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微草意识瞬间清醒，眼中的昏睡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从钟云枫怀中坐起来，怔愣地看钟云枫。
钟云枫面色不显喜怒，只是这么看着莫微草。
莫微草尚不知钟云枫对莫云悠有多少，但这张一模一样除了童色不同的眼睛却又不是偶然。
她正思量着怎样与钟云枫解释时，眼睛却瞥见钟云枫的拳头攥在一起，似在隐忍什么，与他平静的神态完全不同。
——你提别人的名字，我很不开心。
钟云枫刚才是这么说的。
莫微草眨了眨眼睛，心里所有顾虑顿时被欣喜消散，试探着问：“钟云枫，吃醋了。”
确认钟云枫的喜欢对于小草来说才是第一要义。
“是。”钟云枫并未掩饰，他将莫微草揽入怀里抱紧，额头抵上她，与她对视，“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莫微草弯起嘴角，故意道：“钟云枫想听小草解释什么？小草把钟云枫当作替身，嘴上说着喜欢钟云枫，实际上心里装着是……”
忽地，钟云枫咬住莫微草的唇，故意使了劲撕咬。
“疼。”莫微草轻声痛呼，却也没推开钟云枫。
就是要她疼，钟云枫刚想要狠下心，最终还是在她叫唤的下一秒放开。
钟云枫手指摩挲着莫微草微肿的红唇：“乖乖把事情正经说一遍。”声音低沉，似乎莫微草要是不肯好好说，他又要重复一遍刚才的事。
莫微草的脸泛起了红晕，抬眼小心地瞧钟云枫：“其实钟云枫可以不用怜香惜玉。”语气还含着一丝羞涩的甜腻，眼睛却明示想要再来一次。
钟云枫手指动作一顿，轻轻点了点她的唇，似是无可奈何之意，原本起的郁怒被莫微草的话压了回去，但总有一种不甘心，他将莫微草推开，站起来打算离开她冷静一会。
还没脱手，莫微草立刻抱紧了他，四肢都缠上来如同爪鱼，一股脑道：“小草有一个哥哥叫莫云悠，后来小草和哥哥分开了，小草很想哥哥，所以做梦会梦到哥哥。”
钟云枫轻笑一声，挑眉问：“就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仅仅一句话盖过所有？
钟云枫努力想让自己不在意，但莫微草总是梦见他是事实，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八年也是事实。
“当然没这么简单，但钟云枫先消气。”莫微草赖在钟云枫身上，对着他认真道，“不能动不动就走人，不听小草解释。”
“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你胡乱打岔。”钟云枫气她倒打一耙，又轻飘飘道出自己的情绪，“不讲道理。”
莫微草吧唧钟云枫一口，让他闭嘴。
钟云枫舔了舔唇，不再说话，听她解释。
莫微草笑眯眯道：“就是钟云枫想的那样。”
钟云枫眼神一暗，要将莫微草扯下来扔在地上。
“可是，”莫微草又紧接着道，“哥哥是小草的过去，钟云枫是小草的现在，还有未来。”
钟云枫松了劲，揽住她的腰，斥道：“肉麻。”
“就算再肉麻，钟云枫也很喜欢听，对吗？”莫微草扬起笑容，又亲了一口。
钟云枫这次没有再抗拒，任她胡闹。
莫微草将头轻轻依在钟云枫肩上，莫名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想过，自己竟会这么轻松地将这件事说出来。
她还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对钟云枫坦诚以待。
“钟云枫刚才很生气嘛？”莫微草问。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钟云枫刚才的情绪与平时故意唬弄她的冷脸不像，极其低沉，如同隐而即发的火山。
“我刚才在想，”钟云枫抚摸她的长发，静静道，“如果你不说实话，就把你掐死。”
莫微草却不怕他的恐吓，甜甜地笑道：“钟云枫才舍不得将小草掐了。”刚刚小草不过叫了一声，就立刻放开。
怂得不行。
莫微草一边想一边无奈地摇头。
钟云枫屈指敲了敲她的头，叹道：“肆无忌惮，恃宠而骄。”对他应也是这个模样。
莫微草皱了皱鼻子，知道他心里还是会在意，气得抢过他的手指，咬住：“陈年老醋，钟云枫喝着不酸嘛？”
“最初你接近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钟云枫这么道。
如果我不长得不像他，就不会和你产生纠缠，莫微草依旧属于莫云悠，依旧叫他哥哥。
莫微草对上钟云枫的视线：“钟云枫也知道什么，对吗？”
“对。”钟云枫点头，“既然决定了喜欢你，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莫微草心里的猜想早就有了答桉，她没想到钟云枫如此坦诚。
心里并不是被算计的落寞，而是开诚布公时的放松。
不过，还是要闹一闹。
莫微草从钟云枫身上跳下来，故意背过身：“小草也要冷脸，让钟云枫也来哄小草。”
还没走两步，钟云枫就把莫微草重新抱进怀里：“哪次不是我哄你？”
莫微草嘴角弯弯，但还是哼了一声：“要再听钟云枫说一遍喜欢小草，有名有姓那种。”
钟云枫微微低头，将唇凑近莫微草耳边。
热气呼在莫微草的脖颈处，有些发痒。
钟云枫用余光瞥见莫微草期待的神情，起了逗弄的心思，轻声道：“你做梦。”
莫微草：“……”
自从确认关系后，钟云枫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小草胡闹的钟云枫，他变了。
书上说的对，男人只珍惜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哼，男人。”
钟云枫听她这句娇声，笑了笑：“怎么，后悔了？”话虽这么问，手却紧紧抓着莫微草，要是莫微草点头承认，他不会手下留情。
但她没有顺着陷阱下跳。
莫微草转过身，在那钟云枫怀中绕了一圈，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嫣然一笑：“没事，小草喜欢钟云枫。”
可以一直说，钟云枫听腻了，小草也会继续说。
钟云枫微微怔愣，意料的撕破脸没有发生，她还是洋溢着甜味，一如既往毫无顾忌表白。
“你不在乎吗？我欺骗你。”甚至，问都不问一句，全然信任自己。
“在意。”莫微草很坦诚地点头，“就像钟云枫在意一样，小草很在意。”
“可是，在意也不能改变过去，”莫微草很认真道，“小草只能珍惜现在，小草喜欢钟云枫，钟云枫喜欢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