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破军摇了摇头后，低声道：“我留下来，只是想劝柳老一句，事已至此，放手吧。”
“放手？”
柳天王眸子轻轻晃动，难以理解的盯着战破军。
就见战破军点头道：“是……其实，我一开始不甚理解，后来我想明白了，柳老你不怕死，你怕的是身陨矿洞之后，您的身后事，该怎么处置。”
“……”
“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纠结，只要就此罢手，想来那李春山和萧天放，也不会再报复。”
这话很残酷。
但却很真实。
因为从头到尾，李春山一行人，并没有付出太过惨重的代价。
没有代价。
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仇恨。
既然没有仇恨，柳天王死后，李春山等人自然不会针对柳天王留下的这一摊子人和事。
整件事，李春山他们虽然做的很过分。
但他们是得利的一方。
自然没有必要再纠缠。
柳天王呢？
“只要您老放下这一切……”
话说一半，柳天王便表情冷漠的摆手，制止了战破军继续的劝说。
“我若不是失忆了，恐怕还真会把你当成李春山派来的说客。”不屑轻哼一声，柳天王冷冷道：“休要再谈此事。”
见状，战破军默默的盯着柳天王。
数秒后，他起身，向柳老郑重鞠躬道：“让柳老失望了，我就不耽搁你了，先走了。”
话毕。
不等柳天王挽留，战破军便决绝的转身离开。
摊牌了。
他不准备再掺和下去了。
不是害怕。
而是认为没必要，一切都是徒劳。
对此，柳天王也没有阻拦，只是目光冷冷的盯着战破军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
啪！
手中茶杯，被柳天王狠狠拍在茶几上，化作一滩齑粉。
……
南洋，莱岛。
一座豪华的避暑庄园内。
姜凡坐在椰子树下的躺椅，手持平板电脑，看着遥远的数千公里外，炎夏淮北市，正在举行的一场葬礼。
没有奇迹，也没有狸猫换太子。
柳天王在琅琊之战后，坚持了足足十二天。
终于，在三天前的晚上。
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而此刻，这场在全球都堪称万众瞩目的葬礼图文直播，就是柳天王这位一代封王级大宗师的人生落幕。
他在地下矿井中，极其克制的‘狼狈’，究竟换来了什么？
很难说。
但至少，从传统观念而言，他是落叶归根，尸体完好的得以下葬了。
与之相比，像什么几乎被打成碎片的万界王，或者像什么隐居十几年后，默默无闻死去的其他封王级大宗师。
柳天王的结局，还算是比较圆满。
临死前，唯一的执念，恐怕就是没有能亲自手刃姜凡和李春山这群仇家。
但身处江湖，谁还没有个仇家？
有这种执念的人，不知几何。
“这家伙，临死前，也不知道给咱们埋了多少颗雷。”
听着姜凡的感慨，捧着一颗椰子吸的狄默元，不屑道：“我看这家伙，就是怕死，还埋雷……”
“你错了，他之所以当场没有死战到底，我坚持认为，不是怕死。”欧咏鉴摇头道。
姜凡离开苗疆的时候。
欧咏鉴已经逃到了南洋躲起来。
这才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