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内，洪苦和那病人交谈，只觉得事情难办。
一开始听着来者的病情介绍，就是觉得稀奇，即便是这么多年了，经手过的皮肤病又或者别的什么病症，都是不少，但关于冷水和温水时反应的诧异，也是没有见过。温水而动，冰水而止，有着类似的疾病，但也不至于达到那种的程度。
洪苦首先就是觉得为难，如果可以，还是希望来者不要到自个的地方就诊的。要知道，洪苦早就是过了那一种一腔慈悲热血的救世年岁，现在负着盛名，日子过得好好的，还想着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客呢。若都是遇着些麻烦事，不能够解决，即便不会坏了招牌，自个内心也是觉得不爽。更别说多得是顾客等待呢，照顾得久了，多是抱怨，烦人得很。
数十年看病经历，都是没有见着的病症，还真是少有呢。虽说，那样子的病症，洪苦也不是没有料理过，那些“妙手回春”之类的锦旗，可不就是那样子赚来的么。
没办法，人端坐在柜台里，自然是没有办法看清这病症，即便是来者将手放置到柜台上。洪苦从柜台内里腾挪了出来，有些宽大的身子过往有些麻烦，再加上洪苦老迈，腿脚也是不大方便，行走得也是少了。这些年，能够逼得洪苦出柜查看的情况，还是少了。
洪苦也好，又或者思雅父亲也罢，对于这样子的状况，都没有什么顾忌。洪苦从外侧拉了一张木椅过来，就是招呼着伸手，而思雅父亲也没有拒绝又或者别的什么过激反应。单单看身手反应，很是平常。
一侧静候的人物，自然不会是避忌什么的，都是窥视着，顶多就是有的没有那么的肆无忌惮。当然，事实上，在场的人物，都没有什么客气的，大大方方地看着，甚至是直接就是对着思雅的父亲述说看法，也没有什么扰乱医生思路的意识和想法。
而思雅父亲也不恼，这样的情况，哪里都是一样，有了些见识，自然就忍不住卖弄，但很多顽疾的患者还求之不得，那个时候，点滴的希望，都不愿意放过，还有的患者觉得有些道理，就是直接和给出建议的旁人继续说下去，一些家庭信息也是暴露了出来。
亏得南镇居民牵扯着彼此都是相识，有说媒拉纤，买卖物品人口等等的中介，圩日里的江湖骗子，三教九流也是不少，但还是没有什么医药贩子，专门就是坑人。三两句下来，就吹得某某某医术高明，就是要将人坑过去，耗费钱财心力。至于神婆之流，倒是有着的。
药贩子这样的活，在南镇，甚至是可以说是危险的，毕竟，好不容易得手，说不定人才是被骗到途中，对方的家人就是带着锄头，长棍，禾钩，甚至是柴刀闻讯而来。年轻人骗不了，老年人没有掌管财务，自然就是没有办法骗得了多少钱，又容易遭报复，再说，冒充名医的人物也是难找，甚至骗子本身也不愿意干。这样的事，缺德得很，怕是遭报应。
洪苦诊所里看稀奇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物，大妈什么的，又有着一个大叔，纷纷扰扰，自觉得是什么情况都是见识过，没有等洪苦发话，各自讨论着，就是将想到的可能说了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都有，但多是些依着部分现像的推断，当不得真。尽管听着很是真实，时间地点人物情况都是列了出来。
各自都很是兴奋，总觉得一会依着这样察看，就能够得出解决方法。
这样子的凑热闹，倒不是有着什么的坏心思，除了一些的热心，也是有着好奇吧，能够为难洪苦的病症，还真是稀奇的。难得遇上，说不定，自个也是晓得解决办法的。这不是妄言，这年头，有些岁数的人物，大抵都是晓得些治病方法的，多是些土方子，没什么依据，但也是有着不错的。
至于一些常见的山草药，就是在家附近可以寻得，更别说故意留着的了，自然也是会使用。就是南镇街道，也是有着连片的菜地，街道之外，又是荒野了。而各式的植物，在晓事的人看来，都是有着药用。
当然，其中，也少不得人，出于各种理由，以此作恶的，这样的情况，始终还是有着的。毕竟，借着那些的草药，即便是投毒，也能说是意外，虽说，真有着那样的心机，怎么动作都会是成功，甚至一样不会惹来关注。
洪苦没有理会那些旁人的判断，和早先坐在柜台内里时候有着闲心聊天不同，端坐在外，洪苦本就是有这些悲苦的神色，更是显得艰苦。赤裸的左臂被抬起观察，洪苦一边细看，一边就是找一处询问相关情况，和早先时候不同，这一次，问得更为深入。
尝试着用长指甲刮了一下，洪苦的指甲刮过，就是给了患者一种异样的触觉，那样的指甲，像是什么坚硬刮片一般，但又有着不同，没有那一种使人绷紧的锋锐，同样的，思雅父亲没有太过紧张。
随着指甲划过松开，很快就是见着那些皮肤反应。有着些红印子，像是内里的血液流通不畅，久久没有能够消去。这样的痕迹，也不知是明显的病症，又或者是因为洪苦个人问题才会这般显现清晰的。但洪苦更是蹙眉。依着硬汉的身体素质，本就是消瘦的身段，肌肉很是紧凑，有着力度，哪里会有着这般敏感的皮肤机理呢。
思雅父亲见着洪苦询问，又有着愁苦，也是说了明白，更是道出了自个的猜测，正正是和洪苦的一个想法相合。
洪苦看不出究竟，就是询问早些日子是否吃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一问，很是正常，甚至大多的疾病都是一个饮食引发的。现在重申，想来也是有着牵连。
恰好，思雅父亲交代的，也正是饮食的事。如果不是洪苦看不出什么，特别点出，想来交代也不会那么的痛快，好歹得让洪苦继续观察思虑。不过这样子情况下交代，自然也就是彻底了。
只说自个早些日子，就是从南镇市场的边沿地方，就是见着摆卖鱼蛙鳖类的，一开始只是经过，也不曾想买东西，毕竟是大男人，买菜什么的，还是让女人干的活。
一般情况下，自个是不会从事的。即便是很特殊的情况，也只是从那些制作好了的烧鸭摊子那里，直接就是买一些吃食，那样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当然，就是那样的情况，一般也只是和伙计一起买了吃食和酒，直接就是到家吃喝，说着一些旧事。单纯的家庭聚餐，可没有那样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