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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这个癖好就很尴尬

锦盒中,故意弄碎的玉佩,以及那张襄城的亲笔手书,两样物件儿结合在一起,其中深意不言即明。

略微思忖片刻,房遗爱盯着锦盒,嘟囔道:“襄城这是在给我下最后的通牒!”

“若不赴约,即为玉碎!”点透其中含义后,房遗爱心乱如麻,缓缓坐在茶桌前,闭眼沉默了起来。

见何郎这般模样,秦京娘轻咬绛唇,对襄城威胁房遗爱一事心知肚明的她,自知无法给心上人提供半点帮助,无奈下,只得升起了腿却的念头。

拿定主意,秦京娘手持两封家书,细声问道:“何郎,这两封书信是?”

“烦劳国公差人将两份信送到房府,就说是雁门关带来的家书。”

因为上面写有收启人,房遗爱倒不怕父亲将这两封家书弄混,对秦京娘说明后,便低头轻揉太阳穴,思想起了如何应对襄城的办法。

“好,那我就先去安排了。”说完,秦京娘疾步书房,轻轻带上房门后,眸中忧虑呼之欲出。

见秦京娘离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仲举这才开口说道:“眼下襄城公主逼得如此急迫,榜首想如何应对?”

谢仲举这番话,一半询问一半试探,她虽然早已知晓长孙皇后的密令,但事关皇家庶长公主,稍有不慎恐怕就会酿成滔天大祸,如果换做之前她肯定会任凭房遗爱所为,但眼下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忍让房遗爱去只身探险。

“皇后娘娘早已有过口谕,况且学生找到的药方。。。对人体本身并无大碍,只是暂时封存记忆而已。”

说着,房遗爱从怀中取出混元心经,快速翻到记载着“灵珠草根茎药酒”的一页,起身递到谢仲举面前,想以此来打消“面瘫小太监”心中的疑虑。

见房遗爱贴身带着古书,谢仲举稍感吃惊,接过混元心经,低头仔细端详,不由对其中光怪陆离的记载有些怀疑。

“这本书莫不是民间的奇闻怪志?灵珠草?伐经洗髓?这不是神话谣言中才存在的东西吗?”

感受到谢仲举心间的困惑,房遗爱苦笑一声,伸手指向书案上的灵珠草,道:“贵差,这便是学生在郊外采来的灵珠草。”

“哦?”听闻房遗爱有灵珠草在手,谢仲举眸中略带惊奇的抬头观望,忽的便看到了被摆放在书案上郁郁葱葱的灵珠草。

走到书案前,对着灵珠草细细打量,见其与混元心经上的记载一般无二,谢仲举的疑惑这才打消了一半。

趁着房遗爱不注意,谢仲举快速翻到混元心经首页,“混元心经”四个大字之下,陈博二字就好像一颗烧红了的利刃一般,准确无误的刺进了谢仲举的双眸之中。

“陈博?陈博老祖?紫阳真人?赵王千岁的老师?!”

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后,谢仲举转面看向房遗爱,脸上尽是大写的吃惊。

见混元心经的来历被谢仲举得知,房遗爱心尖一颤,不由暗骂自己做事毛包。

赵王李元霸的实力在隋末有目共睹,三锤震死裴元庆,四锤轰倒四平山,如此近乎天神的武力谁人不惧?若是被李世民得知房遗爱与李元霸师出同门,万一升起半点忌惮,派人彻查“何足道”的背景,恐怕依照禁军密探的能力,打探出房遗爱“化名之事”只在早晚之间。

况且眼下朝中又有袁天罡、李淳风二位国师,若是被他们知晓混元心经的骇人能力,难保不会向李世民进言,到时房遗爱的处境只会愈发糟糕。

想到这两件关节,房遗爱又惊又怕,冷声对谢仲举说道:“贵差,可听过三字经?用人物、需明求,倘不问、即为偷,贵差擅自翻阅书本不大好吧?”

被房遗爱这么一说,谢仲举稍感尴尬,之前房遗爱拿出混元心经,只为让她观看有关灵珠草的一页,眼下她不经允许肆意翻看,显然有些不地道了。

“这个。。。”

支吾一声,谢仲举有些语塞,无奈下只得将混元心经递交给房遗爱,说道:“榜首有分寸就好。”

收好混元心经,房遗爱沉吟几许,碍于乡试即将开始,加上制造药酒需要一些时日,不由生出了暂时稳住襄城的念头。

拿定主意,房遗爱拱手对谢仲举说道:“贵差,眼下并非绝佳时机,学生有意拖住襄城几日,待会还望贵差去一趟襄城公主府,毕竟此事甚为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房遗爱有事相求,谢仲举转而询问起了其中巨细,“好,但不知榜首如何拖住襄城?莫非要下官代传口信?”

“口信恐怕襄城生疑,还是学生手书一封吧。”

说完,房遗爱踱步坐到书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小字。

“待等春闱后,定不负当日花亭明誓。”

将纸张折好,房遗爱双手递给谢仲举,拱手道:“贵差,此时关系学生性命,还望贵差上心一二。”

接过纸张,谢仲举随手放在袍袖之中,点头道:“榜首放心,下官这就去襄城公主府走一遭。”

说完,谢仲举将身走出客房,徐步朝襄城公主府赶了过去。

谢仲举走后,房遗爱惴惴不安的关上房门,将襄城手书用火焚化后,拿起那枚刻有魁星踢斗的玉佩,百感交集的沉吟了起来。

“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来日方长,若是高抬贵手岂不是对你我都好?”

就在房遗爱自言自语时,行走在廊道间的谢仲举停下脚步,四下打量无人后,缓缓将纸条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竟莫名有些落寞,就好像中意的古书突然被调走了一般。

晌午,秦京娘亲自将书信送到房府,本想快去快回的她,却被房玄龄夫妇盛情款待,拉着手询问了许多有关何足道的事情。

席间,房玄龄对何足道夸了又夸,就连“醋坛子”卢夫人也对何足道竖起了大拇指。

听着公爹的侃侃而谈,秦京娘不时擦汗,心想,“若是二老得知何郎便是房遗爱后,是会高兴的昏过去?还是会被吓得昏过去?咦?为何都是昏过去,不好,不好!”

在房府用过酒席后,秦京娘这才满心欢喜的走出房府,踱步朝秦府走了回去,路上恰巧遇到了从襄城公主出来的谢仲举。

行走在一处,二人因为之前的夜探,对彼此的态度好了许多,谢仲举虽然身奉长孙皇后口谕,但终归还是女儿身,见到同龄女孩自然话变得多了起来,以至于最后二人在闹市四处闲逛,说说笑笑间,却早已将等到回信的房遗爱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身处客房,房遗爱来回踱步,见日上中天秦京娘、谢仲举迟迟不回,心中焦虑更甚,忐忑下只得一头扎进书本中,想要借书本缓和一下心境。

一直等到下午,满载而归的谢秦二人这才回到秦府,相伴来的房遗爱的客房,见其正坐在书案前咬着笔头发呆,不由嗤笑了一声。

见二人回来,房遗爱猛地起身,开口询问道:“贵差、京娘,书信送到了?”

“送到了,丞相、夫人留我在府中吃了顿饭,刚刚又陪贵差吃些几样小吃,这才回来的吃了些。”

“襄城公主收到信笺,一口应允下来,看样子对此事并无疑心。”

听闻二人的话语,房遗爱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放眼朝二人打量,随即便看到了她们手中拎着的物件。

在闹市闲逛间,谢仲举、秦京娘各自购买了所需之物,不过其中却同样购买了几盒胭脂、香料,这一点不由让房遗爱升起了一丝狐疑。

“嗯?贵差,你为何买了胭脂水粉?莫非。。。”

望向谢仲举手中的胭脂,房遗爱心中一阵恶寒,暗自嘀咕道:“这面瘫小太监的癖好可真奇葩!”

秦京娘之前并没在意谢仲举所买的东西,此刻听房遗爱问起,不由跟着张望起了谢仲举双手拎着的东西。

面对二人怪异的目光,谢仲举大感窘迫,又惊又羞间,面颊微红支吾道:“这个。。。”

因为有“梦话”、“混元心经”两样把柄被谢仲举捏在手中,房遗爱唯恐惹怒了这奇葩的小太监,随即连忙开口遮掩道:“贵差不必说了,我们懂,我们懂。”

说完,房遗爱强忍着笑意转身假意看向墙上的壁画,实则早已捂嘴狂笑了起来。

联想到谢仲举“小太监”的身份,不明就里的秦京娘大感滑稽,不过碍于颜面也不好明面嘲笑,只得嘀咕一声,疾步走出客房,一路边走边笑的回自己闺房去了。

见房遗爱笑的前仰后合,谢仲举暗骂一声,“你懂的大头鬼,之前还说长孙润有眼疾,看来你的眼睛也病的不清!”

恨声呢喃过后,谢仲举狠狠瞪了房遗爱的背影一眼,转而走出客房,回自己房间去写奏折去了。

得到秦京娘、谢仲举二人的答复,房遗爱长出一口气,沏上一杯鄢茶后,优哉游哉的坐在书案前,摇头晃脑的观看起了古书。

房玄龄收到秦京娘送来的信件后,见其中一封信是写给高阳公主的,出于君臣大体房玄龄不敢怠慢,加上心中困惑久久萦怀,索性趁着送书信一时,去宫中旁敲侧击问个明白。

打定主意,趁着天色还不算晚,房玄龄换上朝服,吩咐小厮备好马车,拿着房遗爱写给高阳的家书,风风火火的朝大明宫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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