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什么时候去要赔偿？”
“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你还真以为能要来钱啊？还咱们……”杨图发现自己多了个翻白眼的毛病。而且可想而知，只要这龙还在，他这毛病就会越来越重——
“为什么不？就算要不到十万，几千我也不嫌少的。”龙小姐瞪大了眼睛：“而且可以顺便除掉一个黑帮，这可是好事啊！”
“你居然还知道黑帮？”
“废话！黑帮不就是凑在一起邪恶蠢蛋吗？打垮邪恶可是最赚的，有战利品，也不会被奇奇怪怪的家伙记恨！”龙小姐兴奋得眯起了眼：“虽然没有干掉一个邪恶法师那么赚，不过我不会介意的！金币不论大小都是金币嘛！”
“比邪恶法师还赚的呢？”
“巫妖！不过我现在暂时还没法跟她们对抗，等到我触摸到八环魔网，一定……不对，别给我转移话题！”
无忧无虑可真好……
“好吧，既然如此。”杨图穿过那狼藉的大厅，找了一张还算完好的圆桌落座：“先不说一个黑帮会不会准备多个聚集点来防备意外，就算是他们有个固定的老巢好了，你认为那里能有多少钱呢？”
“我猜超不过几百金币。”不待对方回答，他续道：“他们不可能把自己的财产堆在自己家里当成睡床，花出去增强自己是最好的办法，比如……”
“购买奇物？那不是更好吗？只要干掉他们，一转手……”
“让我说完。”杨图摆了摆手：“有了力量，就会谋求相应的社会地位。黑帮是不可能干一辈子的，只要他们的头目不蠢，就一定会寻找更进一步的途径，比如说为权贵嗯，贵族服务。所以这次看上了乌安先生这块地的是个‘大人物’。也正是因为他的背书，官方的处理才会如此‘迟钝’。而既然靠上了这座大山，孝敬又怎么可能会少呢？钱能买来前途的话，想必他们是不会悭吝的。”
“那就直接把那个什么靠山也干掉！还能多赚一笔……”龙小姐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但显然，她也能想明白这事等于是在人类王国里抢劫，所以咕哝了几句，最后还是从了心，不再缠着杨图问问题了。
于是杨图可以考虑一点儿其他的事情。
打砸被阻止得还算及时，除了一部分桌椅板凳之外就没什么损失，只是被这一闹书是肯定没法继续说，大半‘观众’跟着他们的老大一哄而散，少数旅馆的住客也纷纷回房，退房走人避风头的人估计很快就会出现。
但杨图可不想就这么算了，虽然现在他是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抽筋了，但也没法保证这就算是治好而且没有后遗症了。更何况他还想尝试一下‘储蓄’……
“那个……乌安先生？”他招了招手把正在跑来跑去的地精给叫过来，微笑道：“何必非要自己动手收拾？您没有雇佣侍应么？”
“侍应？薪水小偷！他们都是！是的！他们偷懒！偷东西！给他们钱他们就逃走！他们看不起乌安，不愿意给乌安干活，乌安也不喜欢他们！是的！”地精晃了晃大脑袋瓜子：“您有什么吩咐？您是个好客人，帮助了乌安，乌安愿意为您服务！您说什么我都干！”
“嗯，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正式的侍应，比如……”
几个看热闹的闲人很快就被利用了起来，帮着打扫大厅，报酬是那些被砸碎的桌椅板凳——可以当柴火。还有几个半大的小鬼四散跑了出去，他们的工作是去城里各处为‘呓语乌安的汤锅’拉拢客人，预付报酬是残羹剩饭。如果成功拉来了可以入住的客人，每一个给他们半磅面包。
“你还真想在这破地方住下去啊？”
“不然呢？”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表演’一段时间，那么比起刮风减半下雨全完的‘撂地’演出，剧场当然更有逼格，更何况这里的卖相不错，老板又好说话。运营好了肯定是个稳定的财源。至于龙小姐的怨念么……
“可恶，找个偏远的地方把这家伙捆着……不行，神术规则不允许。哼，别得意，还有九天，到了那时候……”
“九天怎么样？”
“那当然是……哼！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也行，你再给我十万金币啊！”
所以关于那个‘承诺’，她有办法翻盘？虽然这位小姐缺乏社会经验，但这世界的魔法显然是传承形式的，前人研究出相关的规则漏洞很合理。幸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试探。
不过说到魔法……
“你之前说过，我也能学魔法是吧？”
“你当然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能就是因为我偶然使用的魔法造成的，如果我学会了如何控制魔法，你不就可以早点变回去了么？”
“你会那么好心？”龙小姐冷笑，不过很显然，杨图的提议是有吸引力的：“我只是中了你的暗示曲，不小心的！偶然的！虽然追本溯源这也是魔网能量的表现形式，但不算魔法，效果也不是永久的！你能控制它又怎样，还想再给我用一次？”
“原来是怕了……”
“你说什么？你这混蛋蝼蛄！谁会怕你……”
“冷静点，我当然不可怕。”杨图左右看了看，幸好现在大厅没什么人，虽然估计在楼上房间都能听到那咆哮声：“我是说你怕意外嘛。而且，你刚说到‘魔网’？魔网……施法，是不是那个，用魔法的时候都得先看书背下来，用完了就忘了？下次要用还得重新背？”
“龙神的尾巴啊！”龙小姐愣了愣，然后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忘了？中了弱智术吗！难道你说的是准备法术？哈哈……你想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吗？就算是幽暗地域最下层的乡巴佬也不会把那当成背诵！准备法术是法师与魔网之间的沟通，是魔网能量……”
你这属狗脸的，比翻书还快啊……
杨图皱起眉，在记忆中翻找着关于‘魔网’的部分——在‘逃课’‘考试’‘隔壁班班花’之类附近，是个老游戏的设定，不过除了‘法术用完就忘’，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像素化的图像，满是廊柱的地图和西方丑陋画风……毕竟那只是个老游戏，而且他只玩一个多小时。
看来玩家穿越游戏世界大杀四方广开后宫什么的，真的真的绝对全都是写手们胡编乱造骗点击的，哪怕出现了恶毒女配拿一血，结局功力尽失之类的毒点剧情，也一样当不得真……
“所以我能学法术吗？”
“你……算了！想学法术是吧？那就学吧！”龙小姐咬牙切齿，把一本书砸在了桌子上。
没用错词，因为这书有一尺宽，两尺长，五寸多厚，八个角上包覆着厚铁片，封面上还有一层铜皮和系书的链条，几个细微的符号光彩意义，神秘而神圣。
深吸一口气，杨图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书，盯着上面深紫色的文字图案。一行又一行地仔细查看，不放过每个细微的符号转折……最后缓缓吐气，抬头与龙小姐对视。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没有。”
“那是浑身发热？心烦意乱？”
“也没有。”
“难道？不可能！即使有法师资质的人，第一次阅读魔法书也会受到魔网的排斥！”龙小姐脸上的戏谑彻底变成了惊讶：“你，难道……你学会了这个酸液飞溅？”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也终究是现实。”杨图微笑，欣赏着这位小姐震惊的神情，片刻后才慢悠悠地续道：“所以在确认现实之前，你一定要仔细排除一下所有的不可能事项。比如说……”
“我不认识这些字。”
“……我早晚吃了你这混蛋！还有那个什么见鬼的摩斯！”
你自己就没安好心，还不准老子皮一下啊？
杨图撇了撇嘴，干脆阖上那本书：“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我要学这玩意儿，得经过什么步骤？”
“什么步骤都不用！因为你根本就学不了！法师才能学习法术，你又不是法师！是吟游诗人！”
“但那个渥金的主祭之前明明说……”
“吟游诗人能施展法术！正确的废话！但诗人的法术不是学的，我就算把法术书给你研究几十年你也照样学不会。”龙小姐哼声道：“吟游诗人的法术是他们自己领悟的！别问我怎么领悟，我不知道！即使你找个吟游诗人来，他也只会告诉你‘音乐带有特殊的魔力’‘魔法源自内心’之类的屁话！总之，诗人跟术士一样，只能等魔网的赐福，时候到了自然就会！”
“时候到了自然会？这特么是诗人还是佛系青年啊？没别的办法么？”
“当然……有！”龙小姐转了转漂亮的绿眼珠，不怀好意地笑：“你可以试试感应魔网啊，如果增强了魔网的感应，说不定可以加快你领悟法术的速度！而且感应到魔网就可以使用奇物了，虽然你现在是没有什么奇物的。不过没准以后会有呢？”
“奇物是啥玩意儿？”
“……就是魔杖魔法戒指魔法药水魔法卷轴！”
“哦，魔法道具，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