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明这一说，我突然想起林姐拿给我的杜蕾丝还躺在手袋里，一脸痛悔，“我没经验，你可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不提醒？易家明，要真是感染了艾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想冲过去掐他脖子，但想起近距离接触说不定很危险，也许昨晚侥幸没中枪，这会跑过去就真成了送死，只能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对他咆哮。
“都说不是艾滋了，你还不信。”他挥挥手，“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被这一打岔，我完全忘记了问他为何会选我这个问题，只狐疑不决地看着他。
昨夜激战，但他看上去仍然龙威虎猛，连刚才伫立在窗前的背影，都散发着朝气蓬勃，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时日无多的人。
可拿这种事骗人……总不会有人诅咒自己吧。
“你还有多长时间？”
他耸耸肩，“不知道，也许两年，也许半年。要看癌细胞发展的情况。绵绵，你就当发善心，陪陪我。”
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听着似有百转千回的哀伤。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他的软弱。
我想低声轻咳清清喉咙，眼泪却汹涌而出，“好。”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他流泪，难道就因为昨夜和他共赴了巫山云雨，就对他有了怜惜之情吗？
亦或是，就和看见小猫小狗受伤时，那种痛怜的感觉？
易家明听到我的回答，似是松了口气。
而我，除了垂下眼掩饰自己的悲伤，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默默地哭，他只是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抱着，并不说话。
哭够了，我抬起头说：“嗯，易先生，感谢你对我的肯定，也感谢你昨夜给我的美好体验。”
这样的说法，既拉远了距离，也表现了我对这事的看法。
如此一来，他应该不会对我刚才的痛哭产生误会了。
“还想不想再有更好体验？”他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一本正经地戏谑道。
我做势扶了扶腰，“易先生昨夜雄风大振，恕小女子身单力薄，得休养生息再战。不过——”
我犹豫了一下，仍然说：“我想继续留在云舟工作，我必须得在那儿工作，签了合同的。如果不做，倾家荡产我也赔不起。”
易家明眉宇间微微一蹙，“多少钱，我帮你赔。”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放心，我可以只做全素，不陪那些客人到酒店去。”
虽然有了易家明给的这笔钱，爸爸的医疗费已经有了着落，但要搞垮傅建平的公司，我必须得在云舟工作，光从昨天林姐所讲的点滴，我就知道，要找出这种打着商务会所名目的高级伴游公司的运作漏洞，非得身在其中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报仇，我得继续在云舟工作。
易家明以为我只是不想他误会自己用这种方式问他拿钱，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像哄小狗似的温言笑道：“绵绵，既然这段时间你是我的女朋友，那你就可以像对男朋友一样依赖我，你不需要再做这样的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