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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梦境-冰霜冻雪(巨蟹座)~拾貳

看完了风景又回到雅典卫城,在无所事事地四处观看祭典摊贩的途中,雅典娜和堤丢斯碰到了涅莎姬娜。

但与其说碰到,不如说雅典娜和堤丢斯,远远地看到涅莎姬娜正拉着那希索斯在四处闲逛,而且还没有戴面具,穿着十分累赘繁琐的可爱长裙——雅典娜正觉得很奇怪,就在这时候,看到有几个圣域的杂兵在胁迫一家酒馆的老板。

“慢着。你想做什么?”看着涅莎姬娜那副气鼓鼓,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的模样,那希索斯伸出手臂将她挡住。

“当然是去抗议了!只不过是杂兵而已,就那么蛮横霸道,真不知道女神是怎么养出这样的人渣的!不愧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我养出了那样的人渣?嗯……我好像被怨恨了?”听到这样的话,雅典娜突然扑哧笑了出来。

“呵呵~”正站在雅典娜身后的堤丢斯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

那希索斯的确是个对任何人都十分温柔的人,但正是因为对谁都温柔,才能说明一件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最重要的存在。

他乐于助人的同时,也会去照顾别人,但在那份温柔之下却有着令人心寒的冷漠。因为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予以协助,却并非真正出于为对方考虑。他对年长者谦虚有礼,却并非真正发自内心地尊敬。对女性温柔体贴,却又并非真正是由衷呵护。

因为他的态度而受伤、难过的人有不少,也因此那希索斯虽然看上去很温柔,很好相处,接近他的人也很多,但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寥寥无几。就连带他回到圣域,将他抚养教导长大的摩羯座和女神,也没有真正地贴近他的内心。也因为这两人一个觉得没必要贴近,一个觉得留下距离更好。

但即使如此,他心里也有着无可跨越的准则。

那就是……那希索斯最为重视圣衣所代表的责任和荣耀。那是他能够成为至诚高节战士的、最重要的一点。

果不其然,那希索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反而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神情,十分微妙地看着涅莎姬娜,“……你对女神殿下有什么不满我不清楚,但希望你今后不要将这种不满在别人面前表达出来。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涅莎姬娜立刻一副受伤的难过神情,双手交叉在一起,像是祈祷一般放在唇边,痛苦地垂下眼睑,“……我只不过是想要帮助那个受到欺负的酒店老板而已——而且本来就是他们做错了不是吗?女神既慈悲又善良的话,为什么圣域里却还会出现这样的人?那希索斯为什么还要为女神辩护?如果女神更努力一些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因为圣域而留下可怕记忆的人……”

“所以才说你太过天真单纯不谙世事。”那希索斯又恢复了那若有若无的雅致微笑,妩媚妖娆的穹碧色双眸彷佛蕴含着深沉的柔情,又彷佛充斥着冷酷的睥睨,“他们会那么做,难道就一定是女神殿下所指使的?女神殿下是否慈悲善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世间所有善恶,都必有其存在价值。”

“圣域和女神象征代表的不一定是善,但一定要走在绝对向着民心的正确之路上,而不是包庇绝对不正确的恶。”说着,向酒馆前走去的那希索斯,干脆地拿出了一朵玫瑰。

“!!那希索斯,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杀死那些人——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不用……错的不是他们,而是没有好好教导他们的女神不是吗!”看到那希索斯指间的红色玫瑰,涅莎姬娜立刻一声尖叫,急忙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而后向那边的杂兵们喊道,“快跑!快跑啊!会被杀的!!”

“放开我。请退后。”抽出自己的手臂,那希索斯指尖旋转着的玫瑰毫无迟疑,瞬间消失刹那出现,刷刷呈一排钉在了那几个因为勒索到钱,进而得意洋洋的杂兵脚下。

受到震慑的几个人惊恐地转过身看着那希索斯,明显是认出了这位属于黄道十二宫的准双鱼座,立刻惊慌失措地丢下钱袋,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那希索斯没有接受酒店老板的谢意和谢礼,只是将几个杂兵扔下的钱袋捡起之后,双手奉还递给了老板,随后诚挚地向对方表达了歉意——为圣域里的人欺压应该守护的民众而道歉,并表示今后绝不会再出现如此事态。

在老板连连摆手以示不再介意之后,那希索斯有礼地道别,回过身径自离开,涅莎姬娜立刻慌慌张张跟上。

目不斜视地大步向着圣域的方向走去,那希索斯全然没有了之前绅士温雅的体贴和耐心。

“吓死我了……”涅莎姬娜心有余季摸着胸口,随后微微笑了,那笑容虚幻缥缈得带着彷佛随时随地都会死去的忧愁伤感,“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呢——那希索斯果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也会顾忌我的想法,真的好开心……”

“女神殿下曾说过,圣域存在的意义,不是它本身,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保护属于它的人,以及那些无力自保的普通民众。”

无视了涅莎姬娜痴痴的迷离目光注视,快步前行的那希索斯那伴随着风声一起轻柔飘至耳边的中性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雌雄莫辩的清丽。

“但我却认为,女神殿下之所以建立圣域,不止是为了保护属于它的人以及无辜的民众——保护圣域,也是每个属于它的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涅莎姬娜抬手掩着轻启一半的唇,半歪着脑袋,露出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带着笑意凝望着那希索斯,柔柔软软地应答,“嗯。”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双鱼宫的守宫者——是黄道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那希索斯停下脚步,视线略带寒意地停在追在自己身后的少女身上,“有能力却不将它发挥到极限的话,那是一种罪恶。山猫座的涅莎姬娜,你的身上,没有背负起与之相对应的责任,因而你的圣衣……没有荣耀。”

涅莎姬娜一怔,终于听明白了那希索斯的意思,“什——”

“不明白?回答我。你……见识过何为人间地狱吗?”

“咦……”涅莎姬娜有些莫名其妙,随后鼓起脸颊不服输地回答,“可、可我已经获得圣衣的认可了!山猫座的圣衣——”

那希索斯微微眯起双眼,“看来是没有呢。被保护得很完好的大小姐,可不是适合做圣斗士的料。何况,那圣衣的荣耀,并不真正属于你。”

声音突然放轻放低,就好像他已经忍无可忍,怒气濒临爆发顶点一样,“因为山猫座圣衣真正的主人,已经彻底死去了。我说的可对?抢占原本不属于自己之物的大小姐。”

“说这种话太过分了!就算我真心爱着那希索斯大人也不能允许你这样说我!”

“……爱着我?真是引人发笑的发言。”他的声音失却了一直以来的温度,简直就像是在嘲讽、悲叹一般,冰冷森然且毫不留情,“顺带一提,我对你这几个月来,在圣域内肆意散播女神殿下的恶质传言没有兴趣,也不想管你东奔西走拜访其他圣斗士的奇怪行为,但……”

“不想死的话,请你离我远一点。”那希索斯没有刻意威慑或者胁迫她的意思,纯粹只是以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更何况威胁女性本就非他所愿。

从来到圣域开始,雅典娜对那希索斯的教育,就包含了要让他对女性礼让三分……不如说只要经手雅典娜的男孩,全部曾被如此要求并教育长大。那希索斯对于被要求的事一定会做到,那是他为自己定下的标准。

涅莎姬娜扁了扁嘴,看上去似乎快哭出来一般,双眼闪着晶莹的泪光,“太、太奇怪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推崇那个女神雅典娜,她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你们为她战斗,随后就会把你们当做垃圾丢掉——我是想要帮你们,把你们从她的洗脑里拯救出来的啊!那希索斯、你清醒一点,不要被那种邪恶的魔女给蒙骗了!!我真的对那希索斯……呀啊!!!”

下一秒,她就闭上了嘴。因为那希索斯只略微动了动手指,一朵玫瑰就贴着她的脸颊擦过,留下细细伤痕的同时,削断了耳边的一缕长发。

最后的一点假面具也完全剥落,那希索斯温柔微笑着的娟丽脸庞,原本澹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虚蒙蒙的、犹如玫瑰一般殷红的朦胧血色。伴随着血气上涌及战意上升,小宇宙也凝聚在了一点之上,彷佛随时都能迅捷击杀对手——那妖娆俏丽却又不失庄重的绝美身姿,才是他被称作〖玫瑰丽人〗的真正原因。

理性的双目之中浮动着虚无的色彩,如同冰冷的翡翠一般的眼童之中,包含着看透一切的轻蔑与嘲笑。

“请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善人的样子。若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现在我立刻让你咽气如何?”把玩着指间的黑色玫瑰,那希索斯澹然地说出了完全不符他以往形象的可怖威胁。

竟然用涅莎姬娜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叫着他的名字……简直不可饶恕!那希索斯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轻轻颤抖。

真正的涅莎姬娜从不会叫他“大人”或者直呼其名,就像那希索斯总是会亲昵地称呼她为“小涅莎”一样,真正的涅莎姬娜从过去开始,就像可爱的小妹妹一样,一直叫他“希斯哥哥”。也许是包藏着某种期盼心理,那希索斯从未对醒来之后的涅莎姬娜讲述过这件事。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可以留作纪念的、独属于自己的回忆了。所以,绝不会让任何人玷污!

雅典娜静然地远远看着他,内心却有些震动。多少年了……从认识这个孩子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明确地、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以及,不要糟蹋小涅莎想要为圣域、为女神及自己的老师、亲人尽一份心力的深沉信念和诚挚感情。克制自己的无聊行为,别让山猫座圣衣及涅莎姬娜之名蒙羞……想必珍惜生命的天真单纯大小姐,不会愚昧无知到不懂我的意思?”

那种眼神,是从地狱的狭间爬上来的人,才具有的。绝不是她那样生活在幸福安逸之中的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仅仅只是看到那希索斯充满杀意的憎恨眼神,涅莎姬娜都害怕得浑身发抖——就像准狮子座的珀琉斯,挂着明朗爽快的危险笑容质问她、她到底是谁……以及真正的涅莎姬娜去了哪里的时候一样。

要被杀了!!她在内心这样惊恐地尖叫,双脚一软,瘫软跪倒在地。

那一瞬间,不止是远远注视这边的雅典娜与堤丢斯,就连之前沉浸在爱之幻想中的涅莎姬娜,都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一向对任何人都以温柔微笑相待,从不会失礼人前的那希索斯,对眼前的少女放下了那份温柔与耐心,露出了真正的本性。

铂金色的丝滑柔美长发随风飘散,遮蔽住了动人心魄、摄人心魂的惊人美貌,只有穹碧色的眼眸不含感情地凝视着她,令她如坠冰窟般瑟瑟发抖。

那希索斯没有再对涅莎姬娜多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独自一人离开丢下了呆怔的少女,一并遗留下来并刻印在少女心中的、还有那对美丽双童里冰冷的轻蔑与嘲笑。

“女神阁下不生气吗?被人——尤其是被自己的圣斗士评价为那样。”看着那边明显约会不太愉快的两位,心情愉悦的堤丢斯故意问。

而且说实话,他不太明白那希索斯和涅莎姬娜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山猫座圣衣真正的主人,已经彻底死去了”?那个女孩不是还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吗?虽然他能从那女孩身上感受到很刺鼻的死亡气息,以及身体及灵魂不相称的奇怪感觉……

——也因此,堤丢斯实在是个单纯而又简单的人,他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穿越女这种生物存在的。而且还是“白莲花”+“玛丽苏”属性的穿越女。

“生气?”雅典娜有些好笑地回过头看他,“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地方吗?我是管不住他人的嘴的。如果每一个人说的话,我都要在意,岂不是要被气死了?何况,要说利用……我的确利用了那希索斯。我不能否认。”

假如不利用的话,他就不能活下去。为了让他活下去,她只能利用他认死理的执着这一点。一定要说的话,其实是彼此利用吧。

“不过,也确实该好好管理调/教一下那些兵士们了。如此放纵不将圣域及我看在眼中……佩恩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雅典娜眼中浮现出的怨念,堤丢斯幸灾乐祸地摊了摊手。

今天要不是那希索斯顾全了两方的脸面,抛下自尊和脸面而压下事态,没有让圣域在外名声受损,按照“涅莎姬娜”那种不动脑子的处理方式,一定会传开“圣域兵士借由雅典娜的名号欺压民众”和“宛如圣女般纯洁的青铜女性圣斗士惩处欺压民众的圣域兵士”的不良传言。

那种时候……可就不止是道歉能够和平解决的事了。

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令圣域蒙羞的事,那些在今天勒索普通民众钱财的杂兵,全部都会被处死。而不顾圣域脸面去充圣女,“仁慈地拯救”民众的山猫座“涅莎姬娜”,也同样会被处罚。

这一点上,雅典娜十分感谢那希索斯。

*

很久以后,雅典娜曾对那希索斯之后的双鱼座——珀斐赛斯(阿多尼斯)讲述过这位前任双鱼宫战士的事。

“没有一个圣斗士,像他那样,歌声一般美妙的声音之中,总是夹杂着锋锐的利刺。”

“不能被他那女性般的长相蒙蔽了双眼,那是一位婀娜多姿的战神。”对于那位已经不在了的前双鱼座准圣斗士,雅典娜这样叹息着感慨道。

『比真正的战神阿瑞斯,还要得到这位战争女神认可及称赞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当时尚且年幼的阿多尼斯有些困惑、也有些好奇地想着。

*

此刻的雅典娜,只是用饱含着深思及玩味的冷锐目光,默然地凝视着依旧坐在地上、紧抱双肩不停发抖的“涅莎姬娜”。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我会来到这种可怕的地方……爸爸、妈妈……我好害怕啊……呜呜、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反而喜欢那个已经死掉的小姑娘,不是我愿意才来这里的啊……讨厌……好讨厌!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回去……好想回去……”

『她不是真正的涅莎姬娜,那么真正的涅莎姬娜……到底去哪里了?』雅典娜能够辨别得出,这位少女暂且并没有任何能够危害到圣域的能力,因为她甚至不会使用原主人躯壳的小宇宙。

但是,若是因此就不加处置——珀琉斯再怎么沉着,也早晚会受不了自己的学生,就这样彻底被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替代。

一定是珀琉斯无法忍受她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而拜托了那希索斯警告她。不然的话,那希索斯再怎么闲得无聊,也不会无聊到陪一个冒牌货出来闲逛的地步。而为什么珀琉斯自己不亲自出面……恐怕是因为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已经不是自己学生的陌生人。

依照雅典娜对珀琉斯的了解,若是他自己亲自出面,很有可能会直接悄无声息地将这个冒牌货处决。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珀琉斯对涅莎姬娜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不愿亲手杀害她——哪怕现在那身体里的内容物,早已经换了主人。

而那希索斯……看到他那么明显而又过激的态度和杀意,雅典娜忍不住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希索斯因为过去的惨痛经历,所以曾经抱持有极其深重可怖的负面感情。悲伤、愤怒、怨恨、憎恶……那些负面感情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感受到正面感情,更加体会不到被爱的感觉,也无法去爱人,甚至没有了活着的欲望。

为了能够让失去活着动力的他活下去,雅典娜将他带到了双鱼座圣衣面前,指着发出澹澹光泽、嗡嗡鸣动的圣衣,将“作为双鱼座黄金圣斗士活下去,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这个理由传达给他,让他以此为由活下去。

然而,他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理由。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活着,甚至无数次想要划烂自己的脸。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佩恩哈特的协助,才终于让那希索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从那以后,他就将忠实地执行命令,让自己成为与双鱼座圣衣相称的黄金圣斗士,当做了活下去的目标。

成为圣斗士之后,战斗就成了他的使命、义务,也成了他活下去所必须的执着——所以他才会偏执到时时刻刻注意着荣耀、责任……等等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认同,而拼命地为自己找理由一样。

为了压制他的负面感情,雅典娜和佩恩哈特,将他教育成了温柔雅致、善解人意、体贴细腻、谦和有礼、尊敬长者、爱护稚子、保护女性——只有戴着这种面具才能活下去的完美人偶。

也因此,他丧失了自我。

但只有失去自我,才能压制内心的所有负面感情。而那希索斯不想再独自痛苦下去,他想要为了说着“希望你能活下去”的雅典娜、抱持着这种想法不断努力让他存活于世的那份心愿,即使不想活着也选择了存活。

他的脸上早已经戴上了一个摘不下的面具,不是他自己愿意这样戴着,而是希望他活着的雅典娜要他这么戴着。哪怕他现在看上去一脸正气凛然,却也依然有着严重的人类不信症。

即使被人欺骗,即使被人背叛,明明应该愤怒、悲伤的时候,他也依旧只有澹澹的遗憾。用那副温柔雅致的笑容,面对着一切指责和痛斥,彷佛那些都不是伤害,彷佛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女神……您能告诉我,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吗?每一个人都对我说着‘我爱你’,却同时也在做着伤害的事情——那样的爱,真的就是爱吗?”

“……那希索斯,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那是很感性的存在,只有当你认为它是爱的时候,它才真的存在。因此,我只会对你说一句话。如果不能爱上别人,那就好好的爱自己。”

只有珍视、爱惜自己,才会遇到那个用爱来珍视、爱惜你的人。——这就是她想对他说的话。

雅典娜很清楚地明白,明白那希索斯活着有多么痛苦。尽管他在她的教育下暂时失去了自我,她也希望他能够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获得幸福和解脱的可能性。如果死了的话……什么未来都没有了,什么希望都失去了。

也因此,当那希索斯遇到珀琉斯、以及涅莎姬娜的时候……当他遇到那样爽朗跳脱、总是开心地笑着逼他拿下假面具的少年,当他遇到完全不介意他那些假象、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只注视着真实的他的小女孩时……

这两个人将他当做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更不是因为虚伪的“爱”时,那希索斯终于开始慢慢改变了。

没错,和珀琉斯交好的那希索斯,在涅莎姬娜跟随着珀琉斯修行的这些年,也是经常与涅莎姬娜在一起玩的。因为过去的经历,所以那希索斯对那个年纪的小男孩及小女孩都没什么抵抗力——

涅莎姬娜又有着与那希索斯惨死的幼妹、纱利雅同样的金发和相似的脸孔……

后来那希索斯之所以会对来米安那么温柔,也是因为来米安与那希索斯的弟弟昆布图斯年龄相彷,又同样是金发的缘故。

即使摘下假面具,流露出雅典娜灌输给他的那些正面情绪以外的表情——比如暴跳如雷的愤怒、绝不留情地讥讽、毫不客气地指使,以及惊慌失措的害羞……那都不是雅典娜教给他的东西——他既没有崩溃,也没有放弃活着的打算。那些恶劣的话语与他温柔体贴的关心不同,与他礼貌疏离的问候不同,完全发自肺腑。

那些反应至少证明了……他有慢慢打开心扉,去接受那两个人。

当时看着那希索斯逐渐和珀琉斯、及涅莎姬娜越走越近时,雅典娜能感觉到、他们三人之间产生了不可分割的羁绊。他们三人之间由无法解开的结相连接着——一个不知祸福的结。

与涅莎姬娜相处时间颇久,将对幼妹纱利雅的愧疚及爱怜之心,转移到了涅莎姬娜身上的那希索斯,在面对这个侵占了真正涅莎姬娜身体的冒牌货时,还能够保持理智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彻底崩溃而做出什么过激行为,雅典娜都感到钦佩不已。

本来……她还指望涅莎姬娜和珀琉斯这对师徒,能够让情感上扭曲了的那希索斯,稍微理解一些真正的“爱”是什么,最好能变得正常一些,结果现在涅莎姬娜变成这样……恐怕那希索斯早晚会怨恨、让涅莎姬娜去参加圣衣争夺战的珀琉斯吧。

因为,据珀琉斯所说,涅莎姬娜开始变得奇怪,就是从山猫座圣衣争夺战之后,她由于重伤而陷入昏迷时开始的……雅典娜清楚地记得,说着那番话的珀琉斯,神情之中有多么的悔恨懊恼、痛苦难过。

圣斗士不是不可以拥有重要之人,而是一旦拥有了重要之人,就会变得束手束脚,连正确合理的决策和处理都无法做出……面对涅莎姬娜这件事,珀琉斯的逃避和那希索斯的不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果然是在圣衣争夺战中……由于受伤过重而死去,被人侵占了身体的缘故吗?』雅典娜低垂下眼睑。本来她也不确定,但现在既然连本人都承认了的话……

没有理会跪坐在那里的冒牌货,雅典娜和堤丢斯向着圣域的方向走去。

(圣斗士+综漫)沙漏时计》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圣斗士+综漫)沙漏时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