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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神之血肉(上)

一道宽大的门矗立在众人面前。银色和蓝色构成了这扇门的主基调,不知当初的工匠是用何种银色的金属雕刻出了盘旋在门上的百合花,琉璃般的蓝色则填充在银色的百合花之间。整扇金属大门看起来倒是颇为精致,是同时兼顾了美学和防御性的优质品。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玛利亚在看到这扇门的那一刻,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半步。在她眼中呈现出的可不止是银色的百合花和蓝色的琉璃底。繁密到重重叠叠的魔法纹路潜藏在银色的花和蓝色的底色之间,这其中既有神术,也有奥术。

众所周知,一个魔法想要持续的越久,就越需要一个坚固的载体。因为这个原理,需要长期生效的魔法往往都雕刻为法阵的形式,存在于金属或岩石这些比较能够长期保存的物品上。同样的道理,不同的魔法阵和魔法阵之间是不允许重叠在一起混用的,混用之后很有可能因为两者在魔素上不同的运行方式,导致两个魔法出现问题甚至都无法生效。神术和奥术更是如此,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运算体系,将神术和奥术混用在一起是几乎无法完成的一件事情。也常常被人们认为是极为基础的错误。

可这扇门从根本上打破了这三条守则。这些法阵似乎并没有镶刻进这扇门中,也没有在这扇门上雕刻出维持魔素运转的回路,最惊人的是这些神术和奥术的法阵重重叠叠的交叉纵横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辨出详细的魔法。

这就是黄金时代的魔法吗。这些魔法不在于威力的大小和环数的高低,而在于那个时代的人们运用魔法的技术,门上所展现出来的全部都是完全失传的魔法技艺。玛利亚无法想象如果不慎触发了这扇门上的防御机制,自己会遭到多少种法术的攻击。

妮凡.简脱下手甲,将自己的手贴在门上的某一处。在玛利亚眼中,随着妮凡.简的手贴在上面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法阵突然就都活过来了。重重叠叠的法阵像手表里的精密齿轮一样旋转,魔素在数不清的法阵之间流动。眼花缭乱到玛利亚都无法识别哪个魔法负责哪个效果。

这才是真正的魔法,将无数不同的系统有机的整合在一起,以此来完成更加复杂的效果,玛利亚心里不免感叹。现在的魔法太简陋了,人们只是执著于完成一个法术的效果,却失去了将无数的魔法联通起来一起运作的可能性。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灰尘从门缝间掉落,两扇大门缓缓向内打开。这间也许已经尘封千年的房间得以再一次重见天日。

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没有什么照明而且遍布尘土,随着大门的打开,浓密的灰尘伴随着一种老房子独有的臭味一股脑地从里面涌出来。呛得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口鼻,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惹了一身灰。

夏尔站得比较靠后,率先从灰尘的“热切欢迎”里缓过劲来,她看到了前方那个巨大的圆形房间里的场景:“喂喂喂,那是什么?”

复杂的魔法回路遍布在圆形房间的任何角落,这个房间最早设计成圆形的或许就是为了方便魔法阵的运转。而在房间的中央,有着一棵像是树一般的巨木,不过这东西是用金属铸造的。无数的合金枝杈一直蔓延到了圆形房间的顶端,也许是无法承受末端带来的重量,这些合金枝杈的末端全部都缓缓地低垂下来,而在每一个枝杈的末端,都悬挂着一个像是玻璃缸的胶囊状器皿。

遍布整个房间的魔法阵互相交织蔓延着,但它们都有一个终点。在那合金巨木的树干上,有着一个嵌入其中的玻璃器皿,在那里面沉睡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像天使一样宽大的白色羽翼,她的皮肤微微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像是鎏银的长发散漫的漂浮在这玻璃缸般的容器里。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几个不知有何用的黑色“绳索”接在她身上,在她的头顶还有一个光环在向外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看起来很安详,就像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一样。

可是她的左脚还有右手都已经消失不见,腹部的侧面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穿孔。伤口是黑色的,没有任何血液从里面流出来,就好像是那块身体部件直接消失了一般。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这些,在那女子的右肩头,有一块和夏尔还有玛利亚很像的黑色烙印,不过那块烙印的形状有所不同,是一对被翅膀束缚的巨剑。

玛利亚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那是天使吗?”

“不,那是个神裔,”夏尔眼中的蓝光褪去,“你最好解释一下,黄金玫瑰的团长,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神之血肉,黄金时代的文明留下来的最后一份奇迹,不是什么神授的权能,而是出自凡人手中的超凡技术,”妮凡.简在那罐中女人前半跪下,“通过这个装置,将束缚在天选之子身上的命运和恩惠当做力量来吃下,让我们成为所谓的拟造天使。”

夏尔看向半跪下的妮凡.简:“那么,那个罐中的女人会怎么样。”

“她大概会迎接比死亡还要悲惨的命运吧,我们吃掉的不是她的血肉和灵魂,而是拴在她身上的命运和才能,她会慢慢消失吧,在这个世界上概念性的消失掉”

天选之子,这个陌生的名词是怎么回事?感觉有些耳熟。玛利亚摸向自己的手臂,看到了烙印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块有着木杖、闪光和橄榄枝的徽记。我记得夏尔的脖颈上也有一块类似的印记,我记得她的徽记是长枪,光芒和鲜血。那是在和菲尼克斯的战斗中出现的奇妙斑纹,那个缸中女人的右肩头也有一个和我们类似的徽记,那家伙的徽记是巨剑和羽翼。

也就是说,玛利亚不敢继续细想下去。我们对于九神骑士团来说,不过只是些帮助他们提升力量的柴薪吗?!

暴怒的夏尔抓住妮凡.简的脖子,很明显她也意识到了同样的事情。夏尔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你为什么要跪下!她到底是谁!你可知道你们在做的事情是在吃人吗?!”

“这件事情,我远远比你更伤心,也更无奈和懊恼”妮凡.简侧过头,看起来是不想去看到那个缸中女人的样貌。

“那个缸中的女人就是圣百合骑士团的团长,瓦尔基里.妮莫拉,而我则是圣百合骑士团的副团长之一,妮凡.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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