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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私奔

这段时日,照顾陈望的是赵美人。这女人我见过一面,属于那种识时务的聪明女人。考察过她最近良好的表现后,我把她召到御书房。赵美人向我恭敬行过礼后,垂手立于一旁。我放下手上的奏折,“皇上身体、心情还好吧?”

赵美人敛眉低声回:“回娘娘的话,太医说皇上基本已无大碍,心情也甚好,刚刚与臣妾还有说有笑。”

我轻嗯了一声,对赵美人的表现还挺满意的,不但能顺着陈望的意,也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后宫,像她这般,也许不能大富大贵,但起码能平安善终。能平安善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平安我已不能了,杀戮太重,善终我也不知能否。

我轻拍双掌,红玉捧着金册进来。赵美人抬头见是左昭仪的金册,吃惊地看着我。我淡淡笑道:“这是本宫曾用过的金册,今日,就赐于赵美人吧。”

赵美人忙屈膝跪下,“臣妾不敢!”

我从座上站起,亲自上前扶起她,“左昭仪不必多礼,这册封可不是本宫能做的事,是皇上的意思。本宫见赵美人对皇上照顾得无微不至,令龙颜大悦,就跟皇上提了是否可册封之事,皇上一喜,自是应允。本宫想前思后,觉得依妹妹品德秉性,封为嫔中之首不为过。就跟皇上说了,皇上也准了。真真的巧,本宫也是左昭仪出身,咱们也算是有缘了。”

赵美人连连恭敬道谢。我拿起台上两道折子,翻出其中一本说:“本宫听闻令父是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令兄为从八品的布政司照磨,可对吗?”当年太后为了补充后宫,放低条件,从正五品以上官员挑选佳丽入宫伴君侧。同时也因她是五品官员之女出身,即使后来曾受宠,未出子嗣,也不得赏封。

赵美人应道:“娘娘所说无错,家父确是五品官员,所以臣妾并无资格为左昭仪一职。”

我笑道:“那些老规矩早就该改改了,后宫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愿意封谁就封谁,哪来那么多麻烦?不过,免得朝中那些老古董嚼一番舌头,本宫见有些官缺空着,于是给令尊与令兄补上来。你看看。”我把奏折递给她。

赵美人忙伸出双手接过,折上写着其兄升为从五品御使,其父升为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白纸黑字,下盖玉玺。赵美人再次跪下谢礼,心里却是惶惶不安,无故加官,焉知祸福,偏生小命捏在人手,由不得作主,一个做不好,说不定全家性命堪忧。冷汗从后背渗透衣裳。

如今她就是赵昭仪了。我自是看到她的恐惧与不安,这说明她确实是个聪明人。我坐回椅上,细品着手中香茗,洒然惬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昭仪双膝一软,“一切听从娘娘的旨意,臣妾愿为娘娘分劳。”

我不由赞赏地看着她,果真识时务。“本宫也不喜转弯抹角,就明明白白与赵昭仪说吧。皇上已大愈,很快就出楚宫亲政,也会得知很多最近宫里发生的事件,比喻,淑妃下毒按例被赐死,而不幸的是,淑妃临死前狂性大发,残害了二皇子殿下。还有,皇后受惊过度,发了场高烧后,神志失常,竟失手杀死入宫探望她的母亲杨夫人。这些的事情,需要一个人去告诉皇上,本宫忙于国事政事,已无空暇,不知赵昭仪可有空暇?”

赵昭仪冷汗不但湿透了后裳,还渗透了前襟:贵妃娘娘是要让我做替死鬼了!依皇上性情,得知这些惨局,会不会难于接受而迁怒于我且不知,但可以想到的是,从此皇上必不愿再见于我,失宠是必然的事。捏着手上的奏折,赵昭仪惨叹于心,还有得选择吗?她既能说升就升父兄的官,也必能随即要了他们的性命!赵昭仪仰起头,决然说道:“娘娘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交由臣妾便行!”反正我本已是失宠的美人,再次失宠以换得父兄高官加禄,也是赚钱的生意。

我再次对赵昭仪另眼相看,“好,这就有劳左昭仪了。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只要没犯过本宫,本宫是知恩图报的。今日有左昭仪为本宫解忧,本宫心里铭记了。虽然本宫的名声不太好,但本宫素来说得出做得到,令父令兄,只要有本宫在一天,就必保他们的荣华。”

赵昭仪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臣妾谢过娘娘,若娘娘无其他吩咐,臣妾先行告退,去做臣妾的本份之事。”

赵昭仪悸然从御书房出来,全身上下已湿透,被凉风一吹,禁不住全身战栗。怪不得不论后宫皇后、淑妃还是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王爷尽栽在她手里,果然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人,三方两语就切中要害,软硬兼施,由不得你不服从。赵昭仪长吐一口气,若不想重蹈皇后与赵婕妤的下场,只能照她的意思来做,做一次坏人。

赵昭仪缓缓地走回楚宫,恨不得这路再长些,最好一辈子走不到头。仿佛走了许久,又仿佛一瞬间,就到了楚宫门口,赵昭仪立在宫门,那一脚迟迟舍不得踏出,那短暂的恩爱,就要随风而逝去。

茫然看着如森林公园般的神仙宫殿,住在这美丽的地方的人,哪个没几分手段,没几分杀戮?茫然看着门口侍立的宫女太监,有时这命还不如他们。目光又落在一个垂手低头单独在一边的小太监,脑中突闪起莫名的端倪。赵昭仪不动声色地看着太监宫女们问,“你们都司于哪一职的?”

宫女太监都回了话后,就那一个小太监未回话,赵昭仪走上前,问道:“这位小公公好面生,是新来吗?”

小太监忙低头压粗嗓子说:“是!”赵昭仪精光一闪,这分明是女子的声音,朝随从的太监一示意:“拿下她!”顿有两个太监上去制住她。

当她一抬头,赵昭仪看清她的容颜时,不由大惊:“你——”她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落红。望了望面前的楚宫,赵昭仪明了她的意图。落红见行迹已败露,泣声求饶道:“赵娘娘饶命!如今奸妃当道,若娘娘稍有良知,请让奴婢见皇上一面,禀明内情……”

“住口!”赵昭仪娇叱一声:“满口胡言的奴才,来人,拉下去——”落红悲愤地喊:“原来你是与杨贵妃一伙的!皇上——”落红大声叫喊,想惊动到皇上,哪知一个巴掌重重掴来,把她打翻在地,“该死的奴才,竟敢扰乱圣上!”

这人正是从楚宫出来的曹习,他自是认出落红,不待她再叫,就一巴掌盖下来,让她失了言语。转身朝赵昭仪一行礼,“娘娘,这宫女就交给奴才来办,免得渎了娘娘的尊贵。”

赵昭仪只能点点头,见落红愤怒看她的眼神,喟然暗叹,举步向楚宫走去。皇后真是傻,如今贵妃当道,大权在握,宫里更是遍布她的人马,若这事真闹得到皇上面前,即使皇上知道所有真相又如何?逼急了杨贵妃,宫里必再次掀起血雨腥风。杨贵妃被逼到绝路,若狠下心肠伤了皇上,扶太子登基,并不是不可能之事,这是每个朝代都有事情,就如当年太后,先气死先帝,灭三皇子、逼死太子。

皇后啊皇后,难道你还嫌宫里死的人不够多吗?

当王德才把落红私潜入楚宫,被赵昭仪识穿的事禀于我后,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杨玉清太仁慈了。王德才马上进言,“娘娘,皇后一天不死,就必对娘娘构成威胁,奴才认为,不如赐皇后一死,以其疯病发作猝亡为由厚葬了。”

听雨大惊,站出来,“娘娘不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娘娘千万不能赶尽杀绝……”王德才斥道:“当年皇后对娘娘早就已经赶尽杀绝,娘娘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无过错!”

听雨愤道:“皇后泯灭了良知,难道也要娘娘跟着泯灭良知吗?这与禽兽有何区别?你这太监心肠太歹毒!”

“好了!”我挥手打断他们的争吵,“如今形势,若皇后薨逝,对本宫大是不利,稍有脑袋的人都会怀疑到本宫身上。何况皇上就要出来理政了,更差不得分毫。”

王德才急道:“若皇上出来,要探望皇后病情,可如何是好?”

我疲倦地靠在椅上,“若皇上非要见皇后再下手也不迟,王德才,派人把皇后打入冷宫,对外宣称皇后依太医之言,送往宫外静养。”

王德才又问:“那个宫女怎么处理?是赐死吗?”

死死死,这几天我听到看到太多死人了,烦扰地一挥手,“得了,把她与皇后一道打入冷宫!”唤了红玉,让她假扮皇后隆重地出宫到京城外遥远的避暑山庄静养,以转移人耳目。世人只道皇后去了山庄养病,哪能知道皇后被打入了冷宫?

傍晚,刚忙完政事,就见楚宫的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传话,说陈望要见我一面,要我尽快去楚宫一趟。我猜着应是赵昭仪跟他全说了,他伤痛之下,就想到我了。

赶到楚宫,曹习先迎上来,细语告诉我,不知赵昭仪跟皇上说了些什么话,皇上突然勃然大怒,把赵昭仪轰出楚宫。

东歪西倒的桌椅、破碎一地的茶碗、凌乱不堪的被单,当我走进寝宫,看到的是这一屋的狼藉。陈望抱膝蜷缩在地下,耸拉着脑袋,头埋在膝间。我从桌椅间闪过,跨过破碎的茶碗,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陈望从膝间抬起头,凤眼微红,隐有泪痕。刚痊愈的他本就削瘦不少,如今伤痛的神色更显得孱弱。鼻尖蓦然一酸,泪水一串串地滚下。是我,又是我伤害了他!

陈望看着我,目光却又似越过我,漂渺的言语如同他空洞的眼神:“淑妃死了、儒儿死了、皇后也疯了……下一个又轮到谁?”

我拭去泪,坚定地说:“不会了,再也没有了,以后,我们都快快乐乐地。”陈望飘得遥远的目光又飘了回来,定定地落在我脸上,“小蝶,我们走,我们远走高飞,走得远远地,好不好?”

我一怔,你是皇帝,天国的土地都是你的,你能去哪?

“这个皇帝谁爱做就让谁做,我是不再做了,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地方我从没有喜欢过,也从没喜欢过那个帝位,为什么硬是要我坐在那里?如果说皇帝是九五之尊,无所不能,为什么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亲人死在面前?”陈望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不如,我把位子让给瀚儿,让他做皇帝,我们一起走得远远地,一辈子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好不好?”他,甚至连朕也不愿再说了。

此时的他,让我想到了六年前的他,那个整天笑眯眯、没心没肺的阳光男孩,那个丝毫没沾上皇家丑陋气息的大男孩。这么多年,他一点也没变过,还是我认识他的那个样子,他是不是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太后在时,事事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太后死了,又有我来给他挡住今日的风风雨雨。

然而就因为他这份对我单纯的信赖,让我备感难堪肮脏。“皇上,瀚儿还小,不能担当起国家大任,你……你再辛苦几年,过几年等瀚儿长大了,我们一起走,走得远远地,好不好?”

“瀚儿不行、要不,把皇位让给四哥,我知道四哥还活着,以前四哥很想做皇帝,正好给他……”

我马上打断他:“不行!”想起那个娘娘腔,我就反感十分。若真把皇位禅给陈浩,以他的阴险狠辣,岂会放过我们一家三口?陈望迷惘地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想做皇帝的做不了,不想做皇帝却必须得做?”

我劝说他:“皇上,陈浩是被先帝贬为庶人的一个罪人,朝野内外是不会有人服他的,如今国家动荡之期,更不能做出禅位之事,否则将祸国殃民啊!”

陈望低垂下头,小声地说:“小蝶,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听后,不许骂我。”我跟着他坐在地上,问:“什么事?”

“我很高兴被瑾贵人下了毒……”我愕然望着他——

“这个皇帝我早就做得心余而力不足,我没有父皇的魄力与手段,管不好偌大的国家。提起有能力的官员帮我管理,可给他们权力多了,就想一把拉我下来,他们坐上去。每一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防范着,还不能让人看出心思,每天都得装。从来没有人问我,到底累不累,到底烦不烦。”

“这段养病的日子,我真的过得很开心,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段无忧的岁月,每日阳光灿烂,每晚好梦连连。我知道,我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要扛起责任这个东西,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躲在母后的背后。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努力,很努力地管理国家,很努力地学着父皇当年的样子。但是,小蝶,我越来越发现,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我不是做皇帝的料,我没有父皇当年的霸气,也没三哥的本事,甚至,我连当年的太子皇兄也比不上。这皇帝,我做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说,我还占着那个位子做什么?我那么辛苦地霸着那个位为了什么?”

“刚刚做皇帝那会儿,听到恭维奉承的话,还有飘飘然的感觉,真以为自己是千古一帝。但渐渐地,马屁话听多了,连自己都觉得离谱、荒唐。有时,我真的不知道,皇帝除了每天忙不完的事,理不完的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直让我支撑下去,走到今天的,就是后宫的家人……如今,他们死的死,疯的疯了,我这心,好像突然间失了一半,空空地、揪心地痛。小蝶,我总有种感觉,这样下去,我会连你也会失去,我真的好怕……小蝶,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去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再也不用担心受怕,再也不用算计别人、怕别人算计……”

……

我从楚宫出来,天已黑了。正月的夜晚很冷,透骨地冷。黑夜里,飘飘扬扬着些牛毛般的细雨,听雨打着伞,默默随我走着。

我从没想过,陈儒的死对他的打击这么大,让他如此消极绝望。他说再也不踏进金陵殿一步,若我不肯跟他走,就一辈子呆在楚宫,不再出来。

他很任性,说不管什么就不管,留下一堆的烂摊子。我在,有我给他收拾着,若是我不在,我从没遇见他,他一定真的会把皇位禅让给别人,谁愿意就给谁。不是赌气,而是绝望。对这个皇宫,他已完全绝望了。当初张月韵死时,他就已经心寒了,这回的打击更大,他如何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他好。

仰首望着冰冷的夜空,如绵的雨雾,仿佛我的世界,如那黑夜般看不到丝毫的光明。

陈望,你知道吗,我比你更想逃离这里!我真的好想答应你,我们走,我们远走高飞,我们去私奔,我们什么都不管,只管我们,只要我们快快乐乐……

细雨被风打到脸上,冷得不由轻颤着。

若是,若是在六年前,或许更早的时候,你这样对我说该多好啊!如果在那时,即使是天涯海角,即使终生遭人追捕,我都会无怨无悔跟着你浪迹天涯……(未完待续)

冤魂穿越成皇妃:蝶恋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仙侠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冤魂穿越成皇妃:蝶恋花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