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好。”几个人一次打招呼，二层小楼有些显旧，院子一百来平，还有两间配房，后面还有一百多平的地，没有圈进来，留了一个小铁门。
院子里有些鸡鸭，要是人口多一些倒是不错的田舍。一个人住反而有些凄凉。
杨老丈心下欢喜，赶紧拿杯子给他们倒水，“家里没啥好东西，这是瓜片，这是杨敏的二舅拿过来，你们尝尝。到了爷爷家就是客人，一会给你们露一手，好好尝尝。”杨老丈开心的褶子都撸顺了，嘴从开门到现在一直就没合上。
“嗯嗯。不麻烦不麻烦。”叶勋跟韩丽自觉的去车上拿东西，毕竟来人家一趟哪里真的空手来。东西别墅里都是现成的，两人跑了两趟搬完。
“爷爷，别跟他们客气都是一家人。”杨敏舔着脸，丝毫不觉得外道。
几个人互看一眼，都笑笑说道“那是，那是，都不是外人。”
张凡四处转转，眼睛在堂屋的梁上停留片刻。绝尘也笑嘻嘻的盯着那大梁“你有没有看到老头印堂上的死气？按说有死气的人多活不过三日，而看他死气凝结的程度应该有好些日子，却依旧完好无损的活着，真是令人惊叹。”
“难道你喜欢进门见尸？这喜好真是特别。”张凡没好气的说道。”
“这梁切顶望坡方老人， 而且总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态度待定。”绝尘急忙挽住张凡的胳膊一脸惊慌的说道“哪里？哪里？人家好怕怕啊。你说他家住的这个村子我都觉得有些夕阳西下的落败之感，这说明村里青壮年都不再，整个画面都是颓败之色。像这种地方应该招鬼才对，这梁还长眼睛了。”
张凡厌弃的甩开绝尘的狐狸爪子“你老实点，再有逾越之举，别怪我不客气。”
马上就要晌午，杨敏跟慕容他们几个择菜，洗菜。韩丽帮着老丈生火烧饭，拉风箱，慢慢掌握火候之后。让杨敏搀着老丈回屋坐坐，给他们祖孙留独处的时间。
“你们几个看出什么来了？”慕容雪从厨房跑过来问道，张凡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等到了晚上在看看。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房子内外被人收拾的很干净。”
“收拾干净怎么了，难道要脏乱差还对？”慕容雪莫名其妙。
张凡直翻白眼“杨老丈多大岁数，别说他有没有这个心收拾，先说有没有这个体力。你看看这个整洁的程度跟保洁阿姨的是不是有一拼，这说明它是为了收拾而收拾。”
“不会是田螺姑娘吧。”慕容雪呵呵一笑，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你在想想杨敏做的那个梦。”
“你的意思是说杨敏的奶奶回来？”慕容雪琢磨了下”你想的不无道理，毕竟就算有田螺姑娘，也不会看上一个老头。“慕容雪伸手“我没有贬低杨爷爷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绝尘点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我们妖也是有我们的feel的。”
“总之大家晚上警醒一些吧。”张凡撇了撇那大梁。
午饭很丰盛，香辣羊肉，土豆炖鸡，醋溜白菜，黄瓜鸡蛋，还头西红柿炖牛腩，切了些熟肉，在做了一个西湖牛肉羹，量都很足。
杨老丈嘴角的笑容一直就没停，把自己藏了几年的白酒拿出来，几个人多少都喝了一点。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爷爷，这里好干净啊。你要多注意休息，这些活等我妈跟二婶回来在收拾，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杨敏一边吃一边说道，还时不时的把加菜给老爷子。
杨老丈吃呛了，剧烈的咳嗽，杨敏赶紧给他拿水顺溜顺溜。慕容雪几个对视一眼，看来杨老丈知道些什么。
“老了，吃饭都让人嫌。你们赶紧吃。”杨老丈一脸涨红，招呼着他们继续吃饭。
杨敏也没在纠结刚才的话题，只是问下午是不是还要去老张家玩牌。杨老丈笑眯眯的说不去了，大孙子回来，自己要在家陪孙子，牌什么时候玩都行。
杨老丈吃过饭就要给他们把屋子收拾出来，好住。几个人笑笑都不想那么麻烦，房车的床够用，也呆不了几天。杨老张一听也就歇了心思，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的匆匆，晚上抄了几个小菜熬得粥，吃过了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爷爷，对面的杨大叔呢？怎么没见他出门。”杨敏有些奇怪，自家跟杨瘸子家住的近，今天自己回来这么大动静也不见他出来。杨瘸子基本不做工，尤其是冬天喜欢窝在家里，真缺钱了，就去亲戚家蹭吃蹭喝糊弄过去。
天暖和之后才出去到镇上打些散工。
“死了，前几天突然死在家里，丧事还是村里办的呢。”说起这事杨老丈脸色不好，自家最近的这一片就自己一人，屋后跟旁边十米之外才有人家，正对着枯树林，这一片一点人气都没有。
“死了？怎么死的？”这句话是张凡问的，杨敏刚张嘴还来不及出口。
“不清楚，村里的人说，去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脸色灰白，一点生气都没有，倒像是死了好久的一样。具体我也没去看，老了，见不得这些东西了。”杨老丈说起这事，脸色分外难看，印堂的黑气浮动越来越浓郁。
“杨敏，去陪爷爷早些休息吧，你们这么久不见多热络热络。”张凡给杨敏使个眼色，让他带老爷子回去睡觉。这小子激灵，听音知雅意，搀着杨老丈，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逗的老汉笑嘻嘻的往屋里走。
“你担心隔壁人的死有蹊跷？”容炎淡淡的问道
张凡点点头“主要是太巧了，晚上大家警醒一些，你们三个把符咒都贴起来。”
叶勋问道“真的有问题？杨老丈看起来挺好的。”
秋白点点头“身体硬朗，喝酒吃肉抽烟打牌，小日子过的还挺滋润的。”
“额头有些暗。心气不足，聊几句叹生死无常，我倒是觉得，杨老丈仿佛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一般。”韩丽回忆在厨房烧火的时候，火光之下，杨老丈的印堂尤其的黯淡，话语间仿佛随时都会离开人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