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莎莉叶却转过头来，脸上依然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神秘微笑：“别叫，我们去的地方，他们到不了。”
她的笑似乎有魔力，在被那样的笑脸相对过之后，夏又冬的心情已然平静了下来。但她却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
前座的莎莉叶从航空座椅上款款起身后抚平裤子上的褶皱，然后过来向夏又冬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了，‘Nana姐姐’。”此时她脸上的笑就变换为俏皮的略微带着些捉弄的戏谑神色。这是夏又冬知道的那个花店里精灵可爱的小女孩小叶的标志性表情。
莎莉叶这样的表情，就如同还是她认得的那个小叶。就是这个表情，忽然拉近了她们原本有些陌生的距离。虽然，她知道那是个天使，挺神秘和不能理解的存在，而且比起拉斐尔，莎莉叶根本就好像天界的谜团，但是她怎么也没法把莎莉叶和那个明显有些装大人气的可爱小萝莉划在一起。
所以说，天使都是不可理喻的存在。魔界的人都这么认为。
“我们这是……去哪里？”夏又冬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飞机的座舱和窗外的云朵是保持在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的，难道接下来莎莉叶会要求她手动前进？
“去看看一些需要你知道的事情。”莎莉叶笑着，从领口前拿出她的大黑超戴上，手指轻轻一点就把机舱上的紧急舱门打开，“跟紧我，别掉队了喔！~”接着就对着外面的蓝天云朵纵身一跃。
“等……！”夏又冬抢上一步到她身边已经晚了，她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包，眉头一皱，算了，然后跟在莎莉叶之后也跳了出去。原本她以为出去之后就要马上使用飞行术，但不想看上去一切正常的飞机紧急舱门居然在莎莉叶那轻轻一点之后就被变成了跨越界限的通道。
通道里明显的各种因子被扭曲的感觉如此明显，以至于夏又冬在置身其中时几次忍不住要用魔法盾来阻止这种拉扯感的继续。不过好在一切进行的时间不长，光亮的前方很快抵达，双脚接触可以站立的平面时，她的眼睛因为忽然的亮光而格外不适。
“眼睛不舒服？”她能感觉到莎莉叶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可以理解，以后你就会知道，来这里时要在通道里闭上眼睛。哦，魔界不需要这样，那个四处乌漆吗黑的地方……”莎莉叶说话的语气里充满嫌恶。
“那里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听到有人诋毁自己认为是故乡的地方，夏又冬即便还在努力适应着周围环境的强光，嘴上也马上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哈~”莎莉叶无心和她就这个问题争论，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夏又冬恢复视觉。
能看清楚的时候，夏又冬发现自己跪在一座华丽的喷泉旁，自己手边是各种形态的天鹅组成的喷泉底座，而严格意义上说，这并不能算做喷泉——它里面喷出的是类似水雾一样的东西，把手伸进去，完全没有任何实质的物品存在，而她用自己的魔法感知力也无法从这喷泉喷出的“水雾”中感应到与水相关的什么存在。周围的氛围中带着一种令她觉得熟悉，又很陌生的气息。
“这里是天界，而且一切都是幻象，你别白费力气了，”莎莉叶坐在喷泉的水池边上，满脸的百无聊赖，“好了，看来我有必要给你启蒙教程，呵，我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教授高段位课程的日子……”后面这句话，口气里的玩世不恭一听即知。
夏又冬只是问了一句幻象？难道真的是书里写的天界都是幻象这样？被莎莉叶利索地瞪了一眼之后，便在之后的时间里知趣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正如你已经知道的，天界甚至我们这些天界的使者，都统统是幻象，这是基本的。请注意我说的是我们，我们的意思就是你也是。”莎莉叶说到此处，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又冬然后继续道，“人们叫我们天使，管它是什么，他们管这里叫做天界，以为我们是居住在云朵的国度的国民，其实天界，就是幻象。无数人相信并且对天界的存在深信不疑，你也知道，谎言会变成真话是因为众口铄金，而之所有会有天界这样一个存在，也是因为……额，算了，这些是我正在研究的关于天界哲学的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是关于天使的问题……哎，为什么又要再重复一次我几千年前就学过的东西！？……关于概念，我不想再说，你自己也有理解，没什么，就照你自己的理解好了，我不是好像拉斐尔那帮老学究。但天使之所以为天使的三样物品你必须清楚，那就是天使之翼，天使之轮，还有天使币。”
“可笑的是，你我站在一切都会恢复本型的这里，都还是没有这三样东西，现在想要实物教学也没办法。”莎莉叶无奈地摊摊手。
夏又冬却听出了问题：“站在这里一切都会恢复本型？你是说，进入这里的天使都会恢复天使形态，我是放弃天使身份的，可是你……”看着莎莉叶身后没有任何标志天使的翅膀出现，她不能理解。
“很简单，因为我也是个丢了天使身份的人，这没什么奇怪的。”莎莉叶回答的不假思索，之后她又忽然抬起头看着夏又冬，“玛门那个坏家伙居然没有告诉你这个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看到夏又冬摇头，莎莉叶撇了撇嘴跳过了这个话题：“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我要和你说的问题是，天界的存在，除了是神按照人们祈求的内容建立之外，更是为了控制魔界。不要和我争论神是否存在这个问题，我知道你已经被魔界那些家伙彻底同化，但可笑的是即便你放弃天使身份，但因为你本身接受的命运，注定你还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存在。你不信神，那么你笃定信任的那些既定的命运又来自何方？”
莎莉叶的话每一句都让夏又冬无从反驳，即便心里对这些话极度不以为然，她也依然开始了对于命运的来源，对于神的存在与否产生了生平第一次的怀疑。是啊，对这样一个曾经把书本知识当做自己最重要以及唯一信息来源的家伙，莎莉叶那几句语气轻飘飘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却如同惊雷。
“没有记错的话，你被赋予的在人间界的任务里好像有堕落天使这一环吧？不然你也不会成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玛门背后了。因为这一点，我和你有了一些共同点，对于天界，堕落天使已经在人间划定了太大的势力范围，甚至快要大到足以威胁天界，而我的任务是在人间界关注堕落天使的动态。某种程度上，你我都是不喜欢堕落天使太成气候的一方。”莎莉叶开始了奸诈的，谈生意的口气，即便她依然很像最早推销花店中最为价值不菲的“蓝色妖姬”给夏又冬的小叶，但此刻，她的表情已经全然带着另一种另夏又冬觉得陌生的气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