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渐渐放开了谈起天来。趁着这机会严晨忽然想起白天里那比试，问钟夜冥：“这灵气强弱是怎么分的？”
钟夜冥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摊开手道：“不知严公子还记得与我对战那人么？他就是三重巅峰状态，灵气差不多有这么多。”说着凝神屏气，很是认真。掌心中浮现出一团类似于婴儿拳头大小的浅黛色灵气。
“好厉害！”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灵气，严晨张大了嘴直叹神奇。
“我现在四重六层，全力大概有手掌那么大。不过我实力有限，不方便展示了。”说着钟夜冥看着凉说：“凉你给严公子讲解吧？”
凉点点头，缓缓咽下最后一口粥。很是平淡地伸出右手，连眉头都未皱，掌中浮现出一团浅白色灵气。
“为什么颜色不一样？有什么意义吗？”看着凉掌心中的那团灵气，严晨觉得若非要分个高低，明显凉这个颜色更好看些。
“每个人修炼灵根不同，体质不同机遇不同，所以灵气属相有差异。”凉小声说着，并没有什么平仄。而后手指轻动，那灵气忽然闪烁着各式各样的颜色！
“红色为火相，夜冥的黛色偏水金相。”
那团灵气从黄到紫，从白到黑竟然各个颜色隐约变化着。严晨看的目瞪口呆，良久才挤出字问道：“那你这算什么？”
“我？无相。”凉说着手掌一翻，竟然将那团灵气变成了莲花模样！
严晨吓得不轻，还不待说什么，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团灵气又变了各式模样。飞禽走兽花草百卉皆是信手拈来，在严晨眼中简直比大家书画还来得栩栩如生。
“少掌门，别炫了。”看了许久，钟夜冥终于打断了凉的炫技。眼神中有些嫉妒道：“你这凝气成型的功夫就用在这逗人开心，让长老们知道了又该训斥你了。”
“无碍。”挥挥手，凉满脸的不在乎。
严晨不由得想，自己要修炼多少年吃多少灵丹妙药才能有这水平？眼前这人不过十六而已，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钟夜冥也和严晨的心情一样，出声安慰道：“严公子别泄气，凉毕竟是祭祀，当然与我等不同。”
这时严晨才忽然回想起来凉说的，天底下的灵气都恨不得往他手心中跑，那修炼怎么会慢？又嫉妒又羡慕地看了凉一眼，严晨咬牙道：“你这是作弊。”
“嗯，作弊。”被打趣的凉没生气，反而是低下头不再理会。
这般行为让严晨不知所措，迷茫地看了眼钟夜冥求助，然而对方也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这时七宝咬下了最后一个鸡翅，满足地擦擦嘴说：“我吃饱啦！再也吃不下了。”还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显得可爱极了。
众人忍俊不禁，终于打破了尴尬。
回旅馆的路上行人渐稀，口中还回忆着今夜的佳肴。严晨对凉道：“我觉得那枣糕挺好吃的，明日给你打包些去比试台？”
“嗯。”凉的表情有些扭曲，伸出手捂住了嘴。
“怎么了？很难吃？”他这幅模样分明想吐，严晨赶紧停了下来扶住了他。
“没有……我只是……唔……”
话还没说完，凉突然俯下身子嗷地吐了出来。
严晨吓傻了，除非是菜肴变质腐坏，他从未见过有人吐得如此天昏地暗。
钟夜冥赶紧掏出手帕递给凉，还不待接过去，凉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直将一餐晚饭吐了个干净。
严晨愣愣地看着，替他擦了擦嘴，刚想问些什么，凉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小声说着：“抱歉。”
“啊？为什么要道歉？”
“你喂我吃的……我全吐掉了。不是故意的。”凉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刚刚吐过的原因，此时眼角已然有了泪痕。
两人之间升起漫长的沉默。
严晨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人，心中觉得有些心疼与讶异。然而他不敢问，因为他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结果。
他若不说，必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严晨向来就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严晨向来恪守着。
“回旅馆喝些茶吧，我背你回去？”
众人没有说话，严晨看着凉一直低着脑袋没有动作。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脑袋道：“别逞强了，分明站都站不住了不是吗？”
随即俯下身，似那日祭祀结束时的样子，将他打横抱起。
“呀！”忽然被抱起的凉惊呼一声，严晨无奈有些发火：“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好吃惊的？那么瘦还不好好吃饭，难怪吃了就吐！回去喝些我给你炖的药汤！”
“唔……”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凉不再说话。索性闭了眼睛任由严晨抱回了旅馆。
看着俩人走远了，七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喊着“严晨哥！少掌门！等等七宝！”跟着跑去了。
留下钟夜冥在原地出神。脸上的表情比震惊更甚，随即转为苦涩的自嘲笑意。看着严晨的背影渐渐模糊，脸上的笑意终于沦为一声自嘲轻叹。
心中酸涩，竟然眼眶发热有些盈泪。钟夜冥被自己将要哭泣的行为吓到了，摇了摇脑袋甩去了脑中多余的伤感。正欲追上，忽然见着街角有位黑袍男子与白衣姑娘并肩走过。
那人甚是眼熟，定睛一看果然是钟惊鸿。钟夜冥心中不由得鄙夷到：“明日便要比试，钟少爷今夜还有闲情逸致出门幽会。”
不过那白衣姑娘着了半面纱，看不清容貌。钟夜冥仔细想想，若要打分的话也不过七分而已。毕竟见过凉真容的他，自然世上佳人再难入眼。
念及此处钟夜冥忍不住叹息道：“严晨啊严晨，他日你若知道了凉乃女儿身？会不会后悔莫及？”
但这也仅仅只是他心中的想法罢了，毕竟凉的身份在内门弟子中也仅有几人知晓。更何谈严晨了？
此时钟惊鸿携着那女子走了，钟夜冥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折回了酒家打包了些枣糕点心。
回到旅馆，果然见着严晨又在给凉喂汤药了。虽然很想和严晨道出其中真相，然而看着凉似乎挂着幸福笑意的脸也只得咽了回去。
“只要凉开心就好了。”入睡前，钟夜冥对自己的身影呢喃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