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帮人帮到底
我没想到这么快警察就会找上门来，虽然现在警方还没有证据抓捕我，但是既然已经落入他们的视线之中，我相信我以后会麻烦不断。
以前爷爷就警戒过我，不要跟警察发生什么关系，因为我们走的是跟警察完全不同的路子，我们做的事情他们完全理解不了，如果跟他们合作，只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何况，我们做的事情，有些也是不能对世俗之人公开透露的。
上次那些我帮助警察破的那件灵异案件，也是因为那个老警察跟我爷爷是多年的故交，情面上推不掉，我才勉为其难地去帮一下忙的。如果按照我的个性，我绝不会那么高调地为他们办事。
周家的事情发生以后，本来尸体已经找到了，我的工作就完成了，至于这具尸体是谁的，根本不属于我的职责之内，它爱是谁就是谁的，我用不着再去管。
可是没想到周海峰的鬼魂竟然自己跑到半步多来，要求我去保护他的尸体，我也是一时好奇，才扛下了这件事，不然周海峰什么好处都没有给我，我凭什么要帮办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来我也可以打电话让警察来做这件事的，我就是因为不想跟警察发生关系，所以才绕开了警察，自己亲自来做。
百密一疏，没想到还是让医院的摄像头给拍到了，还被警察这么快就查到是监控上的是我，你说倒霉不倒霉？
我有种预感，除非警察查到了真正的凶手，否则我不会有什么安宁的日子。所以，我决定退出周家这个案子的调查了，免得跟这些警察牵扯不清，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他们误会自己是杀人凶手，那就惨了。
就比如今天来的这个女警察，我说周海峰的鬼魂来见过我，可是她压根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我们之间怎么能沟通呢？
爷爷说得对，我们这种人，是不能跟警察合作的，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问周海涛要到我的工钱之后，我就退出这件事的调查，彻底不再管周家的事了，免得自己给自己惹上麻烦。
“祸福之感召，捷于影响，能乘能审，能择能避，随其所感，否则为凶应矣。大要在分别阴阳以为先，务有纯阴纯阳，边阴边阳，上阳下阳儿阴下阳，阴交阳半，阳交阴半，强阳弱阴，老阳嫩阴，各有作法。……”
这天，我看看没有什么生意，又在客栈里翻起了风水书来，当然，也还是看得一知半解的，心想我爷爷如果还在就好了，他对这些风水典籍如数家珍，问他他一定都懂。
刚看了几页，就发现外面有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以为又是那个女警察，心头微微一惊，可是再去看时，才发现那个人比女警察低了一些，不过样子依然让人眼前一亮，原来是周甜甜！
我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周甜甜了，她的样子看起来依然那么娇娇怯怯的，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在她的脸上，完全看到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青春活力，倒像每分钟都活在恐惧之中，甚至不敢把她的目光抬起来正眼看我一下。
我心想，周海涛算是把他自己的女儿毁了，周甜甜以后对每个男人，恐怕都怀有同样的恐惧心理……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对那个周海涛多了几分憎恶。
“周甜甜，你怎么来找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在半步多的，所以问道。
“在B市你是最年轻的风水师，找到你并不是太难的事吧。”周甜甜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
我一听，搔了搔后脑勺说道：“是吗？我真的有这么出名吗？”
然后就让她进来坐，我看到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心想她应该是趁着放学偷偷溜过来的。
“对了，周甜甜，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给她斟了杯还带着一点温度的碧螺春，放到她旁边的桌面上问道。
周甜甜不知道是不喜欢喝茶，还是不渴，她并没有喝，而是直接问道：“孙师傅，你好久不去我家了。”
我已经打算不再过问周家的事，可是现在周甜甜这么问，我怎能如实回答呢？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你爸爸委托我找出你们家半夜鬼哭的原因，我已经把尸体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归警察来管了，所以……”
“我不是指这件事，”周甜甜突然眼圈一红道：“孙师傅，我被我爸爸强暴的事，难道你不管了吗？”
我一听心头一震，嗫嚅道：“周甜甜，这件事……可是这件事，你让我怎么管？我实在是……”
“孙师傅，我是信任你才对你说出这件事的，你不能对我这样……”说着，周甜甜嘤嘤地哭泣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想过去安慰周甜甜几句，可是又不知怎么安慰：“我也很憎恨你爸爸的行为，可是你让我怎么管呢？难道你要帮揍他一顿吗？”
周甜甜继续哭着，柔弱的双肩哭得一起一伏，显得更加纤瘦了。
我走到周甜甜的身旁，对她柔声说道：“周甜甜，你听我的，去举报你的爸爸的，让法律来制裁他，相信这样比我揍他一顿好多了。”
周甜甜听到我说话，便把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般的面容抬起来，抽泣道：“孙师傅，你不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爸爸……”
“周甜甜，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师傅，”周甜甜继续说道：“其实我早怀疑他不是我的爸爸了，我的爸爸不会这样子对我的，直到那天你来我家挖出尸体，我才确定那个人本不是我爸爸，那具尸体才是我真正的爸爸。”
我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急声问道：“周甜甜，你是怎么知道那具尸体才是你真正的爸爸的？”
“那天晚上，警察来我家拉走尸体的时候，我偷偷往尸体上看了，”周甜甜开始说道：“我看到那具尸体的脚上有一个钢钉，我爸爸以前出过一次车祸，这个钢钉就是手术后留下来的，所以我看到钢钉，确定那具尸体百分百就是我的爸爸。”
“你的意思是，那个尸体才是你爸爸周海涛，现在这个周海涛是假的？”我诧声问道。
“嗯，没错。”周甜甜十分肯定地说道。
周甜甜说得这么肯定，而我却犯糊涂了，周海峰的鬼魂明明来告诉我，那具尸体是他的，也就是说，死了的人是周海峰。
可是，现在周甜甜却又说，那具尸体才是她的爸爸。
可是这样一来，周甜甜的爸爸应该是周海峰才对呀？为什么周甜甜说她的爸爸是周海涛呢？
我心里一时糊涂起来，就问周甜甜道：“你的爸爸是周海涛还是周海峰？”
周甜甜听到我的问题，马上回答道：“我爸爸是周海涛啊，孙师傅，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当然不能跟她说周海峰的鬼魂来找过我的事，只能自己嘀咕着：“这就奇怪了，这就奇怪了……”
“孙师傅，有什么好奇怪的？”周甜甜看到我这个样子，诧声问道。
“如果你的爸爸是周海峰，那就所有问题都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你的爸爸是周海涛呢？为什么呢？……”我继续嘀咕着。
“孙师傅，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周甜甜一脸好奇说道。
“没什么，”我仰脸露出一个笑容道：“只是有些问题我还没有弄明白。”
“所以我让你帮我继续调查啊。”周甜甜一听，趁机说道。
“不过……”我一听犹豫起来：“原来委托我破案的人是你爸爸，现在他委托事情我已经替他办完，我以什么理由调查下去呢。”
我是这么爱钱的人，可不能白白帮人办事而不收钱，这样会坏了我的规矩。
“我可以继续委托你来调查啊。”周甜甜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不行！”我看着周甜甜一脸稚气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可还是个未成年人呢，我不接受未成年人的委托。”
“你是怕我付不起钱吧。”周甜甜大声说道，一点不给我面子。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可能是个真小人，但我不是伪君子，我喜欢钱，但我从不掩饰。
“我没有钱，”周甜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陪你睡的……”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我连忙摇手不迭，说道：“我还没有到这种丧心病狂，趁人之危的程度……”
“那你是答应我了？”周甜甜喜孜孜道。
“先看看再说吧。”我模棱两可地说道。
其实，我是对周家这件案子感兴趣，尤其今天周甜甜来告诉我，那具尸体才是她真正的爸爸后，我就已经改变心意，想继续调查下去了。
我知道周家一定还有许多的秘密，可能比现在知道的还要惊心动魄得多，那么显赫高贵的浮华背后，可能隐藏着不知道有多么污秽肮脏的内幕。
“孙师傅，你说我的爸爸是不是那个人杀的？”周甜甜眼神黯淡地说道。
她现在已经认定那具尸体就是她真正的爸爸，所以称呼周海涛叫那个人，可见她对周海涛有多么痛恨。
“是吧，我调查清楚再说。”连周海峰也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所以我不敢说得那么肯定。
不过，我相信，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对了，孙师傅，”周甜甜又告诉我道：“现在高策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
“高策？”我眼神一亮道：“就是那个所说患有梦游症的男孩吗？”
“嗯，”周甜甜点点头：“他虽然跟我同岁，但比我大几个月，也算是我的表哥吧。”
我想到那天半夜到周家挖尸体，看到那个高策，感觉他有些神神叨叨的，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说他情况越来越严重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以前患梦游症一个月最多一两次，可是最近，几乎隔个两三天就会旧病复发，晚上在别墅大闹，害得我们都睡不着。”周甜甜脸上一阵惊恐，好像眼前还在出现高策拿着刀到处砍人的画面。
“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呢？”我马上怀疑道。
“我也不太清楚，”周甜甜说道：“他虽然跟我们住了这么久，不过很少跟我们说话。”
我“嗯”地点了下头，决定抽空就去周家看一下，顺便看看这个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