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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是百族中的姜家么。”
许木点头：“是的。”
贵气少年微笑开口：“那你肯定是外姓人，总之肯定不是姜家的嫡系。”
许木点头，认真说道：“这还用猜吗，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姓慕。”
贵气少年：“你的身份，等到万族会盟的时候我自会知晓。”
许木点头：“嗯。”
贵气少年咂了咂嘴，而后再次开口：“那就让我们来聊些有意思的。”
“我之前说过了，虽然这些书里对万族浩劫没有详尽的描述，但对上个纪元开辟之初，有着无比详细的记载，你想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许木看着少年，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吧。”
“神魔纪元的事情可以不用说，我只想知道，在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贵气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开口说道：“看这样子，你在别的地方知道过神魔纪元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就直接说了。”
“神魔纪元终结，人族砸碎天庭，魔神陨落，人，成为这片世界新的统治者。”
“他们开辟田野，修建社稷，颁布礼法，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但这样的盛世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那个年代，可以修行的人太多了。”
贵气少年说着，眼神骤然变得锋利，语气冰冷：“人多，就意味着会有战争。”
“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更何况，那个年代的人，因为世间大道的崩坏，规则被神魔搅乱，并不完全，所以修行起来十分简单，很轻易就能达到天塌地陷的至尊之境。”
“那样的存在，自然不甘屈居在他人之下，即便那个人是带领他们终结了神魔纪元的人皇伏羲。”
“于是乎，新的战争爆发了，那场战争，不分敌我，人人都想杀死人皇，然后成为人皇，但他们最终都失败，因为伏羲毕竟是伏羲，是终结了神魔纪元的伏羲，没有人能够击败他，三教的祖师也不行。”
“除非他们愿意联手，但三教的祖师并没有对伏羲出手，所以在如今的这个世界，我们才能够看到儒，释，道这些教派。”
“话说回那场战争，人类杀不死伏羲，但有妖族可以。”
“神魔纪元终结之后，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无数具有神兽血脉的妖族，继承了神魔的衣钵，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他们一直蛰伏，藏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直到人族内乱之时，妖族才举族侵犯，将人族打了个措手不及，有无数妖神围攻伏羲，他们非常强大，甚至跟当年的神魔一样强大，无数人族强者身陨，惨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与当年打碎天庭的那一战。”
“而最终，那场战争还是人族胜了，或者说是两败俱伤，伏羲人皇动用绝世神通，将妖族的所有妖神，乃至妖族的神帝带到了宙宇之外的虚无世界，再也没能回来。”
“三教祖师垂死之际，为了防止灭世之战再次发生，联手补全了这世间的天道法则，从此不管是人还是妖，修行起来都没有那么容易了，需要循规蹈矩，不停摸索前进，才有机会到达彼岸，成为至尊。”
“在那个年代，首次有人提出了修炼体系的这一说法，而后广泛运用到实际中去，境界的划分，道法种类的不同，不同修士之间的称谓，修剑修刀修炼水火等等，皆有自己的一套体系。”
“那个时代，被称为修仙时代，也是最符合规矩时代。”
“在那个时代，经历过神魔纪元的人都死了，反叛过的伏羲的人也都死了，杀过人的妖也都死了，总之那个时候死了很多的人和妖，直到无数年后，人族有了自己的修炼体系，妖族也有了相应的体系，这个世界，才再次鼎盛了起来。
而那时，人还是人，妖还是妖，但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人，妖也不是那些妖了。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全新的纪元。
史书称，仙武纪元。
……
贵气少年缓缓闭上了口，而后望着面前的许木笑道：“故事讲完了，感觉怎么样？”
许木闻言，怔怔地从那浩瀚的故事情节中回过了神，而后似乎有些不舍地开口问道：“这就完了？”
贵气少年微笑点头：“嗯，没有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至于后面，人族和妖族又都发生了些什么，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惊天大战，都是你能想象到的事情，再之后的之后，纪元浩劫到来，他们就都死了。”
许木接着不解地问道：“可这没有道理，他们都死了，我们为何还在？我们如今的这片大陆是怎么样形成的，精灵又是怎么回事，妖精和矮人呢，西方的那片大陆呢，蒂斯大陆呢？”
贵气少年摊了摊手，无奈开口：“这些事情，我怎么知道。”
“只不过可以推测的是，当年的浩劫过后，人族与妖族，一定是有幸存者存在的，他们或许通过自己的努力，借助浩劫之后的世界，再次繁衍生息，而后再次开辟了一个新的世界。”
“而我们，也许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或许是因为天道法则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我们没有修炼的能力，一直到西方教廷的那一次天启之后，我们才拥有了类似于灵气的异能。”
“但不论是灵气还是异能，其实本质上，都是没什么区别的，我们都只是在借助大道法则的力量，不断的变强而已。”
贵气少年说完，许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他开始思考，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种哲学问题应该是很难思考出结果的。
“其实不论是修行者还是异能者，或者是普通人，只要是人，永远都是在不断变强的路上，我们研究战法，火器，刀枪剑戟的劈砍挑刺，甚至是街边耍杂技的胸口碎大石，本质上，都是运用了大道的规则。”
“其实本来，我们都是相同的，不论天赋，地位高低身份贵贱，都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大道去成为至尊。”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贵气少年看着许木，认真地说道。
许木愣了一下，而后打趣笑道：“你这些话，很像是一些江湖中，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说的热血话。”
“但他是对的。”贵气少年说着，眼神变得有些坚定，或者说有些莫名地执着，紧紧盯着许木，“这是我小时候，就认定的道理。”
“在我读完这些古书后，仍然相信这些道理，因为不管规则怎样变化，人类总是能适应并且利用规则。”
“再强大的人类也会死去，再卑微的人类也会崛起，所以我相信，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
许木闻言，再次沉默。
他想起了查尔斯描述的蓝星，后者说过，那是一个看似平等的世界。
“人和人的平等，不可能会实现。”
“因为人是自由的，绝对的平等，必须要完全扼杀掉人类的自由意志，而如果你能扼杀掉某个人的自由，就已经证明了，你们已经是不平等的了。”
许木说了一段极为绕口，但却富有哲理的一段话，按道理来讲，这段话足以让眼前的这位贵气少年深思很久，但他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就直接认真开口反驳道：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或者道理来反驳你，但我不信。”
“我相信，一个人人自由平等的世界，终有一天会被创造出来，在那个世界，人们不会再受到压迫，人人都可以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守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
“而不是像这个世道，有一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他是蝼蚁。”
许木看着少年，看到了后者眼中的认真，而后忽然笑了一下：“或许吧，也可能你是对的。”
“不过我们现在谈论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资格，因为我们太弱了，是你口中说的蝼蚁。”
贵气少年闻言，表情认真说道：“但终有一天，我们会有资格的。”
许木看着他，不禁哑然道：“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贵气少年沉默，而后面无表情地从许木身旁走过。
“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