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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她才不稀罕

她扬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刺入女人腹中。

鲜血四溅,溅在周边护卫的身上,卒壬脸上都沾上了,他目露震惊之色,看着若仪那一双手缓缓地撕开那肚囊,那被破了腹的女子早已忘记了尖叫,赤目瞪着那双血手从自己的腹中掏出那一个已成型的婴儿。

“刀!”若仪冷静地说着,一旁早已看傻了的暗卫急忙递上自己的匕首,在那脐带上一划,若仪取出那孩子,久违的笑容溢了出来,倒立提着一记耳光轻轻一拍,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震惊中的影卫们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将孩子裹了起来,若仪双手都是血,但她却抱着那哇哇大哭的孩子笑得嫣然,对着那女人,冷冷道:“天不绝我墨家,你可以带着你的遗憾,去了!”

说完她看着那被撕开了腹囊的女人两眼无限睁大,渐渐地没了光彩,鲜血流了一地,而她的死相却让人一生都难忘。

她让暗卫将兄长的遗体就地火化了,她本是想将兄长遗体送回凌云城,可是一想着父亲,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好叮嘱了卒壬让他先瞒着父亲,等寻了合适的时间再说出真相,火光中,那位英俊的男人被大火渐渐吞噬,若仪怀中的孩儿却沉沉睡去,这孩子虽是足月产下,可是如今又没有**,哭了一阵好似哭累了便睡着了。

若仪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啊,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的姑姑亲手杀了你的母亲,从她腹中取出了你,你会不会恨姑姑?

若仪低着头,脸颊贴着孩子稚嫩的肌肤,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她的泪水就顺着他的脸颊静静地滑落了下来。

暗处的人却微微一怔,他的指尖触摸着那树干,五指刮过那树皮,本就被割破了的手指又溢出血来,只因那女子的雷霆手段,她在树干之上熟练地刻画出那样的标识,还有她如今正哼唱的一首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儿时的歌谣啊!

那是蕊书从小只为他唱过的儿歌,她还说那是她的独创,没人会唱的儿歌!

凤倏然怔在了那里,歌声渐渐远去,却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林林总总,身侧的童真很似震惊,他们本是听了风声,跟着叶不凡赶过来的,却不想遇上了这么一幕,那女子一路行来,都在曾经葬过栖凤将士的地方刻上了那熟悉的标记,她的剑法出奇地快,刻画标记的时候丝毫没有半刻的犹豫,他看着她舞剑,那熟悉的剑法,凌厉的姿势,简直跟那个女子一模一样。

若不是有着一副不同的躯体,他心中那荒唐的想法差点冒出了口。

她回来了?

怎么可能?

童真为自己的想法冒出一身的冷汗,却见着主子已经跟了过去,他忙在暗中打了个响指,身后的暗卫也都跟了过去。

若仪顺着山道下了山,她对着身后空空如也的山道,道:“告诉卿痕知,我不恨他!但却不能原谅他!”

兄长虽然不是他直接害死的,可他的所作所为却间接害死了他,兄长虽是尉绍钦的亲信,可是到这紧要关头,尉绍钦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兄长身边的侧室夫人想来是尉绍钦一手培养出来的,兄长受了伤,尉绍钦弃车保帅,又或是反手栽赃与卿痕知,总之,一切的一切,终究到底,兄长是做了一颗棋子。

藏在暗处的卿家暗卫心里一震,主子若是听了,该多么伤心难过?

她难道不知,主子如今是难顾两全,京中战局初开,他无暇分身,却依然是夜夜盼着她归去的消息啊!

若仪抱着孩子,转身便走,她让卒壬带走兄长的骨灰,自己带着孩子四处找寻着有没有人家,这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奶,如何活下去。

卒壬将她拦下,顾不得主仆有别,急忙道:“小主子,如今边关不安宁,还是先回凌云城吧!”

“你先回去,我带着孩子!”她此时还不想回去,两人之间如今隔着兄长的一条命,她还没有做好要回去的准备,卿痕知何其聪明,自然是知道她是诈死,回去了又如何?与那十几个女人共侍一夫?

她才不稀罕!

若仪翻身上马,卒壬叹息一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幕之中,他抱着大公子的骨灰,杵在了那里。

穹苍星空,天上繁星点点,马背上的若仪不得不停了下来,孩子嘤嘤地哭着,好似已经没有了力气,若仪无奈地望着天,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还找不到人家,孩子怕是饿得受不了了。

她瞅着马腹,懊恼地撅嘴咕哝了一声:“怎么是匹公的?”

唉——

悲催!

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面前突然晃过一个水囊子,提着那水囊子的手渐渐清晰起来,他的容貌也从马背后渐渐晃出,他穿着黑色锦袍,拇指上戴着象征着栖凤至高无上的扳指。

那张清晰熟悉的脸渐渐靠近了,他提着水囊子,低低道:“马奶!”

若仪先是一惊,暗道真是遇上了贵人,可是在看清来人之后眉头不由得一蹙,她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她随口说道:“条件!”

倏儿每每殷勤做好事的时候都会有附带的条件,相处这么多年,她可是将他的水晶心肝看了个透彻。

凤倏然先是一震,随后便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遥遥一指,指向了西边。

“跟我回栖凤!”

墨若仪觉得此生做过的最让她失策的决定便是为了这一袋子地马**而被栖凤皇帝像牵回一只小乞丐一般地牵回了栖凤军营。

耳际战鼓声声,每一声都在挑动着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骨子里的好战好动气息顺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在不断蔓延着,她憋着难受至极,却有不得不憋着。

她听不得这能让军人振奋不已的鼓声!

“唉,听说那位兄弟是跟着圣上一道回来的,听说来的时候手里还搂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哦,童统领说,是在仪瀛边关捡回来的,说夫人被强盗所害,就剩下这两父子了!”

“哎呀,还真是可怜勒!”

军帐外,那阵絮絮叨叨的讨论声还在继续,军帐中的女子早已听得两眼发绿,浑身的火气蹭蹭上冒。

妈的,童真,你编谎话的技巧跟你当年一样的笨一样的蠢!我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穿的是男子衣服,可是身材高挑瘦弱,从哪里看得出我像个男人?

假男人墨若仪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坐着,一头的青丝高竖,虽是有些杂乱却依然看得出她那一头墨发如缎如稠。

帐外的讨论声突然一静,若仪便深吸一口气,暗道这世间其实男人也可以这样的八婆,三个男人顶得上几十只鸭子,好在鸭子们现在终于住了口,她的耳根清净了。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掀开帘帐时的风声一停,一双白色长靴停在了她面前,若仪的头深埋在双腿之间,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只看到了沙地上一层厚厚的鞋子底,纳着千层鞋底,每一针都是密密紧致地缝着,一看见这鞋底,知道八成是那个人过来了。

“喂,碧眼儿!”叶不凡大大咧咧地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没频率地晃动着。

若仪抬头蹙眉,好似水晶般的碧色眼睛微微一眯,这女人在市井之中学了一身痞子气,真是白白浪费了叶家的英雄牌坊。

“我孩子呢?”若仪看了她一眼,问道,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兄长留下来的唯一骨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叶不凡冲着她直眨眼睛,笑道:“你哪来的孩子呀,瞧这身子骨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呢!”

若仪眉头蹙紧了,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胸,这叫发育不完全?若不是被白布紧紧缠着,她的胸可是比她还大上两号的勒!

若仪想了想,比胸大?真是胸大无脑!

叶不凡看出她眼中的鄙夷,碎碎念叨着:“你好好的贵家夫人不当,跑这里干什么?”

若仪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当真是啥都没看到?说出来谁信?反正若仪是不信!

不过她刻字的时候她应该是没有看到的!若仪有这个自信,因为她出剑快,而且是确定了周边没人时才刻上去的。

叶不凡瞅了她一眼,随手从身后捞出一套衣服套在了若仪头上,道:“圣上要见你,换好衣服就过去!”

若仪愣在了那里半响,换什么衣服?她将那衣服往地上一扔,抬腿又见着自己衣袍上血渍斑斑,连续两夜狂奔,龙巨山上的破腹取子,弄得她一身的血渍,她低头嗅了嗅,嗯,确实有股腥味!还是换了比较好,免得熏着了小侄儿!

若仪一把捞起地上的衣服,展开一看,傻了眼!半响,破口大骂道:“叶不凡,你个XX!”

主帐设在最中央,四周是分散开了的六大将帅的营帐,将主帐团团围在最中央。

主帐之中,凤倏然正在阅读着今日的消息,帐内还站着一排此次随行的将领,他放下战报,缓缓出声道:“增兵十万,直逼明城关,以龙巨山为界,切断尉绍钦的后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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