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彩凤双眼红肿，神情疲惫：“你还是叫我师父啊。很好，我们以后就师徒名份到死吧。”
小凤满眼流泪地看着方彩凤：“妈，我早知道你是我妈了。你不认我，我也不敢说出来呀。妈，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会养你到老的。我只求你告诉我，我的爸爸是谁？”
方彩凤神色冰冷：“我不会提起那个畜生的。你永远都不要向我问起他。”
她说完，转身离去。
小凤心头郁闷难消，向着灵柩哭叫：“外公！外公！你告诉我吧！你起来告诉我吧！没有人可以帮小凤的！小凤是个孤儿啊！”
俞心也哭了，去拉小凤：“小凤姐，你别这样。”
小凤捶打自己的身体：“我！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天下还有比我更命苦的丫头吗？”
俞心痛哭流泪：“小凤姐，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啊。我们是一样的。”
小凤悲伤难以自己：“你还有小钟疼你呀。我有什么？我有什么呀？我小时是最喜欢小钟的，可是你把他抢走了，你是个坏人！你是坏人啊！”
俞心震惊地看着小凤：“我……我是坏人？”
钟馗扶住小凤：“小凤姐，你听我说。”
小凤狂躁地大叫：“我不听！我不听！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钟馗也哭了，搂住小凤：“小凤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爸爸是谁。”
小凤挣扎着：“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钟馗低声：“他死了。”
小凤吃惊：“他死了？你骗我的吧？他死了，我也得知道他是谁呀。”
钟馗继续低声：“他真的死了，但是有人冒充他活着。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宣扬出去，你再等等，我一定告诉你，行不行？”
小凤冷静下来，问：“俞心呢？”
钟馗低头：“她出去了。”
小凤劝他：“你快去找她呀。我刚才胡言乱语，她一定是生气了。”
钟馗微笑：“她生气不要紧。我哄她一会儿就好了。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要再逼问大姨了。时机到了，我立刻告诉你。”
小凤点头：“小钟，我明白了。姐姐信得过你。”
钟馗走出灵堂，看见俞心坐在月光下的花坛边抽泣着。
钟馗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我的心儿啊。这个世界上有人挨饿，有人死了，还有人在这里哭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哭呢？乐一乐不好吗？”
俞心抽泣着：“小钟哥哥，我不想是个坏人啊。”
钟馗摸乱她的头发：“傻丫头啊。伏辙说你跟着我不好，你就不跟着我了。小凤姐说你是坏人，你就要离开我去做一个好人了吗？”
俞心哭泣：“我离开你怎么做好人啊？”
钟馗搂着她：“所以你哭什么呢？无论别人说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就是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问我：‘你能带我玩吗？’我当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我当时心里想：我会永远带着你玩儿的，只要你愿意。”
俞心抬起目光，看到她和钟馗的脸离得如此之近。
她心里怦怦乱跳：“小钟哥哥，你借了我多少个了？我想还给你一个。”
钟馗点点头，闭上眼睛。
俞心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钟馗睁开一笑：“这个咸咸的有你的眼泪，不算的。”
钟馗拉着俞心的手返回灵堂里，看到小凤被烧纸熏得流出眼泪。
俞心过去帮她。
小凤侧头看着俞心：“看你小小的，胆子还不小呢。守灵夜不能出去乱走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成为你一生的噩梦的。”
俞心微笑一下：“谢谢小凤姐，那些东西我早就习惯了，也不知道害怕了。”
小凤问：“你不生气啦？”
俞心摇头：“我没生气啊，就是出去透透气。”
小凤拨弄着纸灰：“俞心，我说过不和你争就是不会争的。我知道我妈让我大舅去钟家提亲了，但是我是不愿意的。你放心地和小钟在一起吧，如果你不喜欢他了，离开他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会接着喜欢他的。”
俞心低头：“小凤姐，很对不起，我可能要一直做个坏人了。”
小凤微笑：“好啊，我看你能坏多久呢。”
俞心看了钟馗一眼：“我会坏很久的，直到他厌烦了。”
钟馗给灵柩上香：“我啊，不会厌烦的。”
黎明的冷风吹来黄色的落叶，连着细细的秋雨洒落。
和尚，道士们进来灵堂做法念咒。
钟天涯夫妇和媚儿，方彩凤，方龙，方虎等人也过来了。
小凤拉着钟馗，俞心：“你们随我去总舵休息一下再过来吧。”
钟馗摇头：“这里离慕仙阁近，我们还是去那里休息吧。”
小凤点头：“那我回总舵处理一些事情，我们晚上再一起给外公守灵。明天，外公就要下葬了。我们再想陪他可陪不到了。”
钟馗，俞心和小凤挥手告别。
他俩合撑着一把伞，离开方氏镖局。
钟馗故意依靠着俞心：“心儿啊，我的困劲儿上来啦，马上就要睡着啦。我要你背我走。”
俞心推他：“你现在这么多肉，我怎么能背得动啊？你用阴云载我们过去不就好了？”
钟馗告诉她：“阴云不见啦，可能老三老四在用。”
俞心问：“你不是还有门哥吗？”
钟馗笑：“我不想麻烦他，我就想麻烦你。”
俞心轻声求：“我真背不动你，你快把我靠倒啦。”
他们的对面突然冲过来一个胖胖的身影。
钟馗感觉到危险，勐然把俞心推了出去。
他则被那人用手臂逼到墙上。
钟馗惊讶地看着那人：“董天庆？”
董天庆的拳头对着钟馗的脸，面部狰狞颤抖。
钟馗火了：“你干嘛？你爸都叫我大哥的！你敢打我？”
董天庆双眼发红，声音嘶哑：“永远，永远，不要再碰小凤一下。”
钟馗叹气：“天庆，我知道你喜欢小凤。可是你问问小凤，她喜欢你吗？”
董天庆目露凶光：“你离她远点，她自然会喜欢我了。”
俞心站在董天庆的身后：“喂，你放开小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