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焦尾琴是顾绵毁坏的！”
顾曦才进未央宫，就这么来了一句。
正在为顾曦挑选头面的乔皇后顿时一愣。
“怎么回事？”她就自己刚刚瞧中的那支点翠凤凰步摇递给了顾曦。
顾曦将步摇拿好，这才将她今日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乔皇后。
听罢，乔皇后就眸光森冷道：“也罢，那琴毁了就毁了吧。”
“啊？”顾曦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母后。
那不是她母后最为爱惜的琴吗？
怎么焦尾琴被顾绵刻意毁了，她母后都不重重地责罚顾绵？
乔皇后哪里不懂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傻孩子，你以为你父皇是真的想让本宫来重重地责罚顾绵吗？”
虽然柳贵妃已经被禁足了，但昭德帝对顾绵这个女儿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说完，不等顾曦开口，乔皇后就对着司珍道：“将这两头点翠的头面留下，退下吧。”
有些话，这尚宫局的女官也是听不得的。
那司珍能做到司珍一职，也是极为聪明的人。
在乔皇后说完之后，她就命两个掌珍将乔皇后要的头面留下，然后请辞。
等到她们走了，乔皇后这才道：“阿曦，你父皇这个男人，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他将柳氏贬为夫人，又纵着本宫将其责打禁足，嘴上不说，心里必然是极为歉疚的。”
说到这，乔皇后微垂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嘲讽。
“但他又厌恶柳氏挑拨离间，耍小心思使得本宫同他多年不和，所以，他便将这份歉疚深深地藏了起来，对柳氏不闻不问。”
“所以……父皇是将他对柳夫人的歉疚都放在了顾绵身上？”顾曦蹙眉。
“是，也不是。”乔皇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等顾曦追问，她就又悠悠道：“的确同柳氏有些许干系，但最为重要的是，此事不是在焦尾琴刚刚被毁坏的时候被他得知的。”
如果在焦尾琴刚刚被毁的时候，昭德帝必然能感觉到她和阿曦的悲伤，一定不会轻饶了顾绵。
但现在，那事都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光了，她和阿曦的悲痛伤心早已被时光冲澹。
他不会再觉得那琴有如何重要，他只会想起顾绵在年后就要及笄了，该婚嫁了。
他如何能舍得顾绵在即将要许配人家的时候沾上一个污点？
若是前世，顾曦可能听不明白她母后话中的深意，但现在，她只是一听，就将什么都想明白了。
“父皇……他真的对柳夫人一点儿心都没有动吗？”
她有些疑惑了。
她之前以为她父皇只是被柳夫人被骗了，如今倒是觉得她父皇的心中怕是也有柳氏一席之地。
只是，柳氏太过胆大妄为，刚好踩到了他的底线。
闻言，乔皇后就笑得越发地苍凉了。
“阿曦，这世间的男子皆薄情，帝王就更甚了，他的心，能装下的人太多了，而本宫，不过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罢了。”
在很多年前，她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她也开始了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划，自己谋一个不争不抢，温良贤德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