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王天成哆嗦的身子，帮他点燃了手指夹着的香烟。
“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认真的看着王天成，摇了摇头：“你看到的不一定是鬼，不过和你心里想的那种能力又相似。”
王天成松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推了推屁股边上的衣服。
“老实说，我那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果然车祸没这么简单。
我认真的做着笔记，等待着王天成继续说。
“引起车祸的原因我一直都在想，你也知道那地方是个陡坡，像这样危险的路我怎么可能全速通过。”
我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没去打搅他。
“那天我拉着货经过环城路，一路上都很小心，大半夜的居然看到了有人行凶，所以一直都没注意前面。”
“行凶？”
像是发现了车祸的原因，我打断了王天成的回忆，问道：“当时你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路边上，而没去看车前？”
王天成点着头说：“只是瞟了几眼，笔直的路再加上我车速慢，没想过能撞死人，而且还那样的死状。”
我回忆了一下王天成撞死的中年男子的可怖模样，也觉得非常蹊跷。
整个大脑直接被撞了出来，车速一定要很快才能做到，猛烈的冲击才能造成这样的惨状。
可是王天成车速很慢，就算是撞到了，那也是碾过去的，最惨也就是被压成肉饼。
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死法。
我简单的纪录一下，在出车祸的死状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初行凶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王天成想了想，小声说：“我看到路边上有两个小年轻追杀一对母女。”
我笑了起来，继续问道：“你看到她们杀了这对母女了吗？”
王天成摇着头，叹气着说：“当时就是在看到青年快抓到这对母女的时候，撞到的人。”
青年和母女我都看到了，撞断胳膊的中年男人我也目睹了。
我从王天成的话中，并没有听到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的信息，看样子他应该没有看到。
回想起一晚上的噩梦，脑海中并没有出现追杀母女的画面。
反倒是这两个人被大卡车司机扔在了路边，他们亲眼目睹了车祸的发生。
死者就是那对母女，而不是被她们用刀刺死的。
这些话我没说出来，对王天成的话，我有些怀疑，梦里面的事情没得到肯定，我准备找下一个人去问问。
走出房门，大半天的天色突然间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我盯着天上的乌云，拿出了手机。
我给冯倩发了个微信，发现发送失败。
“这地方信号这么差？”盯着屏幕右上角的型号柱，我走到了一楼。
锈迹斑斑的铁门关上了，四散的落叶看不出像是有人来过的地方，尤其是一边的大榕树，把原本光照就不足的老房子，衬托的更加昏暗。
“这地方快要拆了吧？”我嗅着楼道传来的霉味，朝着外面走了几步。
地面上随处都是枯叶，我仰着头感受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三两步走到了铁门边上。
门是半掩着的。
我回头看了眼王天成家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黑影飞快的缩了回去。
有些蓬松的头发我看得真真切切，端详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他冒出来。
“是害怕见到我吗？”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间联想到了板寸青年给我托梦的意思，或许是有人想要把他们害死，才让他们下的车。
又是深夜，车来车往的环城路两边全都是茂密的小树林。
想要从两边离开公路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深夜，漆黑的小树林给人的恐惧，比起走在公路边上还要可怕。
冯倩果然没去多久，我等到打了七八个喷嚏的时候，小妮子看着车晃晃悠悠的停靠在了我面前。
我摸着车屁股上的刮痕有些心疼，又看了看车前脸的凹陷，抓狂的说：“打仗去啦？”
冯倩腾出了位置，非常贴心的给我关上了门，一句话也没说。
我盯着他红透的小脸，哼哼了几声。
“早知道你车技不好，就让你骑房东的电动车出来了。”还好哥现在不差钱，这要是以以前的收入，非得心疼死。
我专心开着车，来到了下一个肇事者，姜明的家里。
“陈峥你的直播我看过了，那些真的都是忆灵吗？”
没想到遇到一个观看我直播的观众，上去客气了几句：“都是忆灵，不是什么鬼怪，但也别小看他们。”
“废话，我看你直播被整的死去活来的，太过瘾了。”
我不留痕迹的白了他一眼，搓着手说道：“你都看过我直播了，那就挑重要的说。”
人没把我当外人，我索性也省的客客气气的。
“老姜我开车十多年，也是头一次遇到那样的怪事，你说说哈，北环城我几乎每周都跑一趟来回，不说三四百回，至少也两百多回了吧？”
他摸着口袋掏出了香烟，递给了我一根。
“车祸是在凌晨一点发生的，撞死的是一个老头，年纪大概在五十八岁上下。”
我拿出手机在本地新闻上搜索了一下，很快就出现在了死者的信息。
“也别看了，人不是我撞死的。”
我好奇极了，看着姜明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自首了，不过事情太过蹊跷，最后还是我认的，交警当初也没为难我，保险公司赔了钱我就出来了。”
“没人为难你？”我有些好奇，才从王天成家里出来，看他现在的样子，怕是被死者家属剥削到这样落魄的。
就小刘现在的模样，也很凄惨。
可姜明不同，小区虽然谈不上高档小区，家里的装修还是摆设都显示出了一股子小康之家的感觉。
“嘿嘿，还是我有远见，装了行车记录仪。”他哼哼唧唧的抽了口烟。
“当时的视频还在吗？”
“这个你得去问警方要，那事发生后我就交上去了，我这儿也没有。”
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在发生车祸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姜明奇怪的看着我，继续说：“从我开车到那一块，奇怪的事情海了去了，单是两个小年轻鬼鬼祟祟趴在我车上没把我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