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南音一时语塞。
“杜南歌，你在爹爹面前果然是装的，你这个贱人！”说不过，杜南音准备动手，扬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
杜南歌轻而易举地接住她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到了她的脸上。
这具身体再怎么娇弱，对付杜南音这个同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也足够了。
“你竟然敢打我？贱人，贱人！”杜南音拼命挣扎，可杜南歌攥住她的那只手就是纹丝不动。
杜南歌冷笑一声，压低声音，“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她想打杜南音很久了。
杜南音仰着头，即使处于弱势，她也不想向杜南歌低头，“我可是你的长姐！我教训你，那是天经地义。”
“长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根本不是杜左的女儿，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南音被气疯了，都忽略了她话中的称呼问题，只是一声声骂她是贱人。
敏锐地听到脚步声，杜南歌松开了钳制住杜南音的手，杜南音以为她是怕了，重新扬起手打她。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杜南歌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样，小跑过去往她身后钻，“唐婆婆，姐姐好可怕，她一直骂我，还要打我。”唐婆婆是杜左的奶娘，深受杜左信任，在府中地位超然，大家都要尊称一声婆婆。
“杜南歌！”杜南音快被气死了，歇斯底里地叫着她的名字，用她听过的所有侮辱性的词汇辱骂杜南歌，杜南歌抖得更加厉害了。
唐婆婆眉头深皱，将杜南歌护在身后，“大小姐，若是你不能安静跪着，老身只能把你的嘴堵上了。”
杜南歌偷偷探出头对杜南音做了个鬼脸，杜南音指着她嚷道：“唐婆婆，您看杜南歌的表情，是她先挑衅我，故意惹我生气的。”
“够了，老身有眼睛，能够看到，”唐婆婆警告她，“若是大小姐再闹事，老身只能先将你捆上，再去禀告老爷了。”
提起杜左，杜南音立即不说话了，低着头望着石板。
见她安分了，唐婆婆便要出去。
就这？杜南歌傻了眼，拉着她的袖子瑟瑟发抖，她生得好看，让人平生一股保护欲，“婆婆，我不敢和姐姐呆在一处，我害怕。”所以快让无辜可怜躺着中枪的我回去吧！
面对杜南歌，唐婆婆的声音都缓了几分，“二小姐放心，若是您害怕，老身可以呆在这里看着她。”
那还是算了吧，看着杜南音不就是看着自己吗？
有唐婆婆看着，自己怕是真的是要跪一整夜了。
杜南歌握着唐婆婆的手，垂着眼缓声道：“祠堂内阴气重，婆婆虽然身体康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是染上风寒，歌儿就是悔死也没用。我相信姐姐已经悔过了，若是她再想欺负我，我便大声呼救，到时婆婆可莫要烦我。”
她这话说的很是贴心，唐婆婆觉得十分慰贴，如果杜南歌有个好感度系统的话，此时便能看到唐婆婆头上跳出一个大大的“+10”。
对杜南歌好感更甚的同时，唐婆婆心中更是对杜南音不满，同是姐妹，怎么差距就这样大？
冷着脸又斥了杜南音几句，唐婆婆才出去。
等她走远了，杜南音才咬牙切齿道：“杜南歌，你就是故意的。”
她刚吃了挂落，长了记性，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杜南歌对她眨了眨眼，气死人不偿命，“是呀，我就是故意的，姐姐难道又要打我吗？”
“你做梦！”怕被她激怒，杜南音闭上眼睛，靠在柱子上不说话了。
杜南歌失望地撇了撇嘴，要是杜南音打了她，她就能顺理成章地走了。
她正准备重新坐下时，男人的轻笑声传来，二人同时向着声音来源看去，一玄衣男子光明正大地从祠堂门口背光而来，暗黄色的光将他的下半张脸照了出来，上半脸藏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
装逼惯犯！杜南歌心中腹诽。
杜南音赶紧站直，睁大眼，“王爷，您怎么会在这？”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不太好看，又低下头，羞臊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除了那把杜府当做后花园，来去自如的雍王爷还能是谁？
“杜大小姐。”
杜南音感觉到男人正在注视着她，并朝她一步步走来，心中又是羞愤又是激动，羞愤是因为自己现在这模样实在是算不上好看，激动是因为阴雍水的靠近，万一王爷对她心生怜惜……正想着，脖颈一痛，杜南音软绵绵地瘫到了地上。
杜南歌嘴角抽了抽，规规矩矩地给他行礼，“参见王爷，”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杜南音，杜南歌决定维持自己的小白莲人设，“您没有把姐姐怎么了吧？”
啧，小东西又把爪子收回去了。
阴雍水意味深长道：“二小姐与大小姐真是姐妹情深，是天下姐妹的典范。”
杜南歌觉得他意有所指，干笑了两声，“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阴雍水缓声道，“不过比那老太婆来的早了一些。”
那不就是全看到了吗？怎么办？自己的小白莲人设不保啊。
看到杜南歌神色古怪，阴雍水低低笑了一声。
杜二小姐这副别扭的模样，真是有趣得紧。
杜南歌索性转移了话题，“不知王爷深夜到来，是为了何事？”崩了就崩了，反正她在这位爷面前崩人设的次数也不少了，多崩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是为了歌儿，明明只是半日不见，本王却很是思念歌儿呢。”阴雍水压低声音，磁性的声音在耳旁炸响，他垂着眼，带着莫名的温柔。
若是换了一个女子，被绝代美男这么撩拨，恐怕心里的小鹿都能撞出来了。想象力再丰富一点的，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杜南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心中自然会有悸动，但只是片刻，便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深知这具华丽皮囊下的黑色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