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艾瑟尔就带着俩护法女仆在小镇不远处的林子里练习越野跑。
之所以有了翅膀，艾瑟尔对于脚上功夫依旧毫无懈怠，除了因为不能忘了老本行，更是因为她发现，她现在飞得很不咋地。
昨天，她迫不及待的振动翅膀，飞起来没多远，双翼就对空气的掌控力度就不怎么灵光了，艾瑟尔几次尝试都不得不滑落下来。
目前的艾瑟尔，只能浮掠。
对此，她自嘲道：“和野雉差不了多少。”
两位女仆适时的跑上前来，给艾瑟尔拭去汗珠，整理仪容。
安可理了理艾瑟尔的衣领，低声劝慰道：“御使大人，不必灰心，不断奋起，直到羔羊变雄狮。”
言下之意，不忘天空的野雉，亦能成为苍鹰。
艾瑟尔看了看两位女仆，“没想到你们这么会说话，会说话就多说点。”
“御史大人这么评价，我们不胜荣幸。”
闻言，艾瑟尔不无骄傲的想道：玉不琢，不成器，这两人的表现还得得意于我在教堂对她们的雕琢啊。
结束了晨练，两位女仆随艾瑟尔往真新镇的矿井走去，沿途偶尔能瞥见形形色色的人类、吸血鬼、林地精灵，没过多久，她们就抵达了矿井附近。
真新镇的这种情况，安可和梅尔蒂近来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又一次见识到的时候，她们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自己曾经侍奉的公理教的一个画作和预言。
罗马的公理教大本营教堂中，地下的一个隐秘房间挂着一副来自未来的画——《人间快乐园》，此画描绘了世界末日发生之前，倒数第二个世纪。
画上的某些图景，正如公理教圣典第23卷所述的那样：豺狼必与绵羊同眠，幼狮与牛犊同居，吃奶的婴孩必定游玩于回蛇的洞口；人与使徒、异界的魔兽、家畜相安无事，生在一起，活在一起，并结成同盟。
安可和梅尔蒂心有灵犀的相视，异口同声的念叨：“梦与实，生和死，都会亲密无间，兽和人、狼和羊、圣与邪，现在都携手向前，然后，公理教的末日到来了。”
难道……这个背弃了北欧诸神的女武神，这个帝皇正教的御使，不但能为北欧诸神带来黄昏，还能终结公理教的十字王朝？
一念及此，安可和梅尔蒂颤抖了起来，她们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自己原来投奔到了一个身负如此宏大命运的势力啊~
她们纷纷露出了狼一样的微笑。
世上有些刚跳槽的社畜，它们不但和普通社畜一样，为了小小的业绩而勤勉如牛，还会为自己是有着伟大前景的集团的一员而凶狠如狼，不将那些前东家撕扯殆尽，就浑身不爽。
“你们再嘀咕什么呢？快进来啊，今天我让小小给你们各自打制一副光环！”
“多谢御使大人！”
寸功未立，进来就有奖金？
两位女仆眼睛一亮，果然，追着她准能得到光环！
将两位女仆的神色看在眼里，艾瑟尔狡黠的一笑。
在穿越前，他的主管就是用类似的法子来蛊惑他的。
矿井内，一个个山岭矮人挥动臂膀，手里的工具们各尽其能，锻打、开采之声连绵不绝，到处一片热火朝天。
山林巨人已经适应了昏暗，艾瑟尔的身体里也不是没有再黯淡环境里的经验，但前者是种族天赋，后者是需要抖擞精神才能保持的。
因此，安可和梅尔蒂专业的来到艾瑟尔的前方，用发光的单翼让艾瑟尔看清前路。
在两个贴心女仆的服务下，艾瑟尔来到了小小的工位，它虽然是山岭矮人的首领，但也是要劳动的。
小小见艾瑟尔来了，放下了手里的小槌，摸出一把匕首献给了艾瑟尔。
“御使大人，这把匕首名为‘尼尔盖曼’，能削去诅咒和部分符文，赠予您。”
艾瑟尔点头感谢，接过了名为尼尔盖曼的匕首。
只要有矮人血统的族群，都具有高超的工艺技巧，擅长冶金与符文，是许多神器的制造者，能化腐朽为神器，但是，矮人也背上了“不得使用自己打制的高级造物的命运”。
背负着“只能提供伟力，却不能自己具备伟力”的命运。
“今天来，是想从小小你这里了解一下符文学，我听说公理教就是给凡人设计了一套符文等级体系，用来给一个个精英信奉者分配力量的，创造了‘术者’这个职业。”
帝皇正教不可能只给吉约姆一个人以恩赐，肯定是要对不断补充进来的信众，暗中慢慢开放一些力量的，即“推出符合帝皇正教特色的术者”，巩固和加强对帝皇的崇拜。
但人类这种生物，“近之则逊，远之则怨”，所以为了控制这个度，设计一套基于符文的力量加成体系就格外重要。
艾瑟尔端详了一会儿匕首上的卢恩符文，依据仅有的符文知识，判断山岭矮人是刻了一些表达了“切削”和“秩序调配”的逻辑信息。
“正教已经打算创立自己的术者了吗？”
小小懂了，示意艾瑟尔跟它来，御使，艾瑟尔等人随着小小往矿井跟深处走去。
“符文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被灌注奥能，魔力不过是用来点燃奥能的启动火种罢了、”
一边往下走，小小一边跟艾瑟尔普及符文的基本知识。
“奥能蕴含在天地各处，打个比方，奥能就像一条粗暴的大河，符文是人为开凿出来的河道，用这河道小心翼翼地驱动汹涌的河水，力图奥能按需要的节奏来运行，转化成各类纷繁的效果。”
从大河里衍流出来的各种“溪水、琥珀、池沼”，都不过是从奥能万法中截取出的术。
艾瑟尔自言自语道：“法术，法术，法在前，术在后。”
小小带着艾瑟尔等人来到了矿井的极深处，在一个隐蔽的空间中，一个盛着水的巨大金属圆盆出现在眼前。
“提取奥能，需要一个合格的引子，这是洛基从寒冰巨人那里偷来的圣杯，当然我们山岭矮人也出了不少力，就拿它作为帝皇正教的术者体系的基础好了。”
小小指了指圣杯，又艰难的说道：“就是我们掌握的符文知识可能还不足以制定一条精细的渠道和序列……”
说罢，小小拿出镌刻符文的刻刀，叹了口气。
“御使大人，世上像卢恩字母那样富含信息能量的符文可不多见，我们矮人大多都只是知道单词的简单，只有奥丁才能用卢恩符文做复杂的编句。”
艾瑟尔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指导奥能的法术符文的刻制，很想自己以前干过的老本行。
“这不会和编程差不多吧？富含信息的文字？哪能比得过我老家的文字。”
艾瑟尔让小小把刻刀拿给她，她打算试试。
“我以前可是连文言文编程都见识过的。”
经过尝试，小小和艾瑟尔惊奇的发现，这居然还真行，当晚就把圣杯转移到礼拜堂的地脉之中，连夜构筑好了法脉地基，准备明日礼拜时，将第一批帝皇正教的术者进行启蒙。
到了明日，真新镇的礼拜堂，就等于是巴黎的诺思会堂了。
“这种新的符文模式，您究竟是从何得知的？”
“你问的太多了。”
艾瑟尔一句话把小小给堵住了。
见此情景梅尔蒂和安可，又一次想起了《人间快乐园》里的图景，更加坚定了决心。
看着圣杯中流光溢彩的一条条符文，艾瑟尔有想起了巴黎，明天下午，她就要前往巴黎看看吉约姆那帮人的战果进行得怎么样了。
如果巴黎被攻下了，说明这颗棋子没有白费，而军队之中有作战经验的术者，也将从他们那些人之中诞生。
艾瑟尔看向巴黎的方向：“和我那个位面的历史不同，《伦敦条约》应该早了两年就按三百万金克朗的价格敲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