不会疲劳过度贫血昏倒呢。”她耸了耸肩。

“……我看着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真是对不起啊。”下意识就毫不客气反驳回去的他,在反应过来后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

就算对方的态度再怎么随意自然也好,她也同样是希腊第三代神o之一,那么必然也会有与那些神o同样的劣根性――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对她放松警惕。

只是……看着对面巧笑倩兮的美丽少女,加尼梅德内心萌生出了一丝希望。

如果想要离开奥林匹斯,想要远离那个肮脏的神王宙斯,这个女神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必须要找出让她不顾一切带自己离开这里的突破口。

也许――用他过去所最不齿的方法,就能够得偿所愿。

可加尼梅德那时候不知道,就算他不那么做,雅典娜也会带他离开奥林匹斯。因为他是唯二的水瓶座候补之一……

然而,很多年后,摩羯座的佩恩哈特毫不留情地指出一点――智者加尼梅德一生走的最臭的一步棋,大概就是让雅典娜爱上了他,同时、试图利用这份爱的他也爱上了雅典娜。

“你不该让她爱上你。得到雅典娜的爱,简直就是得到了报死信。还是说,你就那么想死?那么、你该拜托我才对。我会让你没有丝毫痛苦,干脆利落地去地狱往生。”

――佩恩哈特曾毫不客气地毒舌叱责过加尼梅德。整个圣域也许也就只有这个男人,敢于对任何人都如此不加遮掩地叱责了。

从那以后,就连不怎么居住在奥林匹斯的火神赫准斯托斯,都知道雅典娜会时不时前往奥林匹斯圣山――为的只是去见那个水瓶侍者。

对她这种行为感到诧异的神o不在少数,但多数神o却完全是怀抱着恶意和下流的想法,认为雅典娜也同样是看上了加尼梅德的相貌,想要与自己的父神一争高下。

只可惜,尽管加尼梅德偶尔也会因为不满于雅典娜的淡定,而告知她别人的看法,但这个被外界传为性情阴晴不定的女神却反倒一点都不在乎,只说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继续若无其事地来拜访他。

两个人经常会就当前许多国家及各地区之间的国力、经济等等问题论战不休,偶尔还会出现她一脚踩上桌子,啪地扔羊皮书卷砸上他头的状况,而加尼梅德也可说是不甘示弱,与第一次相遇时一样,和她正面冲突、针锋相对。

当然,那差劲的态度,正证明了他的确有逐渐在打开心扉。

其实大概只是他越来越懒得用冷淡掩饰自己了而已……毕竟熟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多客套了嘛大家说对不?

“加尼梅德。你果然很美丽。”

那张美丽绝伦、清丽精致的脸庞,会令人在看到的瞬间,就被他夺去心神。毕竟赏心悦目的存在,不论是人或者物,都会令人觉得看到的瞬间心情愉悦。

加尼梅德只是抿唇,似乎有些抑郁不满――虽然从他平静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要承认自己的表象啊。不论是缺点抑或优点。”雅典娜笑出了声,打量了他半天才小声嘟囔起来,“话说回来……不是双鱼座真是太可惜了。竟然是水瓶座什么的……哪有水瓶座如此美丽的,真是反则啊。”

“你说什么?”他疑惑地问。

“别在意别在意~”

但是,后来经常被这样称赞他也习惯了,因为少女的眼中,只是全然一片赞赏,并不包含其他任何意图和欲望。而且加尼梅德也很不情愿、甚至是不甘心地在心中承认,被她称赞就比较能够接受。

按照这样说来,雅典娜的目的其实很快就能达成。因为她和加尼梅德之间的交流的确很顺利,接下来只要慢慢让他放下骄傲和自尊,承认自己在赌约中落败就可以了。

只是,偶尔的,也会出现一些不在雅典娜控制之内的事。

两人一如往常地在圣湖边辩论,加尼梅德却忽而将白皙纤长的手指,伸至她耳畔的发丝上,摘落了一片落叶――在离开的瞬间,仿佛不经意间,指尖擦过了她的脸颊,带起一丝冰凉的轻柔触感。

“!”

眼前这美丽而又虚幻、似乎随时会在孤独之中溺死的人――

流水般优雅的动作,仿佛彷徨在梦里一般、充满困惑的淡水色眸子,包括刚才为她摘下发间落叶时,那细腻流畅又有点迷离的感觉,就如同月色下弥漫的白色雾气――简直像是在引诱她……一样。

至今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件事,就在现在,她如同被刺痛一般,强烈地认识到了。

对面这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甚至令人忽略他性别的水瓶侍者――他与阿波罗、阿瑞斯、以及赫准斯托斯他们同样,是位男性。

察觉到雅典娜突然紧张起来的视线,加尼梅德与她四目相接。

“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反倒十分惊讶。

看似极其暧昧的凝视,却丝毫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最简单的想要确认她视线的意味。

明明突然做出亲密举动的人是他,尽管如此,他却应对自如、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随意自然地应对着。

心理素质过硬?或者是根本是若无其事吧。无论别人怎样看待,他自己就是自己,不会被影响丝毫――雅典娜对他现在有了这种深刻的认知。

“……没什么。”

单从看似纤弱的外表论断,他应该拥有细腻而柔软、阴柔至极的消极脆弱性格――雅典娜也清楚,他偶尔确实会不经意间显露出这样彷徨迷离的一面。

但在涉及他所擅长的领域时,那咄咄逼人、毫不相让的顽固偏执,还有对别人接近他时,那冷冽决绝、叛逆冲动的激烈抵触,都毫无悬念地表明,他是个拥有坚定强硬性格的人。

这两者之间的风格割裂实在太过巨大,令雅典娜觉得十分困惑。

果然是个谜样的人。她这样在内心为他下了定论。

只是,与其说是谜样,更不如说是因为有时他做出的举动意味过于简单直白,反而会让人觉得费解。

大概他属于那种,自己做的事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别人对自己做的事,却会格外敏感的人?

就在这时,从草丛里钻出一个有着柔顺金发的女神。

顶着满头满身的草叶,她蹦到加尼梅德面前,满是敌意地瞪着他,挡住了身后的雅典娜,甚至还冲他嫌弃地摆了摆双手。

“别人还说雅典娜对你不怀好意,我看你才对她不怀好意� ��去去去!离远一点,别靠那么近!”

……第一句冲着加尼梅德来的,就是这么一句。加尼梅德没觉得被冒犯了,只觉得浑身无力、内心更加无力。

拍了这位金发女神肩膀一下,雅典娜的表情比起恼火,看上去更像是纵容和无奈,“……珀尔塞弗涅,听壁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怒视着加尼梅德的那位金发女神,的确有着至今为止,他所见过的所有女性之中,最为吸引人的惊世美貌。

且不说外表毫无缺陷,那丰盈而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完美均衡之美,的确令男性窒息,令女性不敢逼视。

而比起雅典娜平日里刻意压低的懒散声线、恐怕这整个奥林匹斯,都没有任何一个男神,能够抗拒这位春之女神出谷黄莺般的娇柔音色,与来自诱人销魂的完美躯体之诱惑。

……怪不得她会推荐这位女神替光明与艺术之神试唱新曲。加尼梅德抿了抿唇。

然而,珀尔塞弗涅本人的清纯美貌,并非放荡的爱与美之女神所能及。

――那是独属于纯洁少女的纯粹无暇、天真甜美,即使只是看上一眼,都令任何人忍不住去怜惜爱护她。不论男女。

珀尔塞弗涅的娇柔清澈之美,比之阿芙洛狄忒的妩媚妖艳之美,更加令喜欢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染上印记的男神们痴狂迷恋。

原来她就是那位――传言中,比爱与美的女神还要更加美上三分的春之女神?只是,加尼梅德只瞧了珀尔塞弗涅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倒不是他有多自恋,或者不为美色所动,纯粹是因为眼前有更令他无法分心的事,让他没心情去欣赏美女而已。

因为珀尔塞弗涅即刻回过神,不复之前对待加尼梅德的气势汹汹,反而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抓住了雅典娜的手,气急败坏地嚷嚷了起来。

“千万别被他的美色给迷住了,你仔细回想下中国上下五千年,像那个什么张易之张昌宗之流的都没有真心!薛绍才是真爱!”

雅典娜顿时噎住,黑线满头地骂道,“你以为我是太平公主啊!?宙斯又不是武则天!而且薛绍在哪里!还有你《大明宫词》看太多了!快醒醒!这里是希腊不是大唐!!更加没有赵文u演的薛绍!!!”

……张易之张昌宗和太平公主是谁?武则天?大明宫词??大唐???加尼梅德很想问,那些陌生又奇怪的词汇到底是什么。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这种人才没有真心,都只想着自己而已!而且那些讨厌的放荡女神们,都在说你给处女神带来了耻辱,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到处宣传你和父神的情人交朋友的事――看她们的神色就好像败坏你的名誉,能让赫准斯托斯家里的金子无条件流入她们的口袋似的!”

听到珀尔塞弗涅义愤填膺的话语,雅典娜的表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曾经她还会愤怒,而现在她连嗤笑的力气都省了。

她是和赫准斯托斯感情很好,好到就连宙斯都曾揶揄地说过,赫准斯托斯的老婆倒像是她帕拉斯雅典娜一样。

阿尔忒弭斯也曾酸溜溜地说过,不管雅典娜要什么,赫准斯托斯都会立刻想办法找来给她――就是她要他的命,他都会双手奉上。

然而,比起阿瑞斯情感上的不纯粹,赫准斯托斯对待她,更像珀尔修斯对雅典娜的感情。完全只是姐弟之情。

只是,火神的财宝别说身为他挂名妻子的阿芙洛狄忒了,就是他老妈赫拉和老爹宙斯都没份,她们还想觊觎?这是怎样一种精神(病)啊!

雅典娜耸了耸肩,决定不和精神病人计较,因为据说她们会把你拉到和她们同一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但是眼前的好友却不能不管,必须得好好安抚,找个珀尔塞弗涅能接受的理由,让她别再紧盯着加尼梅德不放。

因为比起那些对她阿谀谄媚、奉承拍马,亦或者恶意鄙视、不屑嘲笑的神o们,眼前这位有些天真有些傻,甚至完全可说是善良过度的圣母软妹――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身份为何……总是视她为挚友、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少女――纯然一片真心地在关怀她。

在遥远的过去,她还是个软弱无力、阴沉灰暗的人类之时,除了早亡的信都陵湮之外,这位少女是她唯一的挚友。

即使是到了这样众生几乎都只为自己利益考虑的世界里,雅典娜还是不打算抛下毫无力量,甚至不能给自己任何助益的挚友。

看珀尔塞弗涅嘟着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间或夹杂着恶狠狠瞪他的视线,就连加尼梅德都不由得有些好笑。

那姑娘难道还怕他把她的好友给生吞活剥地咽下肚不成?

比起雅典娜,这个春之女神更加没有神o的架子,完全就是个天真的傻姑娘。

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雅典娜的坦诚率真,在这位春之女神面前都不够看了。加尼梅德此刻就有这种认知。

看到加尼梅德注视着珀尔塞弗涅远去,雅典娜解释,“她只是有点喜欢犯傻发疯,你别在意。”

“……你没资格说别人。”加尼梅德嘴角抽了抽。

如果说第二次见面时,他以为雅典娜是个疯姑娘,那珀尔塞弗涅的劲爆出场和古怪发言,也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好友雅典娜。

随后,他沉默了一下,却还是直视着她说出了口,“你果真一点都不介意?”

“看来你很希望我介意?要说介意,一直在介意的人是你自己。”

说着,雅典娜俏皮地勾了勾嘴角。

加尼梅德一直认为,她漂亮有余,但却不够风情。可此时……

春回大地的万物萌芽、生机美丽,都比不过眼前少女的微微一笑。

――他苦恼地发现,他总是会在看到她的微笑时发呆出神。

即使在见识过春之女神的绝世美貌之后,他还是觉得,笑起来仿佛鲜活灵动、跳跃欣喜的生命本身呈现在他面前一样的她,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因此,他也忍不住地放缓了紧绷的唇线。

虽然并没有露出笑容,但那简简单单的柔和弧度,却显得他看上去好像不知世事的普通人间少年一般,有一种虚幻朦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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