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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妾本无意2

那边斐玉便朝着琴岚挤了挤眼睛,挨着若仪坐了下来,道:“不是我不信,是那白家公子确实让人信不得,那破身子长达十几年的药水浸泡,兀那身子恐怕早已被药物给伤得千疮百孔了,听说寿命不过二十有五,他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寿命不过五载,人之将死,不在家享尽天伦,还出来做什么劳什子副手!”

斐玉嗓门也大,还没准备住嘴的时候,琴岚已经扑过去捂住她的嘴了,琴岚低呼:“哎呀,我的小祖宗,这等事情怎可这般说来?若是让有心人给听了去,真不知又要费些周折了,那宗正家主是何人?爱儿如命,一句坏话都听不得,小祖宗啊,求求你别说了!”

斐玉被她捂得嘴差点不了气,最后只好乖乖投降了,斐玉便挨着若仪小声地讨论的。

说是讨论其实多数都是斐玉在说,若仪极少出声,她本来就知道的不多,刚好斐玉这人就是个八卦人物,但凡帝京里的新鲜事儿很少有她不知道的。

话说这个宗正世家的白公子的名字曾经出现在她的陪读名列之中,只是当时事出从权她选了陌家的陌濬,她对这个白霖渊的第一了解便是听说此人是个病秧子,始出娘胎便是一身疾病,长至现在汤药从不离身,若不是白家的财势支撑,他活不到现在的。

师承博学圣手亲传的得意门生白霖渊知识渊博,是仪瀛国公认的一代‘国士’。

当初父亲在他的名字之下划上了横线也不知到底是何意?

让一个‘国士’做自己的伴读,想想都觉得有些冷!

“唉,为何不是妹妹卿郎呢?”斐玉托着腮,两眼冒着小星星。

伯颜听之微微蹙眉,琴岚听之又是一声低叹。

若仪听之,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斐玉见若仪这副模样立马有些紧张地解释道:“妹妹,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妹妹夫君卿五郎也是国学之士,怎的不让他来当这个副手?”

若仪淡淡一笑,“他在朝中有职位,又在军中有威望,他虽为国士但走的却不是仕途之道,他不适合做这个副手!”

斐玉两眼亮晶晶,眨眨眼,良久才感叹:“看妹妹漫不经心实则是了然于心,心系卿郎却不不予言表,妹妹这欲擒故纵之法可真是神了!”

若仪嘴角抽了抽,她只是根据自己的了解给卿五郎下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定义而已,却被这女子说成了‘欲擒故纵’之术,唉,话多成灾了!

聊至半夜,若仪实在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往日这个时候若仪都是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中调息恢复元气的,如今斐玉依然是神采奕奕,看来是不打算要回去了,琴岚姑姑连连催促,斐玉不管就是坐着不走,“姑姑,这太学里的女子都惧怕我,往日也没人陪我说说话,好说歹说有个妹妹陪了,你又来催我!”

琴岚面色一僵,她怎么忘记了,小主才十六岁啊,十六岁,花季一般的年纪,本就是渴望与同龄人欢谈笑语的,可是这些人都畏惧王家权势,有靠近的都是些想借助小主攀附王家的有心人,小主年纪小生性又活泼,想找知心人说说话解解闷都找不到。

好在有墨家小主在,琴岚感激地看了若仪一眼,若仪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今晚也住下吧,她不介意跟人同睡一塌。

伯颜便同琴岚出去打理去了,洗漱完毕之后,斐玉往床上一躺,随意地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她抱着被子,松散的头发披散着,小脸儿是水嫩水嫩的桃红色,她神秘兮兮地说道:“仪妹,我原不知这世上还有人愿意跟我睡一个塌的!”

若仪平躺在她身边,疑惑地转过头去看着她,“为何?”

斐玉长叹一声,这种叹息出自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的口中,仿佛她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除了我父母,没人敢靠近我!从小便是!他们怕我,我母亲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从小,我的身份就是最特殊的一个!”

“皇族?那你跟皇太子岂不是——”

斐玉点点头,“他是我舅舅!”

她回答得如此坦然,若仪心里也忍不住地震撼了一把,想着那日在后山,她说着那句‘心之所在便是爱’,一直都觉得小姑娘年岁稚嫩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大道理来却是理直气壮头头是道,她对爱情的执念和看法不是平常人能理解的。

“儿时,我顽劣,年纪七岁时便骑着小红马在帝京称王称霸,帝京只要有我,其余世家子弟豪绅恶霸大气不敢出,初见他时是我在街头抽了花家大公子一身鞭子,他刚从军中回京,花家那公子狼狈不堪地扑入他的仪仗队,他稳坐骏马之上,与我的小红马正对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身银白的铠甲,有着世家子弟不可有的男子气概。”

“我那时心高气傲,管他是谁,反正在帝京就没有我不敢揍的人,我一鞭子抽了过去,他一手抓着鞭尾,突然一笑,笑意爽朗话语温和,唤我‘玉儿’!”

“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再唤这个称呼了,除了我父母!”

斐玉沉思了一阵,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种笑容温和而甜美,就如十年前在繁华街道她扬手挥鞭,对年的男孩轻手一捞,捞去的不止是鞭子也掠去了那颗纯真无邪的心。

“直到母亲拉着我的手指着他说‘玉儿,这是舅舅!’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诞可笑!”

“我愤怒,我不甘,两年前他大婚之时我当街拦轿,将他的新妃直接扔进了护城河!”

若仪心里一颤,好个烈性的女子!

“后来我被禁足一年,其实我是被父亲送到葛布草原去了,葛布草原廊坊八部是父亲一侧室的母族,父亲说,那里山清水秀,天杰地灵,很适合清洗脑子!”

斐玉说着笑了笑,“那里确实风景优美,民俗却比帝京更为开放,我刚到时,他们那里的人见我体型瘦小文弱不堪又都听说了我的事迹于是将我鄙视了个彻底,连那些仆人都对我大眼瞪小眼,后来,我揍了呼含大王的宝贝儿子敖登,一拳拍扁了那小子的鼻子,跟他在皇廷大帐里大干了一场,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小看我!”

“我依然骄纵,因为敖登这世子的跟随越发的无法无天,呼含大王最后只好修书一封让我父亲接我回京,我离开时只有敖登那小子伤心的哭了!那小子打架比小狼还狠,嗷嗷直叫着扑过来就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鼻涕儿眼泪花全抹在了我衣服上。”

“我回来了,往日的不快都随着时间冲淡了,可是唯独他,我想忘都忘不了!再一次从心里确定,我爱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的女人就不是真正的女人!”

斐玉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期待,琉璃般的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渴望,她在注视着若仪的表情,一丁点儿的情绪都不曾放过,这些日子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习惯了别人眼中虽是惧怕却带着浓浓的鄙夷,习惯了父母的叹息甚至是家族长老们眼神中的厌恶。

不知为何,她觉得若是若仪也是这样的态度她会比以往更难受。

若仪听之心里也是很惊讶,她一直都记得当日大兄回府时提到过斐玉的婚事,大兄欲言又止不肯言明,那日笄礼,舅父舅母见到她便爱怜地说着‘若女如此,今世无忧!’

原来是这样!

“斐玉,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却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未来的路是康庄大道还是满地荆棘,只要你选择了便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走下去!”若仪轻拍着她的肩膀,却晃眼间见到她薄薄的纱衣之下,肩头一个深深的印记隐现出来,心里不由得一叹,当年那个葛布草原的小世子,那一口咬得可真是狠!

心里凸显一些异样的感觉,若仪想了想却没有说,或许自己想得太多,儿时谁没有几个玩伴,几个打打闹闹的日子?

斐玉的双眼又是神光闪烁了起来,她靠过来,低着头靠着若仪的肩头,“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她说得很轻,不再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粗声粗气的模样,倒是多了一丝淡淡的哀愁,一年前离家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被送到那遥远的草原,没有亲人的安慰整日与一群牛羊相结伴,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生活着,在这样的氏族国家中作为一个女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传了来,若仪垂下眸子见到斐玉安然入睡,在她的肩头有些湿湿的。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子却心细如发,她用自己看似强大的外表掩饰住了自己脆弱的心灵,她渴望爱,渴望被理解,然而她的这种想法是终究不会得到仪瀛国人的认同的,身份、家族地位、更重要的是血缘亲情。

她的情感之路注定坎坷。

若仪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的自己,她有一件珍藏了十年的至宝,一套价值连城的金鸾霞帔,玉冠凤袍,那是当年皇兄亲手所赠,他说:此乃为兄为吾妹准备的大婚之礼!其实他哪里知道她此生之愿便是穿着这金鸾羽衣嫁给他,可是她不能,那是她皇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近的人。

她突然觉得无比心酸,斐玉与倏儿是何其的相似!

那一年,文武百官跪求桐梓殿台,奏章之上皆是为她降旨求婚的言辞。

那一年,金銮大殿的少年帝王第一次怒发冲冠,“朕之至亲,焉能儿戏!”所在之人皆受大杖伺候,至此无人敢提无人敢议。

“唉——”一声叹息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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