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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囚徒

2:15 S

被歌声吸引的二人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尖塔的铁窗后有一条人影,一晃便消失了。

“又在唱歌了呢,那位大人。”杰西卡说。

“那位大人?”

杰西卡点了点头:“是的,伊丽莎白大人,哈里森先生应该略有耳闻吧?关于‘血腥的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丽大人的故事。”

“恩。她发生了什么?”

杰西卡压低了声音:“其实伊丽莎白大人自从1611年被处以囚刑起,精神就已经崩溃了,她把自己关在尖塔中,只有索菲亚大人可以接近她。”

白泽问:“她疯掉了么?”

“或许,但我觉得那不是疯,只是一个人倔强地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罢了。伊丽莎白大人认为自己的囚刑没有结束,所以她无法离开那座尖塔——多美丽的歌喉啊,像百灵鸟一样。”

1:20 S

白泽回到了公主房。

“我要杀了你!”安吉丽塔像个小疯子一样扑过去,嗷呜一口咬住白泽的手臂,“竟敢愚弄本雇主!”

白泽面无表情的甩开手,只有在安吉丽塔面前他才能摘下哈里森·梵桌的小丑面具,这令不善交际的白泽感到前所未有轻松:“你知道伊丽莎白·巴托丽么。”

安吉丽塔无法理解地看着他:“问那个疯女人做什么?”

“她也许是打败莫卡维亲王的突破口。”白泽胡诌,其实他只是猜测圣杯被藏在那座尖塔里罢了,因为尖塔只有索菲亚·莫卡维会接近,是藏宝贝的绝佳场所,“我要进入塔里。”

“你也是疯了,白泽哥哥。”安吉丽塔走开片刻,检查周围的门窗是否关严后再次回到白泽面前,“那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每天都会有活人送进去,但是那些人从来没有出去过。她以前喜欢吸食少女的鲜血,最近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口味,只吸食年轻男子的鲜血,家族花在她餐饮上的钱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我曾经见过那女人一面,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她更丑更可怕的女人了,她的手就像恶魔的爪,指甲又黑又长,皮肤就像开裂的岩石……”

“我是吸血鬼猎人。”白泽认为他再次被安吉丽塔小视了,她在担心他会被伊丽莎白杀死,“也是吸血鬼。”

“你刚才说自己是个吸血鬼,亲爱的。”安吉丽塔端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指指点点,“没有吸血鬼会称呼自己是‘吸血鬼’,就像没有人类会承认“我是一只猴子”、“我很垃圾”。”

“……血族。”白泽别扭地纠正口误。

安吉丽塔撅起小嘴:“总之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然后寻找机会杀死索菲亚。我知道白泽哥哥不在乎钱,但是你总得在乎一下自己雇主的性命吧?”

白泽微微挑眉,他可不认为这位小公主面临着生命攸关的危机,伺候她的那些女佣反而更可怜一些。

安吉丽塔说:“索菲亚她一直想杀了我,她仇视我的家人,却因为自己定下的‘戒律’无法直接了当地伤害我们。最近我的预感越来越重,她一定会杀了我!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先杀了她。”

白泽“嗯”了一声:“知道了。”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杀她吗?”安吉丽塔问,一般情况下倾听者都会对她说的话做出疑问,比如“为什么她要杀你”、“什么仇什么怨”之类的,但是白泽没有,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知道”,“一个还没有达到青春期的女孩子,豪掷四百亿来谋杀她的养母!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地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的恨她?”

白泽将贴身藏着的武器一件一件摆在桌面上,用无纺布仔细地擦拭雪亮,这些武器都是银器,也只有银器可以刺伤吸血鬼:“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恨她,是因为她杀了我的母亲,”安吉丽塔自顾自地说道,也许小姑娘只是想要一个虔诚的听众,至于白泽有没有听进去她根本不在意,现在她最需要的是述说,“索菲亚杀了我的母亲和父亲,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

白泽冲匕首的血槽吹了口气,血槽发出“嗡嗡”的铮鸣。他就像是个神情专注的老工匠,在雕琢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想来她已经对六十年前定下的誓言发腻了,让一个血族用无限的生命来守护一群不停生老病死的人类,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索菲亚想要撤销‘禁猎区’,她讨厌圈禁一般的生活。而我,就是束缚她的绳索,她迟早是要杀了我的,就像当年杀死我的母亲一样。”

白泽眯起一只眼睛,他在捣鼓毒药,用滴管将那透明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刀刃上。

安吉丽塔说:“原本像我这个年纪,应该无忧无虑地在世界各地旅游,但是索菲亚不允许我离开禁猎区,不许我看电视,每天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接触网络,我就像是被她囚禁的玩具没有自由。”

白泽将钢丝浸泡在毒药瓶里,钢丝与药水发生反应,翻出无数细小的气泡:“一样的。”

“什么一样?”

白泽目不转睛:“没有电视,没有自由,没有网络。”

“你骗不了我,我在饭盆网上有很多盆友,他们都是来自外界,而且过的都比我好。比如这个‘帅到没朋友’,我们每个月都有固定信件来往,这是他的照片。”安吉丽塔从床肚下掏出一个礼盒来,里面垒的整整齐齐都是网友寄来的信件,她从众多信件中挑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熟悉的、苍白的、银色长发、左耳带着一枚钥匙形耳坠、有些女性化、冲着镜头比V字手的中二宅男脸。

一瞬间白泽非常想吐槽菲安洁特·勒森布拉,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成天宅在禁猎区打游戏不愿意出门的宅男,却堂而皇之地诱骗没有成年的小女孩“出门看看”。

安吉丽塔并没有错,她只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

白泽收起整理好的武器,一件一件地重新贴身藏好:“我会杀了索菲亚·莫卡维。”

他是吸血鬼猎人,杀死吸血鬼是他的使命,即使没有人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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