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说些什么？
刚才家里有人敲门，琉跑出去看，没想到竟然会是蛇婶她儿子。
这种事情也算是意料之中。
两人都好似心事重重，现在在琉家后院散步，没说过一句话。
“阿哒（伯母），没事吧？”终究还是心里有愧的少女先开口了，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愧疚。
“还是一如既往。”少年的脸长满了鳞片，平滑的可以在太阳下发出青绿色的反光。
蛇的尾巴都很长，所以琉原本找的都是相对耐久的皮毛，原本希望他能穿上，此时他并没穿。
看到这里，琉更不敢抬头了。
究竟为什么要愧疚，感觉好难懂
爷爷也没有告诉她怎么做。
叹气，不能总是麻烦爷爷，总得看自己的。
“你的尾巴…不痛吗？”既然不懂，那就直接问好了。
“有鳞甲，怎么会痛。”少年很沉默，自从他爸爸逝世后，一天比一天严重，以前还很开朗的。
“你给我穿裤子只会让我不方便”
“…抱歉”她就该问问的。
少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医生都说，母亲这是心病，除非将父亲的那部分记忆消除。”
“怎么会？”睁大眼睛，忘记蛇叔不是挖蛇婶的根
“我拒绝了。”少年说的话让琉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气馁
“很抱歉，我不能帮上忙。”
“是呀，你从来没帮上忙。”少年冷寂的语气让琉一样。
“这…”她惊讶的抬头，满是不可思议。
“你知道你在村里的威望有多高吗？”他缓缓拿出一个包裹。
“我出来的时候，全村人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就像在看那群怪物一般的厌恶与唾弃。”
“这，这不可能！”她想否定，村里的大家伙哪里会这样。
“大家都有感情，为什么不会？”他把包裹扔在地上。
那一刻震动的，好像还有琉的心。
“我偷听了他们的话，发现他们都是在骂，说你小偷是因为我”
“紧接着越说越大，最后不仅你以前恶作剧都是因为我家不说，连带我妈妈都骂”
少年眼里从未有过的讥讽，以及愤怒
“说我没关系，因为是我答应你要你帮忙，但为什么要说妈妈！”
“煦哥你听我说，村里的大家伙绝对不是那样的”大家伙的性格他都明白，怎么会变成这种小人，她不信！
“如果他们没错，那就是你咯”
那一刻，看向那双陌生的眼神，琉突然发现，双方仿佛出现了不可挽回的裂痕。
“我，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否认不出来
泪水终究还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冷漠的转过身，离开这边土地“那个包裹是你给我家所有的衣服，全部还给你”
“以后别见面了。”
琉想追上去，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跪倒在地
缓慢打开包裹，衣服果然都叠地很整齐。
泪水，不争气的落在衣裳上
【我，真的错了吗…】
谁能告诉她。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哟，老不死你来啦”
这是一座笼罩全村的地洞，基本只有全村老人才知道的禁地
很不巧，剩下来的老人基本都出了问题，只有村长勉强滚到现在。
“这次没带那小顽童来？”
是看你们的情况，又不是过节。
拄着拐杖，上半空叽叽喳喳的那群死老头他早就习惯了。
没错，就是一群头，被铁链固定了耳朵和鼻子，悬挂在上方。
这种吓破人的事情村长也不可能怕。
“还好还好，肯定没问题。”一共有七个老头
他们每天除了扯皮骂街就是睡觉，因为没事可做。
“话说。我们这样已经多久了？”一个都是铁块的老人问。
八个头是老了，但都不是人类，在场唯一的人只有村长…
大概。
“我忘了”这个老头很特别，头竟然是跟触手。
“谁会记得这些？老头你记得不？”
“几十年了吧。”村长面无表情。
“几十年！？”所有人异口同声，显露出无尽的震惊
“有没有这么短！？”一个犬神鳞片的大叔问。
“你是新来的。”村长看了他一眼。
“哦，差点忘了。”
“没想到我们自觉数百年，竟然才过几十。”一个鸟头的老头发出清脆的女生。
“要不我给你们准备个钟表？”村长难得开句玩笑。
“别，每年都盯着时间，没什么比这个更磨人的。”一个不断滴水的头颅摇头，他这暴脾气。
缓慢走到所有人的中心，村长用拐杖戳了戳地面。
“辛苦了。”
“每次都说这种话，说多了很讽刺的好不好。”另一个全身散打烈焰的老头才算暴脾气，不说话都在怒。
“好了”另一个女性制止这场闹剧，认真询问。
“你还可以再撑几年？”
她指的自然是村长，也因此，所有老头都沉默了。
“至少，还有能力盯着你们，就像当年‘我’…我一样。”
那一刻村长抬起来的头，让所有头颅都开始颤动。
“喂，你该不会！？”
“你们在害怕？”村长说的话让她们都沉默了。
“很多时候，我还是会梦到那场…”鹤头的老婆婆说。
“还能在撑几年。”村长插话。
“还有，不仅是你们在害怕，我也在害怕。”
“几千年过去了，却仍旧像是发生在昨日，一眨眼…”
“我们都快不行了。”
爷爷抬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
“哪怕有余党成功了，我也会尽力去避免。”
“…你确定你能继续撑下去？”他们真的不敢去打赌，那荒藐的时间。
“不能也得能。”村长重新低头，走向出口
脑海闪过许多的画面
“在没看到她们成才，我也放心不下…”
……
“你说，我们可以再撑多久？”村长走后，大家开始讨论。
“只希望能比他早走。”她代表着所有人的心声
她们也明白，和他差不多，都撑不了多久了。
“唉…”燃烧的火焰暗淡了很多，这个老头难得地安静了。
……
“可以了？”灰色的森林，阴暗的某个角落
“差不多，只要在等三天，绝对就可以。”
……
“是吗，原来是这样子。”浦梨刚刚被她姐揍了一顿，原本心情不好，可看到琉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我错了吗？”琉一直在问这个问题。
“要说错，确实是错了。”想了想，自己在这个年龄段过的确实要轻松很多，对琉的事情不能理解太多。
“对了！”灵光一闪，她突然锤了手心。
看了她一眼，神色中都是疲惫。
“你不是说是蛇姨是心病吗？”
“嗯。”
“这就简单了。”她指着村外的森林，附耳小声道。
“我曾经在巡逻的时候看到过一颗散性草。”
“那个该不会…”琉渐渐恢复神色，她又不笨，就是现在有些转不过弯。
嘻嘻一笑，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小心了
“没错，那个是可以治心病的。”
“只要你治好了他老妈，他还不重新感谢你和你和好。”
“…这可以吗？”琉重新振作了，然后有失落了。
“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村里的医生那本典他让我看过，里面的东西我都记住了，你别忘记我还有个副职是医疗官。”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我？可村里的规矩…”琉诧异了，竟然要她一起。
“明天早晨开始，然后深夜归来，没有任何问题。”发现来巡逻的了，她站起来
“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她突然抓住她的衣服。
盯着她调侃的眼神，琉有些尴尬
“外面那么神奇，有没有帮爷爷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