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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醉后遇险

谭青玄看着这断掉的琴弦,眉头皱了皱。卓卓心下半是欢喜半是失落,欢喜的是突厥胜了这一局。失落的是,自己胜之不武。

屏风之内,乐声停了片刻。忽然又重新跃动起来,与此前一般无二。乐声一响起,众人便仿佛是忘却了此前的一切,重新沉浸在了乐声之中。

一曲毕,击节声也错落着停了下来。如此高下立判,可决断起来却并不好决断。

几番推诿和唇枪舌剑之后,最终还是觉得,后一曲虽好却有瑕疵。还是先前那一曲完整弹下来的胜。听得外面的消息,谭青玄叹了口气。若是平常,琴弦断了断了。可今日是八王爷举荐,她挣的是他的面子。

卓卓得了胜,忽的起身走了出去。谭青玄听得她在外面道:“此一场比试,卓卓输了。”

阿史那邪急了,怒道:“你胡说什么?”

卓卓挑眉瞧了他一眼,却并不答话。直到阿史那骨问,她才道:“卓卓技不如人,本来是输了。若是一会儿撤了屏风,再说我胜之不武,岂不是让卓卓和突厥都沦为笑柄?”

听得此言,皇上便命人撤了屏风。谭青玄身旁正架着那断了弦的箜篌,可却不知她是如何用这坏掉的箜篌奏出毫无瑕疵的乐声的。

众人正议论纷纷,却见八王爷站了起来,沉着脸大步走向了她。谭青玄起身,忽的被八王爷攥住了手腕。

只见她的衣袖间沾了点点血迹,手背上也多了不少的伤口。

“你怎么奏个箜篌都能弄伤自己?!”八王爷怒道。

谭青玄还未见过八王爷这般声色俱厉,不由得有些怯了。连忙想将手收回来,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一旁卓卓道:“那断了的弦在一旁,弹奏过去总是要打到手背。《青玉引》的调子变化诡谲,指间动作也大。王妃不但是随机应变用其他弦走出了相同的音,且即便是被那断了的弦划伤了手,也丝毫未曾影响到乐声。卓卓此次输得心服口服。”

八王爷哪管什么输赢。向来天下是战场上打下来的,突厥从来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无需在这些方面去挣得什么颜面。何况颜面本只是皇上的事情。此刻他却后悔起让谭青玄比这一场。

没想到她胜负心这么重。

不等众人重新商议结果,八王爷便对皇上身旁的德公公道:“还不快传太医!”

皇上回过神,也顾不得他的失礼,对德公公道:“速传太医去偏殿。”

德公公领了旨意,匆匆离去。八王爷攥着谭青玄的手腕便走,谭青玄挣脱不得,只得连礼都不曾行,便被拽去了偏殿。

这一路上,八王爷的神色很是难看。谭青玄心下委屈,分明她没跌了他的分子,怎么他还这样怪她。

偏殿内,太医还未来。八王爷捧着她的一双手眉头紧皱,嗔怪道:“琴弦断了便断了,你何必非要赢?”

“可我若是不胜了这一场,旁人便会笑话你敝帚自珍。”

“谁敢笑话本王?!”八王爷听她这么一说,火气倒是消了大半,原来她如此求胜为的却是他的颜面,“阿玄,本王的颜面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挣。突厥本是我黎国手下败将。前来求和,本该低声下气。可如今却这样趾高气昂,还提出要与黎国比试。这本荒唐,本王今日也只是想听你弹一曲。你为他画像,却未曾为我画过。所以......我今日才想听你为我奏一曲。”

谭青玄心下一怔,没想到八王爷却不是在争意气。而是......而是打翻了醋坛子......

可他说的这样可怜,倒让谭青玄生出几分愧疚来。

“若你想听,过两日我手好了,便弹给你一人听。”

八王爷叹了口气:“我哪敢再要你弹什么箜篌,你要你好好的,便是本王最大的宽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画像是要的。”

谭青玄没敢说,她倒是真画过他,还卖了不少银子。虽然画的不那么真切,也没画出多少风姿来。

不一会儿太医前来,替谭青玄诊断了一番,又用了上好的金疮药。这伤倒只是皮外伤,只是女子的一双玉手不可留下疤痕。他便开了个方子,替谭青玄配了一副可以将伤痕一并去掉的药膏。

谭青玄被裹了手,却觉得也没那么夸张。可八王爷却再不让她动弹,也不让她出席宫宴。只准她在偏殿安生待着,等宫宴结束带她一同回府。

谭青玄靠在美人榻上,如今什么事都没得做,真是百无聊赖。她正打着呵欠,忽然见一名宫人走了进来,福身拜道:“谭大人,陛下召您至御花园一叙。”

她怔了怔,陛下怎么去了御花园?还要召见她!

她忐忑地跟着那公公出了偏殿,心下盘算着,一会儿见了皇上要不要说八王爷造反的事情。

犹豫了半晌,谭青玄决定此事按下不表。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可胡说,否则平白挑拨了皇上和八王爷之间的兄弟感情。

尽管两人一向不和。可这关系如今还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将将下定了决心,谭青玄便站在了御花园之中。可陛下的身影却是没见着。那宫人只留下一句稍待,便匆匆退去。

谭青玄站定,冷风一吹,酒醒了些。左思右想觉得不太对劲,皇上怎么不让花公公或德公公来传话?这小公公似乎也没见过。

她定了定心神,决定先行离去。若真是皇上怪罪,她便去陪个罪。皇上毕竟还是深明大义的,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跟她计较。

于是谭青玄快步要离开御花园。忽然一阵酒气扑鼻而来,谭青玄转头一瞧。却见阿史那邪正晃晃悠悠走来,嘴里还用突厥语嚷嚷着:“喝——干了——”

她皱了皱眉,连忙要离去。阿史那邪却忽然一声断喝:“站住!”

谭青玄听到这声断喝,跑得更快了。可阿史那邪三两步便绕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谭青玄连忙让开了一些距离,隔着这么远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方才他便一直偷眼瞧她,如今没了人,便更加肆无忌惮。

阿史那邪上下打量了谭青玄几遍,冷笑道:“你们黎国人真是狡猾,你骗得我好苦啊。”

“骗你又如何?你在黎国烧杀掳掠这等恶事都做了,还容不得旁人骗你么?”

“哼,不过是杀了几个土匪。”阿史那邪一步步逼近了谭青玄,“本来那日我是要杀顾青檐的,算他运气好逃了过去。否则今天跟我和亲的是你了!”

阿史那邪这番话让谭青玄有些震惊。她本以为当初那些兵马是八王爷的,可如今想来,自己的判断完全错误。

阿史那邪是另外带了人马来剿匪。可带的是哪里的人马?又为何会知道八王爷在黑风寨?

还有和亲是怎么回事?

“什么和亲?”

“你们陛下一直在谈和亲的事情。如今硬塞给我一个什么破公主,真是小气。他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宁肯让公主和亲和不愿让你嫁到突厥。到头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顾青檐抢了去。真是窝囊透了。”

“你——你不要胡说!”谭青玄听得他说得越发不堪入耳,便提高了声音,希望能引来些宫人。可四下无人,宫人们也是不见踪影。

“我胡说?你们黎国的皇帝是窝囊,自己掌控不了朝局。还要我们突厥人替他担上杀害亲弟的罪名。”

“你,你说什么?杀害亲弟?!”

阿史那邪的话像是一道惊雷,震得谭青玄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不敢想,突厥人带兵剿匪,却是得了陛下的授意!

不......不会的!这只是突厥人的一面之词,或许还是想要她传话给八王爷,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谭青玄镇定了心神,拉开些距离:“你怕是醉了,还是早些回席吧。”说着便要绕过阿史那邪离开。

谁料阿史那邪竟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谭青玄,使劲嗅了一口:“黎国的女人真是香。也不知道黎国的王妃是个什么滋味。”

谭青玄惊慌地尖叫了起来,却被阿史那邪堵着嘴按在了假山石上。他的手不规矩地要伸入她的衣裳,可衣裳颇为厚重,他根本伸不进去。此刻谭青玄才深深感念到八王爷的未雨绸缪。

谭青玄顾不得手上的伤,一个左勾拳下去。阿史那邪趔趄着往旁边倒了倒,谭青玄趁机拔腿跑。

谁料阿史那也竟然扑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披风,谭青玄立刻解下了披风,继续往前跑。可跑了没几步,阿史那邪竟从背后扑了上来。

她趔趄着扑倒在地,阿史那邪两只手自她领口处用力往下撕扯。那衣裳虽厚,却还是被他扒下来不少。

谭青玄只得用力攥住了领口,一面尖叫着希望有人来救她。

阿史那邪看着身下这半露的香肩,俯身便要去咬上一口留下些记号。谭青玄感觉粗重的呼吸扑在背上,即便未曾触碰,也觉得无比恶心。(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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