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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前夕

随着最后一声呻吟,他坐着的身体重重的仰倒在地上,掀起的面具下那张恐惧脸上的表情逐渐定格,再无声息。

“骑手的甲胄虽然有着不错的防御力,但是也变相的降低了武装者自身的灵敏度,和我这种并非传统骑士出身的觉醒者对战,可是要吃亏的....。”伊桑喘息的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人,心里暗暗为自己庆幸着。他慢慢收起那柄瑟维*康赛迪还给他的匕。然后突然无奈的笑了起来:“呵呵,看来真的有人要坐不住了,温莎伊娜*康赛迪,亦或是其他的有心人”

与此同时,在一座偏僻甚或十分荒凉的小教堂里,一盏昏暗的牛油灯正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不住的摇曳,在灯光的映射下,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影也不住的摇摆不定。

只见萨尔托蒙伯爵双膝跪在铺着台阶上,他低着头不住向头顶上的叶子环祈祷着,一声声低沉的告祈从他颤动的嘴里出,就像是不住流淌的涓涓溪流叙述着他的心声。

“在天的父神,请你宽恕我的罪孽,不要夺走我的生命。让我能再次完成我的誓言和我的职责。我只期盼伟大的你能让我活下去,只要让我活下去就可以。请你答应我这个愿望,如果能得以实现,我将会用自己的一生报答您的恩典。”

“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这般虔诚,萨尔托蒙,你又要去决斗了吗?”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教士从一个小门里走了进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萨尔托蒙微微皱起眉毛,然后走到身后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道:“看在父神的份上,我的朋友,告诉我,萨尔托蒙,你是不是又要去和人决斗了?”

“是的,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那是一个号称受到了父神眷顾的幸运儿,说实话,这让我有些心虚。”萨尔托蒙抬起头流露着怪异的笑容,他那个通红的酒糟鼻子看上去特别明显,就好像单独镶嵌在脸上似的:“拥有父神眷顾者头衔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要么他拥有非同一般的运气,要么他足够的聪明,所以你应该为我祈祷,也许我这次就可能死掉了。”

“父神在上啊,你居然要和那个...”中年教士意外的张开嘴,可他只是无奈的摇着头走上台阶拿起了木头经台上打开的教廷典籍,默念着上面的语言。

“也许,这一次父神不会在宽恕我的罪孽了,他会让我接受最终永恒惩罚。”萨尔托蒙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双手按地似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重量,紧握拳头的关节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伟大的父神啊,我知道我地罪孽不会轻易得到你的宽恕。但我无怨无悔,在这之前我会带着那些该死的家伙一起下地狱,因为他们身上也有着浓烈的罪孽...”

“父神在上啊,你这个偏执的家伙,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些亵渎地话了,这会触怒父神的,会给你带来厄运的...”面色略带恐慌的中年教士放下手中的教廷典籍跪在萨尔托蒙面前,念念自语的建议道:“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去修道院,穿上修道士的袍子然后发誓永远服侍父神,并虔诚的赎罪,也许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会得到救赎,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我相信伟大的父神定然会宽恕你的。”

“我知道你是好意的,但是暂时我还不能这样做...”萨尔托蒙抬起头看着教士的脸毅然决然的摇头道:“至少我不会放弃这次决斗,我的朋友爱尔兰*修睿为我祈祷吧,为我明天地决斗而祈祷。”

“但是...,你知道这次与往常不同。你要清楚是在和父神的眷顾者决斗。他可能拥有父神赐予的幸运及眷顾。你是知道【光明使徒的右手】在《光明典籍》中所描述的诡异性。”

“在它的看护下,你可能你根本没有任何胜利机会,他会把你彻底碾碎地。听我的劝告,别去忤逆父神地意志,别和被光明之神认可地人作对了。”爱尔兰*修睿满脸担忧地看着萨尔托蒙,极为真诚的他不停地劝阻试图阻止在他看来简直是疯般地决斗:“父神在上啊,难道没有人阻止你吗?你不是已经和康德拉团长见面了吗?他为什么不阻止这场对谁都没有好处地决斗?这样的决斗对他有什么好的?”

“爱尔兰*修睿,我的朋友,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清楚你是个虔诚地教徒。也许将来还会成为被记录在《光明典籍》中的布道者,但是你却永远成不了一个主教。因为你永远不会明白康德拉那种人在虔诚之外还想些什么。”萨尔托蒙伯爵满脸无奈的笑了起来,随即他慢吞吞地站起来。

因为长期饮酒显得有些颤抖地手指停拍打了几下膝盖上地尘土,然后他才拔出长剑在手里来回挥舞了几下,找回了一下握剑的手感:“我有一些预感,也许我明天真地会没命,爱尔兰*修睿,如果我真的沦落到了那个地步,到时候要请你把我地尸体送回我的家乡了。”

“该死的,事实上,你这样的话已经和我说了十八次了,我可不想再听到这么晦气的话了”爱尔兰*修睿神色无奈的低声嘀咕着,当他抬起头,想要再次开口阻止时。却在看到萨尔托蒙那专注地看着手中长剑地情景后一阵犹豫,最终爱尔兰*修睿默然的转身从一侧的小门走了出去,他清楚决斗对于一个贵族意味着什么,也清楚他不会退缩...

毫不在意爱尔兰*修睿离开的萨尔托蒙开始聚精会神,他将双手握住的剑高举过头,剑柄向前剑尖向后,伴着一声轻“呵”,萨尔托蒙伯爵的手臂豁然挥下,长剑挟着凛冽地风声直斩下去,随即小教堂里立刻爆起一片雪亮剑光,随着萨尔托蒙伯爵手腕扭动带起一圈圈剑花和有力削砍幻化出地暴风骤雨般刃浪,那柄骑士长剑在萨尔托蒙手上仿若变成了一件有生命地可怕武器。

满脸严肃的萨尔托蒙伯爵,在这一刹那,从邋遢的醉鬼变成了一位真正地骑士,精湛剑技配着他脚下地进退步伐在投进窗子地夜色衬托下如惊涛骇浪般挥洒而出。最后随着脚下在地板上滑步出一声刺啦响声,萨尔托蒙伯爵手里长剑直直刺了出去,只听“噗”地一声,骑士长剑的剑尖径直穿透祭坛边的一根蜡芯,但灯火摇晃却最终没有熄灭。

“呵呵,父神的眷顾者么?”萨尔托蒙看着挑在剑尖上的灯芯喃喃自语的道:“那就让我们看看【光明使徒的右手】守护者是不是能让父神为他阻止这一剑,如果不能,那乐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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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当清晨还带着橘红色曙光透过东边窗子照进房里的时候,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伊桑睁开了眼睛。随即他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柄长剑,那是莱尔特丹*朱特公爵头天夜晚派人送来的。

压在长剑下面的是一套崭新的看上去就很结实的半身锁子甲,那是在离开别墅的时候德泽尔送的,还有一幅没有任何花纹的旗帜,那是伊桑自己让两个侍女连夜赶制的,这应该是自己的徽旗。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由父神赐予,自然只有伟大的父神才能收回。”伊桑轻轻吐出这句当初在危急时刻为了得到【光明使徒的右手】的时候,在急智下喊出的话。在那个特殊的时候,自己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挣扎,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怯懦,为了争取自己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尊严而不得不战斗。

遥想那是的情况,如今还历历在目,虽然那个时间并不遥远,但是他又觉得好像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就如同有时候他醒来之后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将多余的思绪抛出脑海,今天将要有一个人和自己决斗,这个家伙的决斗史自己也了解了一些,十八场全胜的战果让伊桑不由有些紧张,可是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当他在那个夜晚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同时自己也明白这样做的目的...

的确,巨大的风险常常孕育着非常的利润,正如在顿尔克基德时他尝到的那甘甜又令人神往的权力毒药一般,伊桑已经深深陷入对权力的痴迷,当看到撒哈拉王城外的=纳尔贝斯山山岗那无数人为之虔诚膜拜的情景时,一种无法遏制的躁动就已经开始在他地心底汹涌起来,那种对神圣事物的膜拜孕育在毫不掩饰地权威之中,看着那些人跪伏在地的样子,伊桑好像看到了远在教廷的教皇用他那双无形的手摆布着整个西方世界。

毫无疑问,这种无形的权力是那么巨大,即使是世俗王权的合法性也要假借神圣名义予以确立,即使是世俗的王权也要屈居这神权之下。

不进则退,是权利圈的规则,那么自己如何选择呢?试想一下,当父神的宠儿和【光明使徒的右手】地守护这些虚名被利用而又被人憎恨的时候,当自己的这些头衔渐渐暗淡无光的时候,自己的结局会不会和数百年前的那个【光明使徒的右手】的守护者的下场一样凄惨?

是啊,这世界唯有权利才能捍卫生命,唯有权力,当伊桑第一次触摸到【光明使徒的右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附着了光明之神潜在的权威的力量,而现在更重要的是能让即使是教廷也不无顾忌的权力,否则自己就只有被当成工具和最终抛弃的命运。

伊桑.纳德的未来已经注定,他只能在权力道路上挣扎,因为他早已经发现,如果自己在此时停下脚步,那么等待自己地就只有不可避免的粉身碎骨。

“尽管不知前途如何,但唯有勇往直前,所以一切用剑与血来见分晓吧。”轻松了口气的伊桑默然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声后,才慢慢穿上那件崭新的锁子甲,然后抓起长剑挂在腰间,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敲响,接着一个侍女出现在了门口。

“苏我冒昧,大人,德泽尔大人地儿子博列尼来了。”侍女向穿戴整齐的伊桑低头行礼,她有些意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兴趣,显然此时的他对年轻子爵产生了不少好奇及疑惑,这些情绪在的她心底涌动起并荡起了一道轻微的波澜。

“博列尼?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这家伙来的有些早啊。”微微皱起眉头的伊桑笑了起来,他还记得知道自己要和温莎伊娜*康赛迪地丈夫决斗之后,博列尼露出的那种兴奋。

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向对方问道:“父神在上啊,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还热衷这种东西”时,萨尔托蒙立刻用自告奋勇当他的决斗见证人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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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在上,要知道,我很高兴你能去打败、甚至杀掉他,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虽然萨尔托蒙是一个酒鬼,但是他的伸手却是非常犀利的。”萨尔托蒙骑在雪白的战马上对身边地伊桑极为郑重的告诫道

微微眯起眼睛的伊桑,看着这个似乎已经从可怕地阴影当中逐渐摆脱的贵族少年,突然有种无法言喻地感慨,默然的伊桑轻轻把黑色长袍的帽兜戴好,让自己的脸完全隐藏在帽兜的阴影之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他突然觉得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父神在上啊,看,就在哪儿,那位就是父神的眷顾者?”

“父神在上啊,据说就是他今天就要和温莎伊娜*康赛迪殿下的丈夫决斗了,那个酒鬼可不是一般的好对付,我想决斗的场面一定非常的热闹。”

“真让人难过,在天的父神啊,拥有父神眷顾者称号的他居然会为那个女人去决斗,这简直是对父神的眷顾的亵渎。”

“父神在上啊,总所周知,那个浪荡的女人是康赛迪家族的耻辱。”

“在天的父神见证,她说的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一位被父神宠爱的眷顾者去为她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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