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迎波加重语气答，“听清了，待我给你仔细解释一番后，你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先说规则中的第一步，第一步只是停留在当事人心理活动的层面上，给当事人带来的无非是沮丧、惋惜、伴随着期望而生就出的那份忐忑，试想，不是情不得已，谁会心甘意甜地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银子拱手送人？”王迎波想到了自己借给新章的银子，为了减轻他的负担，王迎波安慰道，“新章，你只管放心，主意是我拿的，如果事情没有办成、如果李局没有退回银子，许你永远欠我的、不许我向你讨要！我说的是一生一世！”
王迎波真诚和发自肺腑的言语，令武新章十分感动，他言辞切切地说：“迎波！谢谢你！”
王迎波淡然一笑，算是对对方谢意的回应，“这第二步嘛，如果真的迈出了，会令当事者在几年甚至一生中处于被孤立、被边缘化的境地，除非当事者有决心、有能力脱离原来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重新打拼、重塑形象！”
“迎波，从那里学来这么多深奥的东西，能不能换一种更加浅显的方式向我讲明其中的道理？”
“去你的！你就谦虚吧！难道你真的听不懂？”王迎波轻轻地在武新章的肩头上抡了两拳，继续道：“好！听你的，浅显些！用我们家乡方言、土语解释吗？”
“得了！不换了！谁不知道你，再严肃的话题经你用方言、土语解释，就会成了彼此间的闲聊、唠嗑，悲剧让你说成喜剧！”
“新章，言过了，我可是与你说正事，经你这样一说，我岂不成了颠倒黑白者！”
武新章打趣道：“岂敢岂敢！”
言归正传！
王迎波正了正身子，“好！浅显点就浅显点！你如果留在县局，当然达到了我们行动的目的，可谓皆大欢喜，姑且不谈这成功的一面！只谈最坏结局出现后如何应对，刚才你我探讨过，坏结局中有两种可能，一，分到下面，退回银子！二，分到下面，不退银子！如果出现第二种结果，而你当真去李局家讨要，通过我刚才的分析，你应该能明白会给你带来什么！”
“不明白！”
“你就慢半拍吧！”王迎波加重语气道，“新章，送银子本身就是一件拿不到台面上的事，要不为何都是被安排在晚上甚至深夜进行，我问你，你去李局家中时，家中有没有客人？”
“没有！我与明海江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行动，还不是为了避开他家串门的客人！”
“我再问你，当你把银子和敲门砖放下后，李局给你写收到条没有？”
“没有！”武新章回答的同时感觉迎波的问话有些可笑。
“无凭无据，怎好向人讨要？”
武新章像是明白了什么，愕然道：“对啊！昨天你怎么没有提醒我，准备一套录音装置呢？只可惜我这手机档次太低，只能录三十来秒！”（时值001年，那时的手机技术含量就这样！）
听完武新章的话，王银波惊愕的表情比武新章还强烈，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没等武新章发现，就恢复了常态，王迎波暗想：“我只是打了一个签下收条的比喻，而新章他却想到了录音，如此阴险的招数是新章性格使然瞬时生就、还是以前书本上或道听途说中类似故事情节的记忆再现？求一个人帮助的同时却顺带留下当时的证据，这可是官场上最忌讳的第三步！也是最阴险的一步！难道武新章骨子里有这些东西？如果有---------”王迎波不敢再想下去！
是发自内心、还是有所借鉴，总之，王迎波的思绪已经被搅乱，他顺手从桌子旁边拿过一瓶啤酒，麻利地用牙撬开，嘴对嘴地喝了几口，以期用这种方式稳定自己的情绪。
王迎波的心思岂是武新章所能理解的！
“一些阴招、损招不应该是我们这样的人做出来的！”静默了几分钟，王迎波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武新章说。
“你说什么？迎波，总不能几口啤酒下肚就醉了吧？”武新章不明就里、疑惑地问。
“没有醉！说到哪儿了？说到李局没有给你写收到条，对吧？”语气稍微转变，透着那么一丝烦感，“而你也没有录音、录像，你想过没有，到时你登门讨要，空口无凭，假如对方矢口否认，你又如何是好？”王迎波猛然意识到自己话中包含着一丝嘲讽，急忙改变口风，轻声道：“像这种送送收收的事，最怕被抖出来晾晒，一个刚刚毕业、来自农家的大学生能如此慷慨地拿出那么多银子打点关系？还什么名酒、还什么商行袋？谁信？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连我都不信！”语气虽然有所转换，王迎波的情绪还是有点激动，他一口气又喝下半瓶酒，顿了顿，“讨要不成，落下一个栽赃陷害的恶名还是有人相信的！”
武新章还是从王迎波的声道中悟出些什么，对方的异样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想想，迎波的话句句在理，新章想，“对方矢口否认，自己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长至二十多岁，自己在父母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谎话，回家后，即便将这两天的实情告诉二老，他们一准也不会相信！”
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绪不佳，有点劳累的王迎波突然觉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已没有意义，他索性开门见山地说：“新章，事情成与不成，原本用几句浅显的话就可以打消你所有的想法，只所以绕来绕去，是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凡事应该循规蹈矩，有规则的话，就应该按规则去办，无论是潜、、规则、还是明规则！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送出去的银子虽然数量不多，虽然还谈不上违法，但是，对于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来说，却是一种违纪行为！假如李局不退、而你态度坚决的话，被逼急的李局会以一种大公无私的态势将你的一切公之于众，背上污点的是谁？污点不论大小，一旦背上，花上一座金山未必能够抹去！要知道凡事总有成与不成两个方面、要知道天下的事未必都是银子能够摆平，没有摆平亦或事情的结果不随自己的本意，就一心想着如何捞回失去的一切是大错、特错！如果本着如此理念，试想有那位领导还接近你、提拔你？还不是像瘟神一样远远地躲着你！以上就是我说的被边缘化、被孤立的道理！还有，求人帮助，却私下里留一手、私下里预备着绊子，什么录音、录像，使出这种阴招的人终有一天会将自己拖入不仁不义、寸步难行的泥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