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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当年的原话

皇龙山庄,H市最豪华的一处休闲与餐饮圣地,蝎子开着奔驰车带着韩老师、贾安娜和甄龙来到了这里。他们才一停车,立刻就有山庄的门童主动过来打开车门。

“欢迎几位光临皇龙山庄!”门童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下了奔驰车,蝎子把车停好,在门童的引领下,山庄里面立刻有穿着古典服饰的侍者过来带路。

走在山庄细密汉白玉石铺就的甬路上,甄龙他们更感受到了中国古典风情中蕴涵的奢华。这山庄从外面看,也就是一个“皇龙山庄”四个草书大字的金字牌匾,而牌匾下面更有四个小字草书,“伯高绝笔”。韩老师看到牌匾不由得惊叹道:“这书法可是唐代草书大家张旭的绝笔啊!张旭有狂草书圣之称,这‘皇龙山庄’四个字果然是一气呵成,豪放不羁,就是这旁边的四个小字也如行云流水,更似飞檐走壁!”

“韩老师,好见识,这块匾就是从唐代传下来的真品,否则这皇龙山庄也就称不上奢华了!”蝎子在一旁笑道,甄龙和贾安娜却都没有说话。而这时,三人已经进入了山庄内部,在这山庄里面,竟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甚至还有假山石刻。这让四人感觉仿佛来的不是一个吃饭的地方,而是一个古代的皇家园林之中,韩老师更是盛赞一番,蝎子则在一旁打着哈哈。

一身汉唐服饰装束的美貌女侍者带着他们最后穿过一条弯曲拱形的木桥,进入小桥左侧的一个五层阁楼,这里面更有专门的女侍者引领,进入二楼一个专门的套间之中坐下。这个套间不下百平米,一张古色古香的花梨木圆桌,更有四把同样花梨木雕刻的座椅,一走进这单间,就能闻到一股清香,让人心里也非常舒畅。而这套间临窗而建,窗外整个皇龙山庄的风光尽收眼底。

甄龙和贾安娜挨着窗户坐下,韩老师正对着窗户坐下,蝎子则坐在最外面,方便招呼酒菜。

虽然进了这山庄,但是贾安娜只是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甄龙看着贾安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倒是韩老师,看着这套间内古色古香的布局,又看了看窗外的风光,不由得又感叹道:“好地方,真是好地方,只不过也只有有钱人才来得起,我这个穷老头子可来不起这种地方!”

这时,贾安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韩老师打趣道:“老师,您可别忘了,您说是要请客的啊!”

韩老师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来,赶紧偷着问一旁的蝎子道:“我说,到这里来消费一般得多少钱?”

蝎子先偷瞄了大少爷甄龙一眼,然后才低声对韩老师说:“您放心,没多少钱?也就……”

“蝎子,你去催催菜去,顺便再选一瓶红酒来!”蝎子的话虽然声音低,但甄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赶紧打断他和韩老师的谈话。

“好的,大公子!”蝎子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也立刻停止和韩老师耳语,下去选红酒和催菜去了。

韩老师看着甄龙,却是埋怨道:“甄龙,你真是的,怎么不让蝎子把话说完啊!”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沏好了的茶水端了上来,茶具古色古香,茶香更是弥漫醉人甄龙让服务员下去,而是亲手给韩老师先沏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笑道:“老师,您放心,没多少钱的,您请得起啊!”

老头子长叹一声,只得品着茶,这茶乃是茶中圣品大红袍,产自武夷山山崖绝壁,茶香醉人,韩老师是爱茶之人,闻着茶香,也就不再想吃饭价格的事情。

甄龙又沏好一杯茶,送到贾安娜面前,说道:“小娜,这大红袍有醒脑提神的功效,你尝一尝!”

贾安娜接过茶水并没有喝,却是似笑非笑看着甄龙说道:“大少爷,你对这茶这么了解,自己怎么不喝啊!”

听着贾安娜“大少爷”三个字咬得很重,甄龙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甄龙自己面前也早就有漂亮的女侍者给沏好的一杯茶,可是他却并没有喝,可被贾安娜这么一问,他却是赶紧拿起茶杯,饮茶如饮酒,一饮而尽道:“好茶,好茶,你也喝啊!”

贾安娜并未动那杯还微微冒着热气,却并不烫嘴的茶水,可是她的脸色却是冷了下来,问道:“小龙,你究竟欺骗了我多少?难道你还不愿意都告诉我吗?”

韩老师看着突然动怒的贾安娜,又看了看哑口无言的甄龙,有些不解,问道:“安娜,你这是怎么了?甄龙欺骗你什么了?”

贾安娜没有回答,蝎子拿着一瓶金装红酒正好回来,后面带着端着饭菜的两个服务员, 他一脸痞笑道:“大少爷,咱们要的菜都好了,酒我选好了,是82年的……”

还没等蝎子说完,贾安娜却是冷脸看着甄龙道:“甄龙,你不把话说清楚,难道就是让我在这儿看你摆阔吗?”

甄龙横了蝎子一眼,道:“酒留下,饭菜一会儿再上!”

蝎子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把那瓶皇龙山庄几乎最贵的红酒留下。一旁的韩老师却是道:“现在不上饭菜,一会儿可就凉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蝎子立刻就笑着拉起韩老师道:“韩老师,我也是壅庆中学的学生,当年就很仰慕您的英语,只是很可惜,没能当成您的学生,今天是难得机会,我在隔壁也开了一桌,走咱们去隔壁,我得跟您好好讨教一下英语!”

“啊!隔壁还开了一桌,那得多贵啊!还我请客吗?”韩老师一脸苦相!

“我请客,我请客!”蝎子说着,拽走了韩老师,端着饭菜的服务员也跟着他们一起去隔壁了,偌大的套间中也就剩下甄龙和贾安娜两个人了。

甄龙拿过那瓶还没有开封的法国82年顶级红酒,手指只是轻轻一弹用来封装红酒的金胡桃香木瓶塞,瓶塞就自己稳稳地飞到了桌子上,顿时酒香四溢,甄龙先给自己满上,然后又给贾安娜倒满,说道:“这种红酒最早出现在公元前1000年,在法国的南部盆地,用最新鲜的葡萄酿制而成,最早是用来作为酒神巴克斯的祭品的!”

说着,甄龙已经一杯酒下肚,那种凛冽甘爽的感觉弥漫喉间,贯彻心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国外那种峥嵘的岁月,满目蹉跎与疮痍之后,自己还能品一口美酒,庆幸自己还活着。

“小龙,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实话呢?你究竟还要搪塞我到什么时候呢?”贾安娜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滚落下来。此时,套间中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她隐约的抽泣声。

甄龙放下酒杯,站起来想要掏手帕给她擦拭眼泪,可却发现没在身上。而贾安娜自己却是把手帕掏了出来,没有擦眼泪,却只是扔在了花梨木圆桌上,手帕上那条醒目的金龙依旧活灵活现!甄龙微微一愣,没有去拿那块价值不菲的手帕,只是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小龙,你知道没有你的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当初仅仅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不辞而别。我知道,你是因为林朝阳,可是我也告诉你了,我当时是对林朝阳有过好感,可是也仅限于好感,我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想的依然是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难道我还换不来你一句实话吗?”贾安娜的声音哽咽中,竟是带着些许咆哮,整个套间中竟也有些嗡嗡作响。

甄龙站起身来,把她面前的那杯红酒端了过来,一饮而尽,良久,他才看着贾安娜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睛,柔声说道:“小娜,今天发生的事情,该知道你已经都知道了,你还让我回答你些什么呢?”

贾安娜怒道:“回答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你本来家势要远远好过林朝阳,你为什么当年还要装得那么寒酸,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当年要轻易放弃我?你知道,如果你当年能像林朝阳那样对我,我是不可能选择他的!难道当年咱们的感情,真地不值得你对我好吗?”

甄龙没有再斟酒,只是静静看着贾安娜,苦笑道:“安娜,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是有钱,当年有钱,现在更有钱,我家族的产业仅在这个市就是当年林家的几十倍不止,可正因为生活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让我对人有更多的防备。从小到大,我都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学习、生活,来壅庆中学之前也是,之后更是。而你,是我的初恋,正如你说的那样,当年咱们都不懂感情,你会为林朝阳给你带来的一时的风光迷住了眼睛,那我何尝又不是为一时伤心与犹豫迷住了眼睛呢?”

看着有些近乎痴呆的贾安娜,他站起来给她斟满了一杯酒,放到她的面前,却是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你也还记得你当时因为一句话让我不辞而别,可是你知道因为你那一句话,又恰恰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吗?”

“小龙,对不起!”贾安娜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她却也把面前的那杯红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直直看着甄龙说道,“我真地不知道那句话会让你受伤,真地,我真地只是无心之过!”

“呵呵,无心之过!”甄龙摇头苦笑,眼中却也是挂着泪水,道,“‘我贾安娜不可能嫁给一个穷鬼和废物’,这是你当年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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