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书大度的摇了摇头：“瞧你说的，两人同病相怜，心心相惜，也算一起长大的，互相了解性子。”
“男未婚女未嫁的发展下去，能在一起很正常，我能想什么？”
春兰的头比温黎书摇的幅度更大，急忙低声道：“也不全然是这样。”
“奴婢刚才说漏嘴，其实霜霜小姐和大少爷，在奴婢们眼中瞧着能在一起。”
“实则大少爷只是同情霜霜小姐，对她并无男女之意，只将她当做妹妹一样，就如同现在的音琬表小姐。”
“霜霜小姐呢，的确对大少爷存着意思，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温黎书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春兰这番言论，不过是在弥补之前她说漏嘴的话，担心易慎知道之后责罚罢了。
见她不语，春兰更是着急，一把跪在温黎书的脚边：“大少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大少爷知道他是二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愿意连累任何人，不可能对霜霜小姐有男女之意的。”
话是好话，但落在温黎书耳朵中，又是另一回事——易慎表现成这样，是要保护霜霜不被伤害。
唉，真是痴男怨女啊！
“起来吧。”温黎书抬手将一朵朱花别进发间：“那霜霜是怎么死的？”
“奴婢说错话，惹得主子不开心，不敢起身。”春兰依旧是跪着，压低了声音，道。
“易家的规矩，每三年要大祭祖一次，大祭祖的地点不在城中易家，而是在城外易家陵园。”
“那一年下了大雪，祭祖之后大少爷和霜霜小姐，还有大小姐一道乘坐马车回来。”
“半道上大小姐的镯子不见了，说是掉在陵园，要马车掉头回去寻。”
“这一去一来的功夫，就和易家的大部队错开了，从陵园往回走，没走多久，在一片山林之中就遇到了化妆成山匪的刺客。”
“那些人表面上是求财，实际上直奔大少爷而去，半点都不含糊，奴婢和楚风楚树奋力抵抗。”
“大小姐由她的婢子趁乱带着从树林跑了，霜霜小姐本来是能走的，但她担心大少爷的安危，还是选择留下。”
“我们在树林中缠斗大几十回合，正僵持着，有个刺客找到空挡抓住霜霜小姐做要挟。”
“见霜霜小姐被抓住，大少爷赶紧去救人，没想到刺客的要求，是要大少爷放弃反抗，束手就擒。”
“为了霜霜小姐不被伤害，大少爷只能按照要求做。”
“霜霜小姐也知道，求财只怕不是刺客真正的目的，只要大少爷放下了刀剑，那就定然会被生擒，后果难料。”
“为了避免大少爷真的被对方抓住，霜霜小姐情急之下回身，自己撞在了刺客举起来的剑上。”
“这一撞，好巧不巧的，正好伤了心脉，大少爷愤怒之下，将刺客全部杀了，只留一个活口逼问他们背后之人。”
“没成想这些都是死士，被抓之后，直接自尽，而霜霜小姐伤的位置不对，加上下雪之后回去的路程很慢。”
“还没到易家，人就已经凉透了……”
温黎书听完有些唏嘘：“霜霜是真的喜欢易慎，才能连命都愿意堵上吧。”
霜霜是因为易慎而死，成为易慎心里的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是不知道，易慎对于和霜霜长得相似的林知夏，会不会另眼有加。
温黎书正在出神，易慎推门而入，见到主仆二人一个跪着，一个怔怔的，有些狐疑：“大早晨的，这是怎么了？”
“回大少爷。”春兰带着些许心虚，道：“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大少夫人的玉簪子。”
“玉簪子么，再买一个就是，起来吧。”易慎将斗篷取下，对着温黎书道：“易谨说的那玩把戏的戏班子进了府。”
“你过去瞧一眼吗？”
“这么早就来了？”温黎书有些诧异：“早膳都还没用。”
“说是想要熟悉下环境，提前演练一遍，免得在祖母面前出岔子。”易慎坐下，打量着温黎书。
“你今儿有些不一样。”
温黎书看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道：“哪里不一样？”
“眼神。”易慎伸出手，比划着：“你刚才看我那眼神，就好像……好像……”
一时间，易慎还真想不起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他只知道，从前母亲就是带着那样的眼神，看着受伤要死的猫儿的。
“你看错了。”温黎书站起来，换了个话题：“你用膳了吗？”
“还没，传膳一起用吧。”易慎喝了口茶，道。
两人吃了早膳，老夫人就着人来叫他们，说是上午去瞧把戏，时间空出来，晚上让他们爱热闹的年轻人去花灯会玩一玩。
他们两人过去的时候，老夫人还没到，易谨和郝一莲，梁如玉倒是到的很早。
郝一莲经过上次的事情，倒是学乖了很多，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台上的戏团。
易谨就坐在她边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梁如玉母女坐在另一边，亦是说着悄悄话。
“我怎么觉着，今儿的戏团表演是假，还另有阴谋？”温黎书侧头对易慎低声道。
“你放心。”易慎低下头，道：“不管他们准备做什么，我不会让她们伤害到你的。”
佟音琬早就来了，见到她赶紧打招呼：“大嫂，坐过来。”
她还没坐下，就见新晋管家张伯匆匆过来，道：“大少夫人，外边有人找您，说是有急事。”
“谁啊？”温黎书皱了皱眉，她也不认识什么人，谁会这时候上门？
“老奴也不认得。”张伯笑了一声：“是个年轻姑娘。”
温黎书想不出是谁，只能道：“可有说什么事？”
“那姑娘说，要当面讲。”张伯道：“估摸着是什么私密事情。”
温黎书本是打算出去见的，但转念一想老夫人要到了，她不在场也不行，于是道：“先将人带来吧。”
张伯前脚刚出去，后脚老夫人就到了。
大家说了些吉祥话，就吩咐戏台子准备表演。
另一边，张伯也领着人过来了。
是林知夏。
温黎书心里紧了紧，她出现在易家，是想做什么？
林知夏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见到温黎书行礼道：“见过东家。”
“你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温黎书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