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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二十一、添丁增口(1)

怎么说呢?这时贝茜把自己当作一个婆婆来伺候英子了。

在蒲公英的月子里,贝茜几乎都是跟她和婴儿在一起。除喂奶外,他们的生活起居都是贝茜做的。尤其是在英子生孩子后的前几天,换尿介子,洗涮,在婴儿哭闹个不停的时候也是贝茜哄他安静的。除偶尔因饥饿而哭闹外,不过这种情况较少,英子的奶水很充足,婴儿时常会吃的漾出来。问题是正处于夏天,由于充足的营养,婴儿养的肉嘟嘟的,不免在关节和液窝处因汗浸而不适,或捂出一些痱子,婴儿的哭闹这大概是主要原因。不过作为有相对丰富经验且细心的贝茜来说,虽然条件所限没有痱子粉一类,但她尽量会不让痱子或肉褶处因浸润而发生溃疡的情况出现。她经常用温润的水给婴儿洗澡,在闲下来或天气闷热的时候,用蒲扇给婴儿送去清凉的风。对伺候英子,尤其是她的孩子,无异于在伺候自己的孩子,甚至比在自己月子里伺候自己的孩子还应心。她有切身的体会,作为过来人虽为旁观者却更能感受到别人。针对英子就更需要倍加的操心。这不仅是她第一次生孩子,更因为其本身还是个孩子……贝茜是这样认为的,为什么人们常说自己在母亲的面前永远长不大呢?何况英子还真的未脱孩子气。

英子也确实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她那无拘无束、崇尚自由的天性,加上因充沛体力而形成的多动的特质,对于坐月子来说,如同被劳改一般。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如同大病一场,第一次更会给每个女人留下难于磨灭的印记。对身体是一次磨难和考验,对身体弱或难产的女人来说,无异于去地狱里走了一遭。但对英子而言,也许有过短暂的折磨和疼痛,而过后很快就恢复到了分娩前的状态。除还残留那么一点疼痛的记忆外,一切都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头三天,要不是做母亲的天性和贝茜的一再嘱咐与劝慰外,不知她早跑哪去了。

第四天的时候,她忍不住对贝茜说实在憋闷的受不了,要出去透透风。贝茜知道再劝阻是劝阻不住了,给你说也只是顺便给你打一声招呼,不让她出去,她也会出去的。只好叮嘱她说:“出去时穿上衣服,月子里不能着凉。一旦着凉对今后的身体都会有影响,坐下根就不好了。”英子倒是听贝茜的,把衣服穿上了。三天多来她一直是身无一丝穿戴。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从没要遮盖的意思。贝茜觉得也没其他人,便也没很要求她。要出去了,贝茜知道你不说她,保不准一丝不挂的出去也有可能。

“别跑远,一会儿孩子还得吃奶。——听着没有?”在英子走出洞口时她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英子随口应了一声。当接触到久违的阳光和映入眼睑一片绿的世界时,她舒展了一下腰身,感叹地说道:“还是外面好啊!”

她一眼瞥到了在树阴下孤零地坐着的猴儿。自己的出现猴儿却并没有高兴地跑过来,而是狐疑地望着自己且显得有点伤感,这种伤感也只有她能看得出。从它的脸上英子读到了这几天来所受到的委屈,至于什么委屈,她也具体说不上来。不过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这几天一忙确实也有点把它淡忘了。按理说它应该雀跃地跑过来跟她亲近的,今天却显得这么隔膜呢?她那里知道,每当猴儿想钻进她住的山洞去见她时,卢比是怎样的恫吓和呵斥它。有一次当它就要进到洞里面时,被卢比发现无情地赶了出来。它本来就害怕卢比,这时可以说是恐惧,它不知道人类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残酷和陌生呢?它有些怨恨英子了,为何不替它说一句话呢?这中间猴儿并不知道,其实英子一无所知。它每天注视着英子住的洞口,三天里它绝望地看到自己根本没有进去的可能,不是卢比就是贝茜在里面,从来没有瞅着英子单独在的机会。时至今日还从未感到过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他们都不管它了,英子也是。饿了只好自己去找野果吃,果腹之后,继续守望着英子的山洞。当今天英子意外出现的时候,它刚开始是不敢相信,接下来是吃不准英子还喜欢、还爱它吗?几天的熬煎,使得它失去了应有的自信和灵动。

英子爱怜地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说:“走猴儿,陪我转转去?”猴儿这才站起跟她一同往山上去了。

从吃过早起饭后英子就没有看到卢比,不过自她生过孩子后,每天有鱼和新鲜肉食就知道他每天的主要事情是在做什么。英子想的一点也不错,卢比打鱼去了。如果不细心或者不去注意的话,也许从表面上看不出卢比近几天有多大的变化,但他内心的变化却是非常大的,英子可能不知道,贝茜却十分清楚。在婴儿呱呱坠地她顺口说出是个男婴时,他那掩饰不住的喜悦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接下来比贝茜还细心的提醒她,要注意处理好脐带,并说:“预防着点破伤风吧?”

“是得预防着点。”听了贝茜的这句话,他马上说道:“让我来。”说罢将预先配制好的药粉小心的撒和敷到了婴儿的肚脐眼及上。考虑到刚出生婴儿皮肤的稚嫩和敏感,在原来成分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没有刺激性淀粉一类的配料。他极其谨慎地想做到万无一失。

卢比也在不知不觉中体现着对英子的关爱。此之前他从没给英子端过饭,小的时候也好,偶染小恙也罢。但这次他不仅亲自下厨做饭,而且做好后又端了过来。如果不是贝茜在旁边,若英子娇声要求的话,是不是亲手喂她,谁又能保证呢?不过以卢比的性格不可能一下子转过这么大的弯来。说实话至今还没见他婆婆妈妈过,至少与贝茜还没有,当然调情时则另当别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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