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欺负我家势单力薄！”苏檀月憎恨恶人先告状的行为，上去就给了吴氏一个大嘴巴，“打你是轻的，你要是再敢闹，我就去报官！”
这一巴掌，声音脆响，吓得篱笆墙上的几只鸟儿，都惊叫着飞走了。
吴氏和许大丰羞愤交加，可一听说苏檀月要报官，心里清楚自己不占理，只好停止了吵闹。
原本叽叽喳喳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安静了下来。
苏檀月从怀里掏出了还债字据和衙门的羁押证明，在吴氏和许大丰面前展开来。
“你们给我好好看清楚了！许云山欠开源赌场五两银子，被打得亲娘都不认识，眼看就要被马爷剁手指头了。我和二哥哥好心，替他还了赌债，这是赌场给开的还债字据，你们有什么可闹的？”
“你……还债就还债，为什么要把我儿子关进大牢？”吴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露出了恶毒尖酸的老鼠眼。
“就是就是，那牢里是人的待的地方吗？我们就阿山一个儿子，他要是在里头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许大丰也帮腔道。
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不像是欠钱的，倒像是讨债的。
“呵，你们还有脸说！”苏檀月是个讲素质的大学生，不然真想大口啐这对蛮横无理的夫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替许云山还了赌债，你们拿什么还我们的钱？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咱们两家是亲戚，不就五两银子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让我儿子蹲大狱！”吴氏轻飘飘地说。
看热闹的村民听了吴氏这话，像是沸水炸开了锅。
“说的轻巧，寻家有义务给你那个不成器的赌徒儿子还债啊！”
“只怕你们家三年也挣不来五两银子吧？”
“没有寻家帮你儿子还债，你儿子连手指头都保不住了，还在这说风凉话，到底脸皮有多厚啊？”
吴氏和许大丰见舆论一边倒，立刻转变了说法。
“这是我们和寻家的事情，你这个外姓人插什么嘴？”
“谁说小月是外姓人？”寻烁高声喊道，“小月是我们寻家的人！”
“对，月姐姐是我的亲姐姐！”寻烟跟着喊道。
“不错，小月虽然不姓寻，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把小月当外人！”寻烨附和。
许云娟平复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吴氏和许大丰的神色，满是愤怒和绝望。
“爹，娘，哥哥的赌债是小月拿自己的钱还的，你们没有资格说小月是外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嫁了人就忘了本家，那我今天告诉你们，我是寻烨的媳妇，我就是寻家人，你们才是外人！”
冯翠霞这会儿胸口发闷，人头晕得厉害，虽没有说话，但也给了苏檀月一个慈爱的眼神。
就连她怀里的寻熠，也都着嘴不停地喊：“月姐姐是我们家的人。”
寻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话像是一股股暖流，让苏檀月周身温暖。
“那……那既然都是一家人，就更不应该叫我儿子蹲大狱了。”吴氏赶紧再次改口，“我瞧着你这个姑娘模样俊俏，怎么做人这么狠心？”
“我狠心？”苏檀月柳眉一挑，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狠心，就应该让马爷剁了许云山的手指头，再把他扔进大狱里去，让他烂死在里头才好！”
“爹，娘，你们今天闹的这出实在没理，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在这丢人了！”许云娟好言相劝道，“哥哥也不会被关很长时间，半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戒了赌瘾重新做人，不是件好事吗？”
村民们也都纷纷点头，赞同许云娟的话。
“二郎和小月这件事一点都没做错，那小子确实该吃点苦头。”
“哎，大郎媳妇也是真够难的，摊上这么不讲理的爹娘。”
“幸亏寻家都是明理的人，要不大郎媳妇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吴氏一听许云娟要让许云山继续坐牢，两手拍着大腿，又开始哭嚎。
“你们看看啊，我养了个黑心烂肺的女儿，忍心让自己的亲哥哥蹲大狱，我真是造孽啊……”
“丫头，你这么能说，你咋不去替你哥哥坐牢？”
许大丰比吴氏还要重男轻女，在他眼里，女儿就是家里可有可无的人，甚至还不如一头猪。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寻烨拐着一条腿，扑到许大丰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一次没有人劝架，寻烁甚至还上去帮着踹了许大丰几脚。
村民们也觉得吴氏和许大丰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冷眼瞧着许大丰被兄弟俩打得满地找牙。
“哎呀，不得了了，女婿打老丈人了，真是没天理啊……”吴氏又开始撒泼打滚了。
许云娟就在一边站着，也不劝阻，脸上的神色比腊月的天气还冷。
吴氏见撒泼打滚不管用，自己的丈夫又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和软了一点，朝许云娟可怜巴巴地说：“闺女，你快让他们别打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黑心烂肺的是你们！”苏檀月怒瞪杏眼，说话掷地有声，“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是一家人了？刚才不还振振有词，不把五两银子放在眼里吗？你们羞辱大嫂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大嫂是你们的女儿？”
寻烁看够了吴氏和许大丰无耻的嘴脸，转身搬来了砍柴的木桩，手提着锋利的斧子，强劲有力的胳膊一甩，就将斧子深深嵌入了木桩里。
“砰——”地一声，满院寂然，无敢哗者。
那斧子紧紧咬住木桩，像是一头勐兽，用利齿撕咬着猎物。
吴氏和许大丰以为寻烁要发狠砍人，吓得抱在一起，浑身乱颤。
“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寻烁尚且稚嫩的脸上，肌肉在愤怒地抽动，让他多了几分大将军般的威严和气势，“你们想让许云山出来也不是不行，还不上钱，就拿手指头来换！”
“不错，要么就让他在大狱里好好待着，要么你们就还钱，要么——”苏檀月的语气比冰川还冷，“就拿手指头来换，一两银子一根手指头，让二哥哥砍他五根手指头，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