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台上的人身影太过单薄，一头黑发在风中起伏翻卷。纯白的袍子在这冬日山顶寒风中格外清冷。
那丹明教的女弟子脸色微变喊道：“来者何人？既是评委为何参战？”
凉此时连佩剑都未带，微微颔首行礼后清晰道：“渡业教少掌门，钟离凉。”
“少掌门？”女弟子抿了抿嘴，偷看眼奇松下的师傅。此时两位师傅脸上表情惊讶万分，甚至带着怒气。
女子心想这群老古董真是惹人厌，竟然在害怕？
抬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看上去不过豆蔻年纪，比自己还矮了小半头。一身宽松袍子下的身体不似修炼之人的结实，反而削瘦异常。
只是那张英气的脸上一双细目清澈飘渺，一时间竟恍惚这人是男是女。但生的着实俊俏，女子竟然觉得自己的美貌比不上眼前这男子。
“丹明教，廖歆。”女子欠身行礼以示尊敬，报上家门后睥睨问道：“如今你教三人已然输了两人，这般实力别说参加明年仙道大会，就算是现在在场的众多教派也有多数更强。不知你这昔日第一仙门有什么想说的？”
廖歆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轻蔑与挑衅，莫说是凉听着了，就连严晨都觉得这女子太过骄狂。
只是在座众人议论纷纷，听了交头接耳，有人回应：“对！十年不见实力太低！第一仙门名不副实！”
这些细小的杂音渐渐传开，不用多久便炸开了锅。喊着让凉下台服输。
“怎么办？”严晨皱着眉，双手已然颤抖。
此时在座的弟子看客有几百人，这声浪犹如洪水猛兽，一波接一波地朝凉涌去。
钟夜冥的脸色有些慌乱，却是摇摇头低声颤抖说：“严公子相信凉便是。”
台上的凉表情依然冷淡，仿若那群人声讨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廖歆轻狂笑道：“少掌门，民意所归啊。不如现在趁着仙门大家都在，将这第一仙门的头号交给我丹明教，我自当送你安生下台。”
“不用。”凉眉头微皱，声音融进一道灵气中炸裂开来：“有谁不服的，现在上这比试台来。”
笑容狂妄的脸当即沉了下去，女子咬牙阴狠道：“你这是在看不起我？难道你认为我还没有与你单独对战的资格？”
暴怒间灵气涌溢而出，夺目的金石之色刺得严晨睁不开眼。
“四重巅峰，金玉之体！丹明教哪儿收了这么个宝贝？”见着那纯阳金光，钟夜冥大骇出声。
严晨自然是听不懂的，刚问什么是金玉之体，那坐在前头的白衣女子却是回头含笑解释道：“金玉之体就是由灵石所孕，吸天地金石灵气所成。可是个千年难得一的宝贝呢。”
“谢过姑娘。”这突然回过头来皆是，严晨也是吓得不轻。有些尴尬地道了谢，抬头担忧地台上。
廖歆气急，大喊声得罪了便朝凉挥去一掌。
暴戾的灵气席卷而去，飞沙走石间卷起尘土直直冲去。廖歆嘴角露出得意的张狂笑容，这乃是四重巅峰的一掌，眼前这男子就算不死也会掉层皮。
凉没有动，却是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那金色灵气竟然就被那么轻易地吹散了去……
“怎么可能！”
灵气不见了！廖歆心中咚地响起一声闷雷，随即又运气冲凉打去。这招更力量更甚，修为较低的弟子赶紧捂住了眼睛险些瞎眼。
随着巨大的卷石响声，那大团的金色灵气直冲凉碾去。
凉冷淡的脸忽然有些紧张，皱眉道：“不服的，现在都可以上台来。”
伸出手轻轻一挥，那灵气便散为了氤氲，随着寒风四散。
“可恶！”廖歆气的双眸怒瞪，俨然忘记了女子矜持。
腰间的佩剑倏地出鞘，金石折射的光芒很是晃眼。
看着那镶满金银玉石的细剑，严晨惊得忘记了询问。他从未想到仙门中人竟然还会用如此浮夸奢侈的佩剑。
前方的白衣女子轻哦一声，饶有兴趣地说：“千年金玉所铸的剑？这丹明教真是财大气粗，看来这些年卖丹药没少赚。”
“姐姐，这廖歆比你还厉害吗？”
白衣女子被妹妹天真的蠢问题逗乐，抿嘴轻蔑道：“就算她是金玉之体，金玉铸剑在手也不过五重一层实力。还接不起我一招！”
这女子好生厉害……听得两人对话的严晨心中吃惊，看了眼钟夜冥果然他的表情也很惊讶。
金玉剑上缭绕覆盖着廖歆全部的灵气，此时她怒发冲冠已然没有形象可言，咬牙切齿字字嗜血道：“今日我便代表教门，与你一决高低！”
凉轻叹一口气，脸上又回复了冰冷平淡模样。扭头看了眼奇松下的两位老者提高音量说：“现在上台来还来得及。”
老者眼中闪过阴狠，低声对旁边人说道：“让弟子们都上去！截了那渡业教小子！”
“可这不好吧？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啊！”
“快去！”老者对他怒斥道：“否则歆徒儿凶多吉少！掌门非宰了我们不可！”
另一位汗涔涔的老者看着那依然淡定自若的少掌门，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意识随着灵气闪过，丹明教的弟子得令后全部飞身而上。
“你们给我回去！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他！”
见师弟们纷纷跳上比试台，廖歆气的大叫，飞起一剑就朝凉挥砍而去。
“歆师姐！让我等帮你！”弟子见那少掌门竟然只是一个闪身，连脚步都未挪，就躲开了廖歆全力的一剑。心中已经有些发憷。
“可恶，可恶，可恶！那群老头子竟然看不起我？我需要你们帮？放屁！”
剑式招招凶狠，只挑最伤人性命的地方落剑。廖歆气红了眼，却连凉的头发丝都未碰到。
其他门派的弟子见状也纷纷上了比试台加入战局。顺着廖歆的招式和力助力。
毕竟这丹明教享誉四海，更是财大气粗。百年来想要坐上第一仙门的位置却总被渡业教技高一筹。这次的仙门比试，说是为了仙道大会选拔，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冲着这渡业教来的。此时此刻若是帮一把卖个面子，日后自然好处不少。
台上登时变得异常精彩，灵气对撞间已然有了火花。
严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抓了抓钟夜冥。
钟夜冥皱着眉轻蔑道：“仙门气节荡然无存，竟然以多欺少？不过……”
忽然他微微轻笑，声音阴冷融进灵气中送到凉耳边：“凉，不要玩了。”
“呵。”听到这耳熟的话语，凉轻巧地躲过几记杀招。对着严晨所在的位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笑容自在从容，就仿佛是在与人谈天般轻松。严晨不得感叹这凉着实生的俊美，仅是一颦一笑便能动人心魄。
但脑子也着实有病！此时台上近二十号人围着他凶狠毕露，竟然还有空笑！
“放心吧，严公子。不会有事的。”钟夜冥轻笑安慰道：“两年没见凉出手了，竟然有些期待。”
严晨疑惑看去，这钟夜冥脸上竟然满是虔诚的狂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