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众人忽然捂住鼻子面带嫌弃。
这一带到处都是坟堆，因此几乎没有村民敢在此安家。
怪异的味道还在持续发酵，人们走到一处简陋的草屋，门前堆了好多空粪桶，有洗过的也有没洗过的。
“呕……”
一个受不了的小年轻匆匆躲到了队伍最后。
“支书、赵支书！咱们到了。”
昏昏欲睡的赵钢终于清醒，他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晃悠悠地起身。
“人呢？”
“就在里边。”
赵钢下巴一扬，很是威风的踏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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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跟上！”
茅草屋十分简陋，里边就一张睡人的木板床，屋檐下堆了煮饭的土灶，灶边布满黑漆漆的灰，不知道已经用了多久。
“阿森，你老实交代那天你有没有对林杏儿怎么样？”
阳光下，一群人将瘦弱苍白的青年包围。
他面前有张桌子上边摆了纸跟笔，阿森不会说话但他能听能写。
有群众反应他曾经跟林杏儿当众拉拉扯扯，而且林杏儿当时还很不情愿，像是被为难了一样。
阿森年纪二十出头，父母早逝，家中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平日里他性格冷漠不爱搭理人，就连神情也是冷冰冰的活像看谁都有意见。
因为无法说话，家中也一贫如洗，所以他只能靠帮别人挑粪以及刷粪桶谋生。
谈起阿森，所有人都会用孤僻二字形容他。
再加上林杏儿失踪那天他也恰好出现在事发现场，种种事迹结合就让他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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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写完，赵钢拿起信纸当众诵读。
他说自己只是跟林杏儿擦肩而过，根本没有交集。那天遇到林杏儿以后他便独自到河边清洗粪桶，一直到午后才离开。
“那你可有证人？”
阿森皱眉，握紧了拳头摇脑袋。
他独来独往惯了，出门办事一般也都尽量避开同村的，所以哪儿有什么人帮他作证。
赵钢摸摸他肥硕的下巴肉，拖长音调道：“你这样的话我们就难办了啊……”
随即像是大发慈悲般，“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阿森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掳走林杏儿，如果不能赶快找到真凶，那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就危险了。
于是青年急忙打着手势问：什么方法？
“呵呵只要你让我们在这附近好好搜查一下，相信到时候结果一出来你也就接触嫌疑了。”
阿森又打了手势，“怎么搜？”
赵钢对着手下耳语了几句，接下来阿森被人押走。
意识到不对劲阿森挣扎起来，但他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敌不过两名壮汉。
赵钢才不管人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只求事情按计划进行。
重点是声音要大，好让上边的人知道他在做事。
想到自己高效率的工作赵支书心满意足地坐上鸡公车离去。
剩下的人在距离阿森家一里处发现了个小男孩。
“这不是贺家老二吗？”
“我是贺云。”
“你在这儿干嘛？”大人凶巴巴的质问。
“我想快点找到我大嫂而已……也许她被藏到了这里也说不定……”
四周都是荒山跟坟包，一个小孩孤零零的在这儿寻人也是可怜。
因为加班做苦力的几名大人立即就收起不悦，甚至还放轻音量哄他，叫他没事就赶紧回家。
对于他们说的：“你嫂子很快就会回家。”贺云根本不信。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亲自打探嫂子的行踪。只是这一带除了荒芜就只有荒芜，根本就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那个阿森的家他也早就偷偷调查过，凭迹象和他的直觉那个叫阿森的男人应该是无辜的。
“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可以吗？要不还是派个人送送吧……”
贺云摆摆手语气坚定的说自己可以,随后留下一个落寞伤心的背影给众人。
现下他无心应付这些愚蠢的大人，大哥就快回来了，在那之前他必须收集到足够多的线索……
刚走了没几步贺云又撞上一波正在大肆翻土的村民。
“你们这是其中一个做什么？”
其中一个挥锄头的老乡认出了贺云，热心答道：“支书说要重点排查附近一带，你嫂子很可能是被阿森那小子给藏起来了！”
贺云看了眼他们脚下的土地，坑坑洼洼，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不好的预感涌上来，等他跑到阿森家一看……彻底傻眼。
原本好好的茅草屋被夷为平地，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依稀可以看出它曾经的样貌。
这才多长时间……赵支书他们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以调查为由推翻了别人的家，这任谁来评断也是大大的不合理。
贺云脸上呈现出不符合他年龄的深沉严肃，小身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走到一半的赵钢还以为小男孩是来感谢他的呢。
“小贺同志啊，你也不用太过感动。这都是支书伯伯分内的事，要是你实在想谢谢伯伯呢那就去找你大哥吧，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我不是来谢谢你的。”小男孩一副澹然表情，声调平稳。
“嗯？咳咳、那你说说你拦着我们干嘛？”赵钢有些不悦了，连语气也暗含不耐。
贺云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怯场，“你们为什么要毁了人家的房子？”
这时候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