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门，您这样，别人都没法用了。”之前就走到队伍中与众人聊天的钟无艳这时终于走上前来，有些责怪说：“现在再去拿恐怕要误了年饭的时辰。待会只怕掌门来了要怪钟明叔呢。”
严晨当下觉得不妙，刚想替凉解释什么。凉却是歪了歪脑袋，淡淡开口道：“这样呀。”
“少掌门……”钟明抹了把冷汗，低声说着：“既然如此，不如您来测众弟子实力几何？”
钟明自然是知道凉的实力的。按照她那绝对的实力差距，只要调动灵气，就能知道这几百弟子中谁优谁劣。
一听见要由少掌门亲自测试实力，众弟子纷纷紧张起来。
“不要。”然，凉却是干脆地拒绝。
钟明面露难色，这样定会误了时辰，待会掌门来问起该怎么说……
凉却是不以为意，伸手到那托盘上轻挥，众人只觉得有一股精纯得近乎霸道的灵气闪过。
那一托盘的粉末碎屑，竟然又变为了之前完整的测灵石。
钟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拿过一颗仔细确认着。
完整如初，完好如新。
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钟明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自在从容的凉。
众弟子纷纷发出惊呼。凉却是皱皱眉哼道：“一切照旧。你们继续。”
于是在众人惊诧炽热的眼光中，凉拉着严晨的手就进了大堂。
“哎？刚刚那外门弟子是谁呀？看上去岁数不小了，怎么从没见过？”待凉一行人进了大堂，人群中才有人疑问道。
“生的好生儒雅，文文秀秀的。”一女子与自家姐妹小声说道：“外门师兄师弟我都认得，长得如此出众的怎会没有印象？”
“有吗？少掌门和夜冥公子才叫出众吧。”年纪稍小的姑娘脸上泛起红晕，娇声道：“少掌门还未娶妻，不知他是否……”
说到这里她就羞得低下了头。心猿意马可见一斑。
众女弟子的心思自然全跑到了刚刚进去的三位公子身上。
“你们啊，别做梦了。”这时，一位白袍弟子走来，有些讥讽道：“那少掌门身边带的男子，可是他夫人。”
“钟卓师兄！你刚刚说什么？”女子惊得捂住嘴，震惊道：“少掌门竟然有……断袖之癖？”
“不然呢？”冷哼一声，钟卓低声骂道：“人脏心更脏。”
这话一出，众人便知道钟卓便又在说少掌门庶出的身份。只得深深低下头，不再接话。
虽然渡业教的众人对凉庶出的身份心存芥蒂，从心底里接受的还是钟惊鸿。但毕竟实力和能耐在那摆着，也轮不到外门弟子多嘴。
钟卓见了这些之前还是同门的师兄弟们却没有好脸，径自往大堂中走去。
凉进入大堂的时候，最前排冲着众人的沉木案已经落座了七张，唯独最边上的一张稍小的沉木案空着。
其中钟离霁正襟独坐在最中央，偌大案上只摆着一壶清茶。
在钟离霁的左手边，坐着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风流倜傥，眉宇之间与凉竟是有几分相似。严晨大体猜得到，这位就是钟离霁唯一的儿子，凉的父亲了。
另外的沉木案上都坐着白袍长老，二人落座，很是严肃。严晨依稀认得，那日天祭时在法坛之上的人，此时都在。
唯一奇怪的是，钟离霁的右手边，却坐着一位墨色长袍的男子。正是钟惊鸿。
当凉进入大堂的一瞬间，众人皆是愣了，面露惊奇。严晨注意到，那排长老的表情皆变得严肃至极。尤其是钟离霁，前一秒还在与钟惊鸿聊天，苍老的脸上挂着罕见的微笑。
见到凉的下一秒，便黑了脸。而且十分不快，似是连杀意都冒了出来。
当然最惹严晨注意的还是钟惊鸿，他的笑脸立刻僵硬了，而后皱着眉头很是尴尬地笑着。
好像被抓包了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凉弟，你来了。”钟惊鸿没有离开桌案，而是低声说着：“不知你今日会来，我这就挪开位置……”
“惊鸿，休得胡闹。”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噤声，面面相觑。
这时，钟夜冥却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想说些什么却被凉无声地用灵气阻止了。
严晨大概能够猜到，为何之前十年凉从来不参加年饭了。看来她的爷爷压根不欢迎她。
而且掌门右手边的位置自然是副位，于情于理都是少掌门坐的。现在钟惊鸿已经落座，凉的出现的确有些尴尬。
凉却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末席末位，用灵气回道：“我坐这儿就好。”
长老刚欲出声指责，众弟子也是奇怪地看着。钟无艳赶紧解释道：“少掌门性子喜静，今日身子又不好。爷爷，我觉得她就坐这挺好。”
“既然无艳都那么说了，就这样罢。”对着钟无艳，钟离霁却也是柔和几分，冲她招招手说：“快入座。”
原来那空着的沉木案是留给她的。严晨哑然，果然钟无艳在教中的地位极高。
“我陪凉坐着。”钟夜冥哼了声，对钟无艳说道：“委屈无艳姐独自用膳了，我留在这照顾凉。”
“夜冥，你也胡闹！”钟无艳听了有些生气，小声说道：“你向来是与我同坐的，怎可坐在末席？”
“夜冥，坐上去吧。”捏了捏严晨的手，凉却是无所谓地说道：“我有我夫人陪我了。”
既然凉都那么说了，钟夜冥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钟无艳入了座。
这时，凉冲前排各长老微微屈身，便朝着最角落里的末席末座走去了。严晨赶紧跟上。
“请用茶。”小仆战战兢兢地将茶水地上，整个人晃得几乎快摔倒。
“谢谢。我来就好了。”严晨见状赶忙起身接过，对他报以笑容，将他挥走了。
此时的严晨如坐针毡，因为与他们隔得稍近的弟子全部都盯着他们，尤其是最前的几位长老皆是将目光投来。
“凉……我是不是不该强迫你来的？”严晨小声说着，努力坐直身体。
“随意就好。”抿了口茶，凉就跟个事外人一样安静地坐着，缓缓道：“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
话虽如此……严晨不由得有些自责。
早知凉的爷爷对她见外至如此，严晨是万万也不会强求凉来的。不过既然来了，也没有走的道理。
“你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严晨微微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