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给凉炖药汤照顾的原因，待严晨起的时候已然日上三竿。
脑袋有些刺痛，是缺乏休息的症状。严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憔悴，活像之前土匪作祟时日夜担忧的模样。
“凉，起来了吗？”叩开了凉的房门，果然他也是一脸憔悴。
昨夜回了房内又吐了许多，待严晨喂下汤药不久又悉数吐了出来。折腾到夜深才喝了些热茶睡了。
若非严晨见过他杀人眨眼间的身手，定会将他当做个重病病人，对待易碎品那样照顾。
看着这比自己小了五岁的人，严晨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妹妹严喜。若是她尚在人间，此时也该年方二八嫁得良人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被盯的奇怪，凉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些童真的行为让严晨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道：“没有没有，看你生的俊俏多看几眼。”
随后手就被凉轻轻打去。
悻悻地收手，看来这少掌门果然还是讨厌别人碰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钟卓！为何此时才唤醒我？误了比试时辰怎么办？”
定睛一看，竟然是钟惊鸿和钟卓。此时钟惊鸿满脸怒气，让严晨有些吃惊。
“不知为何我也睡过了时辰！钟少爷还请勿怪！”钟卓满脸歉意，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惊恐。
两人就这么风尘仆仆地往山顶去了，路过凉的房门前甚至未看一眼。
“这是怎么了？惊鸿兄竟然会睡过头？”两人声音渐远，严晨心中生出担心。
这可是渡业教十年来的首次亮相，今日两员大将竟然双双睡过时辰。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凉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两人下楼的方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第二日的比试场人少了些，看热闹的外行皆散去。只剩内行们坐着窃窃私语。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许多。
“凉，你可算来了。马上就到钟卓了。”钟夜冥见了凉立刻喜笑颜开，笑嘻嘻地迎上来，从纸袋中拿了块递到他手中。
然后这块枣糕就被递到了严晨手中。
“你吃吧，早餐都没吃多少，饿着对胃不好。”摆摆手拒绝了凉的好意，严晨赶紧拉着钟夜冥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刚入座，脸颊拂过暖意微风，那比试台又被凉的淡白色灵气全然包裹。
四座皆叹，就连钟夜冥的脸上也是一抹震惊。
严晨小声问：“这凉到底是什么水平？他每次出手都反响不凡。”
“他没和你说么？”钟夜冥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祭祀与常人不同，自然也没有我们说的几重境界。若非要量化，我觉着大抵是十重水平吧？”
“十重是什么水平？”
“怎么说呢……”钟夜冥噙着笑指了指脚下道：“十重乃合体境界，他若使出全力，对半劈开这茫山应该不在话下。”
“……”想到这苍茫入云的大山，严晨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钟夜冥打趣到：“严公子不用想象了，不会有人那么做的。凉虽然性子难懂，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他这么一说，严晨更觉得背后发寒。
说不定凉突然哪里不开心了，真的会一巴掌劈开这茫山……
“钟卓上场了，怎么今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钟夜冥给严晨指了指比试台上的人，果然此时身形松垮完全没有要对战的样子。
“那也是渡业教的弟子？真的有姐姐你说的四重一层水平吗？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巧合的是，今日那对姐妹却是坐在了严晨和钟夜冥前面。那活泼女子仍然身着鹅黄色长裙，与一旁那白色袄袍的女子在一起倒是格外惹眼。
“倩儿你何时见姐姐错过？只是这弟子现在灵气空虚，就仿若被吸走般，此时估计只有二重水平。”
白衣女子声音平静，然而听在这严晨和钟夜冥耳中却犹如惊雷。
“灵气……还能被吸走？”严晨忐忑地小声问着，钟夜冥忧愁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如同众人一般，紧紧盯着比试台上的一举一动。
……
对手实力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只是钟卓此时脚下发软，头疼欲裂。
“可恶，为何体内灵气如此匮乏？”捂着脑袋，钟卓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三重巅峰的对手，心中满是焦虑。
若是平时，他定是连睁眼都不会瞧。然而昨夜回了旅馆后便身体沉重，仿若被抽丝般刺痛异常。就连鸡鸣都未醒，如今更是浑浑噩噩浑身虚软乏力。
“看剑！”那弟子举剑皆往要害处刺去，这种不用灵气全凭剑法的行为让钟卓觉得很是不齿。
只有外行江湖人士才会用这种体力博弈来取得胜利。
凝聚了全身所有的灵气，右掌上全数覆盖上一层淡灰色的灵气。钟卓轻蔑道：“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仙门比试！”
右掌飞快地接住了那人的剑锋，紧紧握在手中。嘎嘣一声，那剑便断成了两半……
“呵，你这种三教九流还妄图与我第一仙门争？”钟卓挂着嘲讽地笑容低嘲道，然而话音刚落，只听得沉闷的血肉中击声。
那弟子竟然一拳结实地打上了钟卓的下颚，随后对着钟卓的胸口猛的落下两拳。
钟卓只觉得眼前一黑，口中冒出腥甜血味，便倒了下去。
……
“这渡业教弟子行不行？太菜了吧！”名为倩儿的黄衣女子轻笑道：“就这水平，我都能打他两三个。那杀猪的屠夫都比他强。”
这般嘲讽调侃着实使人冒火，严晨有些生气刚想回嘴，却被钟夜冥拉了拉袖口。
钟夜冥也满脸沉重，摇摇头示意严晨稍安勿躁。
比试台上站着的人眼眸如玉，挺拔的身影犹如青松。正是钟惊鸿。
“惊鸿兄出手，定是不会有差池。”严晨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钟惊鸿是渡业教正牌的少爷，定是悉心栽培，从他那模样便可功力修为不低。
低头拿了块枣糕，严晨回身看了眼凉。
此时两人隔着近十丈距离，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严晨却看出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刚回过头，忽然听得“噗——”的吐血声。
严晨口中的枣糕跌落，不敢置信地愣住了。那钟惊鸿竟然不过瞬息之间，就被对面的女子一掌打得吐血倒地。
“哼，我还以为你这第一仙门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尔尔。”那女子扬了扬下巴，圆润的美眸中满是鄙视道：“我丹明教因你这种教门屈居第二？真是笑话！”
钟惊鸿唇边挂着血，愤恨道：“我今日状态不佳，不许你这女流之辈侮辱我教门。”
“呸，实力不够嘴皮倒挺尖！”女子嗤了一声，笑道：“那你倒是喊没有生病的人来与我比试比试！”说着她忽然提高了音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到：“否则这第一仙门的位置，我丹明教就乃实至名归！”
“是吗。”
就在严晨落下冷汗时，凉沙哑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单薄的身影倏地踏风而行，轻轻地落在了比试台上。众人的目光皆被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