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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终究是苗蛊

热气腾腾的腊肉摆上桌还有刚刚烤好的鱼,众人终于在第三天,吃了炖像样的饭,秦天意抄起筷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奈何又被刘勇骂了回去。

苗家人酿的酒大都是米酒,入口软绵但后劲十足。麻六搬来一坛酒,朱九眼前一亮他是好酒之人,开坛的酒香早把他的馋虫勾了出来,麻六倒满一碗,憨憨笑道:“我们哥俩正式向你们赔罪。”一口干下,亮了亮碗底。

众人知道他不善言辞,也不推辞纷纷举杯示好,朱九换了大碗,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道:“痛快,老六兄弟性情直爽,对我脾气,干!”说完也是一口下肚,一点不带含糊。

麻六盛邀又起了一桌,另开一坛子酒,对着当头明月与朱九开怀畅饮起来。

张傲阳端起杯道:“再次感谢你们兄弟的盛情招待。”

麻五笑呵呵的道:“不用客气,既然相逢即是有缘,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理应热情招待这是苗疆的风俗。”

张傲阳抿了一口,斯斯文文的放下杯道:“素闻苗疆文化奇特,传承也最为完整,不知道麻五兄弟传自哪一支苗族?”

还没等麻五开口,王恩生却不紧不慢的说起来,“传说苗族有十二宗支,分五宗七族,而且苗疆也不全都是苗族,还有土家八大族,又因时间久远又有不少汉人流落苗疆而被同化,称做汉苗,真正在苗疆存在最久的,也就是苗族五宗七族,麻这个姓,应该是五宗的最后一宗,名副其实的老苗。”

麻五惊讶道:“这位老先生学识渊博啊,没错麻正是五宗之一,只是现如今哪有什么汉苗老苗的了,苗疆也早已没落,更多的人想的是如何解决饥暖问题,要说真正的苗族还在大山深处称做苗疆十八寨,”

苗疆十八寨?众人神经一紧,酒瞬间醒了大半,戒备心起。

麻五转而叹息道:“那苗疆十八寨是所有苗族的起源地,奈何时代变迁,年轻人早就不愿意留在寨中,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哪还有什么苗疆的传承早就随着寨子的凋零没落了,我们一家早早搬了出山中,父亲死的早,家中有一个老母亲等着照顾,可怜我这二弟自小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年过三十还没有讨到婆姨,也只有跟着我,给人家做做向导,务农打猎,勉强糊口度日,日子苦但也安稳。”

众人沉默无言,没想到兄弟俩的日子过得这么苦,张傲阳更是心生恻隐之心,“此行之后,你们随我走吧,吃饭穿衣还不成问题,不要推辞,算是这一碗饭之恩。”

张灵儿帮腔道:“对啊,麻五叔,就和我走吧。”

麻五谢绝了众人的好意,“算了,我习惯了山里的生活,散漫惯了,就是一个山野农夫,这里的生活更适合我。”

张傲阳也不在强求,闷声喝酒吃肉,麻五心中感激,开口道:“几位贵客,命运是无法强求的,有些事已经注定,我看的出你们都是有情义之人,我很感激,但同时想好心劝告一声,人心隔肉在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望斟酌再三。”

麻五隐隐流露出与憨厚表象不符的精明,转而大笑一声:“话题难免太沉重了,我给大家唱支苗歌吧,只有在迎贵客时才唱的。”

小河流淌哗哗水声,两岸草丛钻出萤火虫,风吹过树叶沙沙声伴着苗歌入耳,明月当悬,繁星点点,四周亮如白昼,众人盘坐火堆旁,一杯米酒,聆听麻五划过天际的歌声,这一刻只有宁静。

……

夜,微凉,很凉,特别的凉……

秦天意在多次要求和张灵儿一个房间无果后,被朱九强行挤在一起打地铺,秦天意都懒得反抗了,事实上,他也反抗不过。

后半夜的山风很冷,急躁的吹过,尽管竹楼的门窗是用油布包着还是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风,秦天意来了尿意,无奈只能裹紧被子下楼上厕所。

月黑风高大风呼啸,秦天意躲在一颗粗大的树后一边尿一边哆嗦,暗骂这鬼冷的风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尿液随着身体抖动尿出一道波浪形。

秦天意还在半醒半梦之间,一阵风过,小波浪变成了大点波浪,紧了紧棉被,气的干脆骂出了声,“王八蛋的地方,能不能让爷爷好好尿了!”身后急速掠过一道身影,一手捂住秦天意的嘴一手抓住身子,腰上一较劲抗在肩上,转身就跑。

秦天意大惊失色,吓得又尿了出来,呲出老高,暗想自己得罪神灵了?那人影跑了一段路后把他放了下了,摘下蒙面的黑纱,抹了把脸上的……尿,冲一颗树道:“大哥,这人怎么解决。”

树后转出一人,身着夜行衣,没有蒙面,借着月光秦天意看清了他的脸,大叫一声:“麻五?!”

麻六恶狠狠威胁道:“再喊!再喊把你阉了!”又顺手抹了一把头发上的尿。

秦天意在嘴上画了一个叉,用极细小的声音道:“你们~要劫财?~”

麻六:“声音大点,听不清!”

秦天意:“……”

“你们要劫财?”

麻六斜睨看着他道:“你以为我们缺钱?”

秦天意捂住胸口,惊恐的后退了两步,“难道你们要劫色?!”

麻六冷眼看着他。秦天意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温柔一点!来吧!”最后摊开双手,展开拥抱,双眼紧闭,头扭到一边,做大无畏状。只是忘了一点,他还没提裤子……

麻六掏出把刀道:“大哥,要不直接杀了吧。”

秦天意“……”

麻五看向竹楼,眼底有些落寞,“绑树上吧,你没惊动其他人吧?”

麻六脸上露出狠辣道:“大哥放心,我点了两只迷魂香,现在只怕他们睡得跟死猪一样。”

麻五神色复杂迈步直奔竹楼,麻六绑好秦天意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接近竹楼,顺着竹梯上了二楼,麻六抻出刀,一刀砍断了梯子断了后路,麻五示意麻六小心行事,伸手悄悄推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仅能借着窗子缝隙透出点点月光看清屋里大致情形,四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一点动静。

“大哥,有点不对!”麻六凑到麻五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小心一点,有什么状况就赶紧退回去!”麻五早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不由得小心戒备着。

麻五挥了挥手,正打算准备离开,只听见屋子里有人说道:“麻五兄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麻六一惊,握刀横在麻五身前,一道手电光突然打在他身上,白幽幽的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不禁大怒:“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张灵儿上前点燃了油灯,灯光缓缓亮起照亮了整间屋子,刘勇和王恩生坐在茶桌后表情淡然,其他人垂手站在他们身后,冷冰冰的盯着麻五麻六两兄弟。

刘勇看着重重皱眉的麻六道:“怎么?很惊讶?”

麻六道:“我明明点了两支迷魂香才离开的。”

王恩生冲他扬了扬两根已经已经完全熄灭的香,“只能说这套把戏太落后了。”面无表情的扔在脚下,“如果苗蛊的就有这点能耐,就真叫我太失望了。”

麻五平静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恩生道:“从见你们的第一眼起。”

麻五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既然一开始就怀疑,为什么不戳穿我?”

王恩生冷哼一声道:“为什么要戳穿?我倒想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刘勇接过话道:“不得不说你编的故事很感人,可假的故事再怎么演也不会成真,你不觉得我们遇伏时,你们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吗,那陷阱恐怕就对付我们的吧,还有这座竹楼,从我一进来就觉得不对,老竹楼哪有可能有这般的清香味,也是你们现搭好的吧。四周围一点动火的痕迹都没有,你又哪来的腊肉?而且我们这次进苗疆,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唯一关注我们行程的只有苗蛊,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王恩生道:“从见你们第一眼我就怀疑是苗蛊,不,是确定,事实上不光是你们,我看苗疆的所有人都像苗蛊。”

麻五强装镇静道:“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你们说的很对,我们兄弟确实是苗蛊的人,要杀要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张傲阳上前一步怒目而视,他本是铁汉柔情,心底也特别同情他们兄弟俩,听到真相不免心里五味杂陈,“我生平最恨欺骗,原本我还想认你这个兄弟,你太令我心寒了。”

麻五苦笑一声:“我说过命运无法强求,有些事已经注定,如果我可以再选,更愿意做那山野农夫,起码胜在安稳,这是我所希望的。你我各为其主,如果抛开两派成见,我也愿认你这个兄弟!”

“可现在我无法承诺,只能等下辈子吧!”麻五双腿暗暗发力,拉起麻六撞开竹门,飞身跳了下去,隐藏在黑夜中。

张傲阳反应最快,狠狠一踩地板跟着追了出去,刘勇这才手一挥:“追!”众人齐动,纷纷翻身下楼。

刘勇下令道:“还有老样子左右包抄,师兄你们左侧,我们在右侧,老九在中,说什也不能让他们跑了,不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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