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如何配得上一个比她小了四岁又年少有为的少年俊杰呢?
这不是明摆着强买强卖,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当然鲜花是晏与南,牛粪是何赛金。
毕竟上祈城内想嫁晏与南的姑娘还是很多,很多的。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晏与南只得把何赛金带进园子,关上院门,隔绝了那些看热闹的眼神。
何赛金进了园子一看,又大又气派,再看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心里实在是欢喜极了。
既然进了这个园子,就休想再把她赶出去。
她的嘴已经咧到了耳边。
“何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晏与南好想仰天长叹。
“要你负责任。”
何赛金一边回话,一边在园子里四处转看。
园子这么大,下人才两个,怪不得园子有些乱脏,得多买几个下人进来打扫才行。
这是谁住的小院?怎么就这个院子前有几株开花的树木。
“是我的院子。”戴思宽从晏与南探出头来小声道。
何赛金看了一眼原来是戴思宽住的,不是那两个女仆人的,也就不在意了,她杏眼一挑道:“那就给你住吧。”
妥妥的晏府女主人风范。
只是,这深秋里还能开这样好看的花,这是什么树?
这开花的树木叫木槿,今天一大早,戴思宽央着晏与南幻化出来的。
家里有幻术师就是好,园子里都不用花钱请花匠种花了。
“这花还怪好看的,到时给我们住的院子也幻几棵这样的树。”何赛金交代晏与南道。
戴思宽对何赛金颐指气使的样子,心里不舒服,他偷偷拉拉晏与南的衣襟,要他快想办法,把这个可怕的女人赶出去。
晏与南哪有什么办法。
他一个在山里呆了十几年的人,社交简单。根本就没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何况还是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晏与南想了想,只能念了个幻咒,把那天的情形重现给何赛金看。
幻术重现,是可以看到当时晏与南在何赛金梦境里他的一举一动。
在幻境里,晏与南的确是一进来便转过身了,根本没有看过温泉里何赛金一眼。
这下,总该信了吧。
谁想何赛金,鼻子轻哼一声道:“幻术是你想什么就变什么,你现在想的和当初做的未必就是相同的。”
她根本就拒不相信,你拿她有办法?
这种事,官府也不会来管你。也没有人可以帮自己。
怎么办?
晏与南和戴思宽两个人一筹莫展。
晏与南去找东章想办法,东章的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实在不行,就把她再送回梦境里去吧。”东章笑着道。
这种事没落到自己头上,很有心情开玩笑。
为什么当时解她出梦境的不是东章呢?
为什么她要在梦境里泡温泉?
为什么她泡温泉的时候自己偏偏就进去了?
现在是有口说不清,有画面可看她又不信,摆明了是讹上了自己。
晏与南无奈,深深叹气。
令他更头疼的是,请神容易,送神来。
他当时只是不想在园子门前被人围观着解释这事才让她进了园子。
谁曾想,她进来后,就不肯出去了。
自己和戴思宽两个男子不好对她用强。
家里的两个女仆唯唯诺诺,根本不是何赛金的对手,不管是体力上还是嘴皮上。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何赛金,连三媒六聘都没有就这样住进了晏园,当起了园子里的女主人。
她还把自己瞎了眼的寡母也一起接了进来,住进了园子里,选了个采光最好的院子住。
成为园子的女主人后,她一会指挥着下人搬来扫去,一会自己挽起衣袖,打扫擦桌。
在何赛金的一番整顿下,园子焕然一新。
她每天的大嗓门,通园都能听进,硬把冷清的园子变得热闹有人气起来。
何赛金原本在上祈开了个小食肆,自从入了晏府后,她把食肆也关了。
一心一意做园子的女主人。
虽然关了食肆,但一手好厨艺没关。
她见晏与南和戴思宽每日都出去饭馆或面摊吃饭,就挽起衣袖下厨了。
那饭菜做出来的味道,晏与南和戴思宽吃过一餐后,便再也没出去吃过了。
连东章发出的的酒楼邀请也拒绝了。
后来她又知道,晏与南和戴思宽喜欢吃西街的酸汤面,她跑去面老板那里学手艺。
面老板不想把自己的酸汤独门秘方告诉她,她就找到了面老板的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面老板的妻子哄得和她做起了姐妹,逼着面老板把秘方告诉了何赛金。
就这样,戴思宽最爱吃的酸汤面在自己家里也能随时随地,想吃就能吃到了。
俗话说,吃人嘴短。
渐渐地,二人也习惯了何赛金的存在。尤其是一到饭点,戴思宽就想回家。
谁不喜欢家里干干净净,整整有条,又有可口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戴思宽感觉又回到了小渔村的家里,父母俱在,姐姐也没外嫁。
晏与南自小和师父清苦惯了,倒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吃到饱,吃到好的感觉。
东章来过几次,觉得何赛金还真挺好,对她称赞有加。
毕竟晏与南和戴思两个少年人的日子过得懒懒散散的确不像话。
家里唯二的两个女仆又不敢对主人管教。
现在来了个雷厉风行的管家婆也挺好。
尤其是厨艺,自己家花了重金聘请的大厨还没何赛金的手艺好。
以至于他三天两头想去找晏与南,实际是为了蹭饭。
这天,东章在街头表演完幻术,照例不回家,直接到晏园来蹭饭了。
吃饱喝足后,二人开始漫无边际地闲聊。
晏与南说起那日唤醒梦魔术中人时的一个名叫席书晋的大儒,他虐死了身边的小厮,偷埋在仙霞山之事。
东章听了后,怒拍桌道:“竟有这种衣冠禽兽的人,简直人面兽心。他的几本策论我还读过,现在想想简直污了我的眼睛。”
“所以,我想给他制造一场恶鬼索命的幻术惩罚他一下。”
晏与南征询式地对东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