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沉默足有半分钟，最终打破它的依旧是新来的队友：“那么王导您的意思是？”
“两档节目的时间刚好冲突了。这样的话胡老板怕是要做一些取舍了。”
秦胖子打了个哈哈：“胡老板到底是想做女团还是想做嘻哈，要做偶像还是要做rapper。国内现在这样，这两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
“如果我还是想做流行音乐，想做女团呢？”
这话让两个听壁脚的姑娘同时咦了一声。
“人各有志，在初八早上的10点，在魔都那边正好有一场节目组的补试，初七这边的演出，可能赶不上趟了。”
“秦大班，你方便吗？”
“只要胡老板签了这合同，我无所谓的。”
看过合同上的条款的冉真暗自着急。这样一签字的话，要倒欠秦胖子违约金呢！得欠着七位数给人打工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走，合同在面试的时候还给王导。就请王导多多关照了。”
“慢！哪里着急要走呢，难得来了我的老家，待会真真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喝上一场嘛！喝完了。这两天我就带着真真好好玩一下，初八那天，保证将她送到面试现场。”
这话出来，冉真感觉自己头发都一寸寸地竖起来了，每个发根的毛孔都在冒汗。直接将周玉霞抓得叫了声来。
那边的队友没有回答，却听到秦胖子继续在劝说：“新人进入这个圈子，总以为机会能从天上掉下来，就是不知道，其实机会都是别人给的，想要机会，就该多帮前辈办事。”
“我跟真真这么熟，肯定不会亏了她，你们跟老魏签的那些合同，补偿我来出吧”
这话听的冉真都要气得笑起来，4200块的劳务合同有毛线补偿。
“这边呢，也肯定也不亏了她，过来了就发十五万的置装费用，起码也不用再穿这些三线货，算是个正经艺人。谁让我王山圈子出名的急公好义喜欢提携新人呢？”
三线牌子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着这么副皮相，又出手阔绰，最后竟然折腾出个“提防王山”的结果来。这老男人真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后退的恶臭。
至于周玉霞这种的，肯定不是图他的五号电池！
胡籌儿的声音穿过电波都能让这边觉得如沐春风：“那王导的意思是，真姐不去的话，进组的事情可能会有波折？”
王山的语气不带波澜：“这事自然，我可有言在先，这次面试的难度可不小。没有我的特别辅导的话，可是不好过。老魏好容易才弄到的位置，你们可不要自误。”
“呵呵，有钱鹅的节目，也不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能进组的。年轻人要珍惜啊！”
听到这里，周安霞不由得冷笑一句：“听到没，资产？”
她戳戳冉真的肚皮：“不去新大陆也行，天晟全球那边也在招演员，要不你去试试看。”
冉嘴巴长了几下，姑且当是回答。
“这个是自然，但是时间有些不凑巧。为了感谢王导的好意。我们可以签份射倖合同，只要致远娱乐能有四个选手进入节目正赛，致远娱乐就会移交15%的股份给王导代持。作为对王导的答谢。”
“我没听错吧，老魏过年前才说让我在公司里拿一成干股。什么时候致远也不姓魏了。”秦胖子的语气很夸张，但是能让人明白不是被消息惊呆了。
“就是过年的时候啊！魏歩峥在马靠威尼斯人跟人赌身家，把公司输掉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冉真还是心里一紧，这可比欠工资，闹补贴，不停有人离队严重多了。
却听到新队友满不在乎的继续：“不然呢？我还没那么容易买下它呢？”
“你这队友真的买下了公司？她过来找王山想干嘛？王山是知道这事的？那么秦十月就是冤大头！”
周玉霞接二连三的大惊小怪冉真没理会。她脑子乱成一团，进不去东西。
队友继续开口：“而且，比起我，秦大班更不知道了，王导跟魏歩峥是真的不熟，两个人X月X日在‘威尼斯人’的翡冷翠厅一起输掉几百万的，不也是连一百块钱车钱都不借给他？”
这话就像在池子里面砸了一块石头，周玉霞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冉真拎起来了：“你这个队友到底是什么来路，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冉真才反应过来，这三天大家不是都睡在一起吗？
这么说，在上车之前，她已经把公司买下来了！
那三天的旅途，一天的公演，对她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后背发凉。
“王导的好意。如果认为15%的干股不够，那可以增加到18%，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对话继续，秦胖子忽然干笑了几声，然后提问：“胡老板，您知道迈瑞娱乐的注册资金是多少知道吗？”
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听上去这么明白的就该明白，但是该不明白的冉真依旧不明白。
“迈瑞娱乐的注册资金好像是60万。”周安霞听上去咬牙切齿一点都不含糊，“这是比较极端的，堂堂营收过千万的公司，注册资金才60万，这背后牵涉一大串不可说的东西。里面的道道不是你的智商能理解的”
看出了她的还在云里雾里，周玉霞顺手又踩了她一下：“教你个乖，公司法人千万不能乱当；转赠的股份一定再三思考才能收下，白送上门来的代持，肯定有毒。”
大约是以为秦胖子的提点太过含蓄，王山直接上阵：“60多万，也就是我两个月的花销。”
“如果不想代持，我认识一家叫“君见”的投资公司，正好有一批年息40%的投资项目，100万起。半年大概能弥补一下特斯拉的跌幅吧。他们最近在整合马靠方面的债权债务，这业务的利润不低。”
话一出来，两个姑娘都能听出对面明显的冷场。和刚才虽然有停止，但又实质内容的过场，和刚才即便听不懂但是也能听出里面刀光剑影的高手过招不同。
这几句把天聊死了。
在卡带一样地停了十几秒之后，骗财骗色混吃混喝的选角导演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这位胡老板，去高丽是整过的吧。”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两人都像被刺了一下，看着周玉霞疑问的眼神，冉真有点僵住了。
队友那张面她还真见过，看不出有整容的痕迹。只不过今天她肯定有点顾忌，墨镜可是从早上带到现在没有都摘过。
现在一想起来，才发现今天她居然就顶着那副墨镜演了四场。冉真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自己就这么纵容她？
这脸上出了什么问题吗？受伤？过敏？还是红肿？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愤起来。打人不打脸，王山这么强行开怪，简直是女性公敌。
“居然不敢见人！秦十月啊，秦胖子，你也是！我看你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带个这么不靠谱的人过来呢？”
说完这话的王山狠狠地将酒杯甩在了地上。好色导演此刻语气阴森：“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那实在太不走运了，不过我相信我们跟王导，很快会有机会再见的，这个很快，不会超过一天。”
话音刚落，耳机里面已经传来了苹果的预设铃音。
听到铃声的队友拿出了女王样式的三点假笑，又开口小声讲了些什么。
在几秒之后，是王山的厉声喝问：“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真心想跟王导交个朋友嘛！说给王导一点股份，王导不信。想指给王导一条财路，王导还不信，最后不得不到了这个地步。”胡籌儿的声音带着稳操胜券的信心：“王总可以自便，接完电话之后，大家再谈也来得及。”
即便冉真竖起了耳朵，耳机两个老男人两个喘气都没有。
“最后说一句，”胡籌儿自顾自地继续开口，“我刚刚收购了致远，杂事一堆，游玩什么的，谢谢王导的好意了。至于真姐，公司有训练计划，最近都挺忙的，王导想约她的话，到了过了这段再问问她自己吧。”
耳机里面开始了更长久的沉默，在十几秒之后，房间外居然响起了乱糟糟的脚步声。
惊觉起来的冉真还没来得及反应，周玉霞已经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大腿上面，一只爪子掀开自己的衣服，另一只爪子拿起黑盒子往里面硬塞。
这爪子，塞玩了之后，还不走，反而占据了高点，开始用力。
冉真吓的向后一靠，却被牢牢控制住了——周安霞的空出来的手在拔掉耳机线之后，径直扳住了冉真的后颈。
等她意识回来之后，她才发现周玉霞已经啃上来了。
“你，我，嗯！”
她还没说完这句话，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几个进来的男人面面相觑。
“切，真不是时候。”女流氓站起身来，一边大大方方的将耳机线收到口袋里面，一边对着推门的人呵呵冷笑。
定过神来的冉真马上认出了为首的，正是她们刚才广播剧的男主角。
她马上低下了头，不然没办法掩盖她眼里的凶光。
一个按捺不住，甚至会套上口袋里指虎直接给这王八蛋来上一拳。
王山这个挨千刀的，仗着一点点臭钱，将别人当成什么东西？
小新你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先从他侄子身上讨回点利息。
她还在拼命忍耐，小腿却挨了一脚。长久的默契让她马上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出房间。
众多跟班没人阻拦。顺利地来到了大堂后，冉真收拾干净后靠在角落的阴影里面缓了口气。她一边整理背带，一边将被咬破的嘴唇舔了舔。
周玉霞你个瑟孩子，真抓真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