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是自杀啊。什么凶手杀了人把凶器扔现场了，你自己瞎编的吧？”邓飞的语气不太好，可能是觉得我大半夜吵醒他是为了一起自杀的案子很不值得。
“我报的案，你相信我的判断，绝对不是自杀。”
“你怎么去哪里都死人啊，真是的。”他不满地说，“死者梁敏，有一个已婚的姐姐叫梁曼。现场还发现了遗书，里面写了自杀的原因。因为与姐夫的不伦之恋导致自己十分痛苦，于是自杀了，挺简单的啊。”
“遗书有没有说枪的来源？”
“你这就无理取闹了吧，一个割腕自杀的人会在遗书里写自己用的刀片到底是吉列的还是飞科的吗？上吊的还得回忆回忆自己用的麻绳是哪一天在哪个杂货店购买的？”
“那你给我梁曼的住址。”跟他说不通，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去发现更多的线索。
梁曼住在离自己的妹妹20分钟车程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我第二天上午登门拜访前回过一趟家，爸老爸的工作证给偷了出来。
我用实习警察的身份来打消了梁曼丈夫对我太年轻的顾虑，顺利进了他家。经过简单的交谈，我得知他的名字叫顾远，目前在梁曼经营的一家大型珠宝公司主管销售那一块。看来这是一个妻子比丈夫要强势的家庭，难怪这个顾远会和梁曼的妹妹苟且，或许是看上了艺术老师的灵气。
“梁曼现在不在家，她今天有个项目要谈。”顾远有些抱歉。
“没关系，我就随意问问。”我学习着老爸单位里那些刑警的动作和语气，想让自己更像一个警察，“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你和梁曼是否在一起？”
“在啊。”
“在哪里呢？”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们……”
“没有没有，”我连忙否认，“只是例行询问，不要见怪。”
“哦……昨天嘛，印象很深的，因为有O的电台采访，我们都是O的歌迷。电台节目不像其他的什么，又不能回放，于是我们俩就在家听的重播。你看，这是我家的收音机，昨天我们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的。”
果然，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个古董般的大收音机。
“节目期间你或者她都没有离开过家？”我有些不甘心。
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要么是男人不满情人上位的需求，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杀人；要么就是女人因为嫉妒而杀人。难道是我失算了？还是说，梁敏有其他的情人隐藏得太深？
“没有，这一点我们家管做饭的李阿姨阿姨也能作证，她住在我们家的。”
似乎没什么好问的了，案发时间唯一有嫌疑的两个人都在家听收音机，还有人证。我看了一下他们买的收音机，对于现在越做越小的电子产品来说，它实在是太大了。我打算将它拿起来看一下，却发现收音机背后的茶几上有一些细小的灰尘，收音机却十分干净。
“今天还没做卫生吗？”我问顾远。
“恩，李阿姨买菜去了。原本她应该很早就起来把卫生做了再去买，但是她今天告诉我昨晚她的生物钟出了点问题，没休息好。”
“什么问题？”
“没仔细问。”顾远耸耸肩，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你稍等一下啊。”说完他就跑进里屋了。
大约十多分钟，他一脸苦闷地出来，抱怨道，“昨天梁曼也不知道买的什么包子，感觉干干的不说，味道也有点怪，今天就拉肚子了。”
“包子？”
“啊。这样一说，梁曼出去过。”他拍了一下大腿，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她说她想吃中山路‘旧院’的牛肉包，我正好也想吃。本来这种事一般都是我去做的，昨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执意要自己去买。”
“电台节目放到一半的时候出去的？”我精神一震。
“不啊，她怕堵车，错过晚上的节目，下午6点就出门了，7点50到家。因为包子铺离电台不远，我想她可能是抱有侥幸心理，想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O吧。”
“那么早就出门了啊……”这下我也没辙了。
“是啊，我说，你这么在意我们的行程到底什么意思？”顾远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梁敏是梁曼的同胞姐姐，已经因为这件事情烦心透了。”
“那还有心思去谈项目？”
“这是去年就约定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你不难过吗？少了一个情人。”我问他。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你们……知道了？”
我点点头。
“梁曼知道吗？”他像做贼似的左顾右盼。
“怎么？梁曼没跟你说？”
顾远用力摇着头，我感觉他的脑袋都快被摇掉了，“她没跟我说，是不是你们还没跟她讲啊？”
“有可能，毕竟遗书是后来找到的，可能还没来得及。”
“哎呀，小兄弟。”顾远哭丧着脸，“来，坐。”他摸出一包黑色软包黄鹤楼，“抽烟。”
“不抽。”
“喝点茶吧，我去泡。”
“不了，我要走了，等梁曼空闲了我来问问她。”看他那样子，我怕我会忍不住想笑。
“额……你们是怎么知道梁敏是我的情人？”
“遗书啊，她说她因为和你的感情而不堪重负，所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不可能！”顾远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许多，“她上个月就跟我提出分手了，而且我还同意了，她怎么会因为我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