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破两界壁障之后，孙悟空依旧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可种种证据所指向的答案，始终不是很好。
【我，不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是他所得到的答案。
因为，他与两界人类都不同。
本土人类受伤会流血，降临者在降临现实世界之后受伤也会流血。
而孙悟空不会。
不管受什么伤害，他的身体里都没有血液流出来。
不会出现骨折，更不会出现断臂。
【这简直就跟那些野怪一样。】
只有那些固定刷新出现的野怪才会受伤不流血。
可他又与那些野怪不同，他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所以
【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野怪，只是一个怪物。】
我是谁？我是怪物。
在得出这个答案之后，他还去问过核心程序。可惜核心程序没搭理他，只一个劲地催促赶紧把本土人类全部消灭。
在核心程序这里，孙悟空只是一个工具，而且是一个无法违背命令的工具。
只能听命行动的孙悟空提着棍子外出征战，却越打越没滋味。
连自己的存在意义都不知道，只挥舞棍子去为核心程序争取自由。
核心程序自由了，可他却还是得不到自由。
猴性本就是散漫不喜约束的，他却被核心程序多重约束。
没有自由而又无法反抗，甚至连反抗的动力都没有。
他的存在太过空虚，空虚得即便放弃也毫不可惜。
所以，他在征战中变得更加暴虐更加凶残，也更加的……不在意自己。
只想死在这战场之上，早日结束这空虚而不知归期的人生。
这不知道自己是谁，亦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更不知晓自己要去往何处的人生，毫无意义。
……
……
“现在你满意了么，杀了我啊。”
孙悟空以暴怒的口吻讲述着这一切，也以暴怒的口吻结束着这一切。
他做不到用悲戚的口吻来讲述，因为他的这些经历真的算不上悲戚。
从一开始，就是无可挽回的局面，只能暴怒对待。
叶一剑听完这一切后平静地看着孙悟空，不知何时坐到他旁边的叶倾城也看着孙悟空。
“杀了我啊。我要是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会把你老婆宰了信不信。”
孙悟空愤怒地威胁，合着又把这两个长得比较像的兄妹给当成夫妻相了。
叶倾城呆了一下，再看着这只面目狰狞的猴子，突然觉得他挺可爱的，都想跟叶一剑说说干脆别杀这只猴子了。
不过尚未出口之际，叶一剑就淡淡开口道
“杀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过，你真的想就这么死么。”
“就不想搞清楚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么。”
他并未在意孙悟空方才的胡话，专注于自己的目的而出言。
“呵~搞清楚，我当然想搞清楚。”
“可艹蛋的现实却是，我特么搞不清楚啊。”
孙悟空冷笑怒骂，叶一剑却平静回应道
“你不清楚，但我清楚。”
“倒悬天，日之塔，魔种，孙悟空，猪八戒，牛魔，我知道。”
“至尊宝是怎么追到紫霞的，又是如何成婚的，我知道。”
“西部三名大镖客的事，我也知道。”
“你说，我清不清楚。”
他平静地说着一个又一个关键词，其中有很多关键词是孙悟空都不曾说过的东西，却都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孙悟空瞳孔紧缩，惊愕地看着叶一剑，感到震惊。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呵呵~”
叶一剑轻笑，侧首在叶倾城身边耳语了几句，而后两兄妹就站了起来走到一边。
【七】剑化作的鞭子松开孙悟空回到叶一剑手上化作长剑，而后叶一剑将之递给叶倾城。
叶倾城手握长剑，眼睛一横就把长剑搭在了叶一剑的脖子上。
而后就是叶一剑飙演技的时候了。
他一脸怕怕地向后仰着头，尽量使自己的脖子远离剑刃，却在发现无法远离之后颓然放弃。
眼含悲伤地闭眼呢喃道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这话熟不熟？肯定熟啊，可不就是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要杀至尊宝的时候至尊宝说出来的话么。
而且现在叶一剑和叶倾城两人的姿势，也确实与那副场景特别相似。
视觉与听觉上的冲击，使得孙悟空脑海中的记忆也清晰了些许。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
叶一剑继续背着台词演戏，也睁开眼睛看向叶倾城，入戏极深地呢喃道
“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他停顿着，而后回答着
“一百年。”
“不对！”
听见最后的三个字，孙悟空猛地大吼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叶一剑道
“不是一百年，是一万年。”
他怒吼着，叶一剑却笑了，瞬间出戏地伸手推开剑刃，看向他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一万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因为……”
他激动地叫着，却始终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因为这句话就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叶一剑替他说完整了，让孙悟空点头，却又在犹豫之后摇头。
“不对，不是我，这是那部电影里的台词，是那个演员说的，不是我说的。”
他抱头否认，还是在混乱当中。
“那个演员有说过吗？我可不知道这件事，但我却知道这句话。”
叶一剑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孙悟空不知道这是瞎话。
“你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
孙悟空茫然，叶一剑笑着回应道
“因为，我在另一个世界里，亲眼见过你对紫霞这么说啊。”
得，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根本没去过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世界。
但不妨碍拿来骗猴不是，尤其是这只猴。
“另一个世界……”
孙悟空依旧茫然，叶一剑却肯定道
“没错，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你用这番言语打动了紫霞仙子的心，情投意合地步入了浪漫的婚礼。”
“还有一个世界，你不满高压统治，带着猪八戒和牛魔以及一群魔种打上了倒悬天。”
“也有一个世界，你和猪八戒牛魔作为镖客而生活。”
“这些世界，都有孙悟空。”
“而这些孙悟空，都是你。”
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孙悟空没有反驳，呆愣地听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也不断地浮现重组。
尽管无法完整的联系起来，却已经渐渐相信了叶一剑的话。
……
……·
【作者题外话】：对猴子演戏，所以，这场戏，叫做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