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尘子见围观百姓不让他说幻影门弟子幻术的不是，有些恼又有些急了。
“他的幻术本就不怎么样，有漏洞还不让人说了？”
“你说别人的随便你说，但东章的就不允许你说！”
其他围观的人纷纷附和，不允许他挑这个叫东章的幻影门弟子的刺。要是他一意孤行挑下去，看众人神情似乎要将他揍一顿赶出上祈城。
这个东章都干什么了？上祁的百姓都如此护着他？
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和尘子挥挥衣袖，走了。
走远了，回头看，看到那个叫东章的幻术师仍在给自己作揖。
幻影门里可能不尽数都是坏蛋。
和尘子回到晏园，生着闷气睡觉去了。
到了晚饭时候，被戴思宽叫起来吃晚饭，结果刚到前厅就看到白天那个叫东章的幻影门弟子正坐在饭桌前，和自己两个徒弟有说有笑的。
“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和尘子走进来，一屁股坐下，虎视眈眈地瞪着东章道。
“是您......”东章也有惊讶，他转看晏与南和戴思宽。
“东章哥，他是我们的师父和尘子。”戴思宽赶紧介绍。
“原来是和掌门，我竟有眼不识泰山。见谅了。”
和尘子吹吹自己短短的胡须，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反而瞪着戴思宽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逮着人就叫哥。”
“我......”戴思宽哼哼唧唧不敢辩驳。
这时，晏与南说话了:
“东章和其他幻影门的弟子不一样，他并没有为虎作伥，只是单纯地喜欢幻术，喜欢幻术表演而已。他是我们的朋友，师父你不必对他抱着戒心。”
“你才下山多久，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单纯？”和尘子觉得有必要给自己两个年轻的徒弟上一下思想课，尤其是在交友方面上。虽然他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但并不妨碍他想教育徒弟的决心。
“您老就好好吃饭吧。东章是个好人，你不了解，不要瞎想瞎说。”何赛金把最后一盘菜摆到桌上，夹了一块东章最喜欢吃的烧肉放到他碗里。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见何赛金都帮着这个东章说话，还把自己喜欢吃的烧肉夹了块最大的肉放到他碗里，和尘子心里气呼呼的，但他现在一个人干不过几个人，何况还有何赛金，只能装装样子接受了。
吃过饭后，晏与南与东章闲话。
“你师门的人有没有为难你？”晏与南问东章。
毕竟现下，未龙门和幻影门已经是水火不相融，明显的对头状，东章又与自己交好，时不时就来晏园，其他幻影门的弟子难免会不为难他。
东章笑笑，虽然师父重桑警告过他，他也没像之前那样频繁来晏园。但要他跟晏与南决裂，他是不愿意的。
自己不想管两个门派的是非，只是凭心交友。如果因为门派立场限制自己交友自由，那这个门派不入也罢。
可能师父重桑就是看出了他的坚定，所以只是警告他，并没有勒令他不允许。毕竟，因为东章的缘故，东章的父亲每个月都会送一大笔银子给幻影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幻术师通融。
所以，门派里只要师父重桑不责令他，其他门人也不敢多说，但腹诽肯是有的。
“师父不说，他们不会为难我。掌门又从未现过身管这些事，所以我想做什么照样做什么。”
晏与南点点头，很是惋惜道：“如果我没在你锻体前遇到你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入我们未龙门，我们做同门师兄弟。”
锻体的门派请符一旦吞下，生死都会是那个门派的人，身上的标志是永远清洗不掉。
“我们虽然不同门，但术法我们还不同宗同源。”东章说道。
“也对。你们掌门费久信偷学了我派秘籍，才有了今天的幻影门，如果他没有心术不正，其实我们是可以勉强考虑接收你们为我们的小门派的。”
毕竟日后对抗起来，杀光幻影门六七十名幻术师也不实际。
“你说我们掌门叫费久信？”东章第一次知道自己掌门的名字。
“嗯，尊号开墨。”
晏与南便和东章讲了自己在建州幻影门看到的情况。
东章虽是幻影门的弟子，但从未去过建州，他竟不知道那边门派已经空了。虽然最近上祈多了一些同门，但也没有六七十位那么多，最多也就二十来人。那其他的人都去了哪里？
自己从没听师父谈起过，也没听见其他师兄弟议论过，还是他们见自己与晏与南交好，所以只对自己不说？
也罢，反正自己也不想管他们的事。
又听到晏与南说掌门房空空如也，除了一枚弃用的印章和一把纸扇什么都没有，房间根本不像个人住的地方。
掌门不在建州，他会在哪呢？
反正自己从没见过掌门。
“据说，你们掌门只以幻体出现在弟子的幻境中。你们锻体时吞下的符咒加上血咒，就能召唤他出现。上次我和他在幻境里交过手，不得不承认他的幻术的确很强悍。甚至高过我这个正宗的未龙门弟子。”
竟有这样的事。自己一个幻影门弟子还要从别人那里了解自己的掌门。那掌门为什么要搞得这样神秘？
“你刚说他扇子上写了什么字？”东章突然问。
“人间无我。”
“人间无我？这是一句什么话，人间没我，那我在哪里？”东章看向晏与南，边思考边说：“他其实不在人间，或者说他在人间没有固定形态，所以才会不能现身，所以才会只能以幻体出现在弟子幻境中，会不会是这样？”
晏与南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可是，一个人没有实际形态，那得是什么样？他怎么寄存于人间？
只觉神奇又难解，可又隐隐觉得朝这方向去想是对的。
东章走后，晏与南去找师父要掌门令。如果费久信已经到没有形态存在这世上了，那得多可怕。必须赶紧找到《随心术》。
“掌门令？我没有。”和尘子翻个身继续睡。
“掌门令你怎么会没有？”晏与南以为师父还在因为东章生自己的气。
“我又不是未龙门的掌门，哪里来的掌门令？”
“师公没有交给你？”
“你师公下山时还是未龙门的掌门，他怎么会把身份的象征物给我。后来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没传位给我过。我哪里来的掌门令。”
这下麻烦了，自己以为一定会在师父身上掌门令，竟然不在。
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