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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第二百五十四话

见她竟摸出了本属于李令月的朱钗, 袁一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以此充当信物, 却不能铤而走险拒绝她的要求。

他只能将心一横应许道:“不管之前要送给谁, 可它现在是你的了。”

说罢, 他便提起杵在地面用以支撑身体重力的乌木剑,为了掩盖伤势,他用尽身体最后一丝气力纵身而起,尽可能潇洒从容的离去。

眼见袁一消失在樱花林深处, 女子拿着手中的朱钗端详了片刻, 才将其收进衣兜,迈开步子走出了樱花林。

她走过一条条幽径, 来到一处建在月牙儿湖边的水榭, 她没有敲门知会, 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她踩着乌黑坚实的紫檀木地板,走过陈设华美的偌大堂屋,来到向外延伸的水桥之上。

她看了眼正站在水桥之上, 远眺戈壁荒蛮之景的唐公子, 她没有说话而是脱下绣花鞋, 将白皙纤足浸没在幽绿的湖水中, 饶有兴趣的踏着水花, 逗玩着浅游的锦鲤。

唐公子此时已摘下了面具, 换上了一袭出尘的白袍,他低头看了眼童心未泯的女子,仿若冰雕玉琢般的面庞,这才有些许笑意。

他静静凝望着女子许久, 直到女子抬起头将视线转向他,他方才收敛起笑意,换做一副严肃的神情,用训斥的口吻道:“怎么在樱花林待了那么久?”

女子撅着嘴,满是不快道:“公子是在指责我吗?若我没记错,是公子让我□□那大胡子骗取他的信任,现在又嫌我跟他待得太久。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这可是公子说的。”

唐公子点点头像是赞同道:“是啊!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啊!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女子点点头:“办好了。我敢肯定,以那大胡子伤势半年之内,都别想再碰马球。等大周惨败之后,公子就能如愿以偿的娶得太平公主。”

唐公子摇摇头:“我的令月可精明着,如何会这么轻易就嫁给我。我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唬唬那狗奴才,看得出那狗奴才还惦念着我的令月。”

听到唐公子用温柔眷缱的说着李令月,女子脸上的灿烂明媚顿散,她黯然神伤的垂着头,低声道:“公子之所以这般待我,是因为与公主有几分神似,一直以来我不过是寄托思念的影子。若

有朝一日,公子真娶了公主,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这时,唐公子也在水桥边坐下,把女子抱到膝上,柔声抚慰道:“这些年,都是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又如何舍得下你。只要你乖乖的顺从我,全心全意爱我,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这般承若,女子满脸的阴霾散去,露出明媚灿烂的微笑:“嗯!公子不能食言,我们拉钩!”

见女子嬉笑着的伸出小手指,唐公子也伸出手勾住她的手指:“好!不食言。”

他微笑凝望着女子俏丽可爱的模样,眼里尽是柔情,他一个侧身将女子放在水桥上,俯身亲吻着她,娴熟却不失温柔的轻解罗裙。

正在他柔情蜜意的享受鱼水之欢时,突然听到身下的女子,用迷惘的声音问道:“他说我只是你暖床的玩物,我并不是,对吗?”

他极为扫兴的离开了女子的身体,他捡起身边的衣袍,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边道:“那狗奴才,还对你说了什么?”

见到他这般冷漠的态度,女子反倒不依不饶道:“你先回答我,究竟是不是?你让我全心全意爱你!可你心里有哪怕一点点的真心实意喜欢我吗?”

在声声质问中,他的冷漠顿时变作了恼怒,他不耐烦的掐着女子的脸颊,厉声道:“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甚至性命。顺从和爱是你的职责,必须做到!真心实意的喜欢,只能由我来给,而不是你来要!听明白了吗?”

女子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火,吓得顿时脸色惨白,连连点头称是。唐公子这才一把推开女子,拂袖而去。

当女子看到唐公子的声影消失在偌大的堂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迷惘灌满了她全身,之前袁一跟她说过的话,一句句清晰的浮现在她耳边。

虽然她并不是袁一口中所谓的喜鹊,可自从主子把她从荒岛带回来,她的职责就是取悦主子,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

在此之前,觉得能够免除作为喜鹊的命运,常伴在主子左右是她的荣幸。可直到听了袁一的那番话,她才恍然意识到沾沾自喜的一切,不过是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她以为自己真全心全意的爱着主子,可直到方才自己稍有忤逆,主子就像变了个人般,对自己凶狠又冷漠。

她才明白以往的那些并不是爱,而是别无选择的依附。主子既然能够违背初衷的让自己□□大胡子,那么将来也会让自己□□别的男人,那她还是难以摆脱沦为喜鹊的命运。

她越想越后怕,为了摆脱这样的恐惧,她不得不双手抱膝蜷缩着身子小声啜泣着。

当她哭得困乏了,心底的恐惧也淡了许多,她趴在水桥边,摸索出方才藏在桥板下的朱钗,紧紧的将其握在手中,竟安心了许多。

她恍然间明白自己该走出这鸟笼,看看远方自由的天与地。

终于,她不再迷惘,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静静遥望着远处黄沙漫天的戈壁被落日余晖照得一片血红。

在天将断黑之时,一个婢女来到水榭,向坐在水桥边出神的女子,躬身道:“月儿姑娘,主子让您到他房里伺候。”

她知道,主子是在放下身段求和,而她该做无非是梳妆打扮,尽职尽责的去做一个顺从又乖巧的暖床玩物。

正当觉醒后的月儿坐在镜前梳妆打扮之时,只是剩下半条命的袁一正骑着那匹蠢笨如猪的坐骑,一路颠簸摔着跟头,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安西都护府。

在府外巡逻的士兵,见了他歪歪斜斜的坐在马背上,以为他赴宴喝醉了,便只顾将他搀扶下马送回房中歇息。

半夜,施琅不放心便到袁一房中看望,见他嘴唇乌黑,右手肿得像馒头似的,心中深感蹊跷,便卷起衣袖,看到他上臂又黑又肿,便知是这是中毒之兆。

施琅急忙摇醒睡得迷迷糊糊的袁一,焦急的问道:“王爷,你的手怎么了?像是中毒了!您今天去哪儿?这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手?”

面对施琅的连连惊问,早已陷入半梦半醒的袁一抬起头看着施琅,大着舌头问道:“施琅,我……我待你不薄吧!你……你给……给我说实话,我看着有多大岁数?”

施琅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您都快嗝屁了,问这些做什么?”

他大着舌头嚷嚷道:“说……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说!”

施琅深感无奈,只好道:“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些干嘛?您又没多显老,看着不过四十五六岁上下。”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气急攻心,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施琅慌忙唤来行军大夫,给袁一疗伤。

幸得大夫医术高明,给他放掉了手臂的毒血包扎好伤口,又熬了副解□□,施琅费力的扳开他紧闭的牙关,硬生生的灌了下去,他的病情才算是转危为安。

袁一足足昏睡了十天,方才苏醒。他一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只当一切不过是昨日之事。

他感到腹内一阵饥饿难耐,便从榻上坐起,脚步虚浮的走到案几边,想要倒杯茶先充充饥。

可当他伸手握着茶壶,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他咒骂了几句,只好换成着左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可他连喝了几杯也不止饿。

他便走到门外去叫施琅,却没人应答,他也没来得及穿衣,便光着膀子来到附近的伙房。

他让灶头忙活的伙头兵炒了一大盆菜就着一大桶米饭,狼吞虎咽的吃完,精气神一下子便回来了。

他起身撑了个懒腰,边打着饱嗝,边走出伙房往住处走。

这一路上,他正想着要舒舒服服泡个澡,再去校场看看球手们的操练情况。

当他走到院子前,远远看到一个身穿秋香色百蝶度花裙,梳着倭坠髻的女子正背着身子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在心中暗暗思量:“都护府可不允许女人出入,这身形看着好眼熟,应该是她。这才一日,她就眼巴巴摸进这儿来见我,去应承下她也无妨,正好可以仔细打听贺兰敏之的情况。”

这样想着,他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女子身后,猝不及防的从身后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温言细语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快就想我了啊?都护府可不能有女人,被人看见了不好,咱们进屋……”

还没等他说完,女子就厉声呵斥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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