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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在蒙特利公园的一个清晨,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停在一幢廉价的公寓前,应该说整个社区都是廉价的,兴建在前往工业市的公路边上,居住在此处的大都是工厂的工人——单身汉工人,和低级的**。这类人物各有各的工作时间,有了钱也是到意大利人或俄国人开办的赌场里,那血汗钱挥霍一空。这辆别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冷冷清清的社区有什么不同。

车里钻出了三个人,全是东方面孔,为首的人是曾锐,他今天穿一件白色的短风衣,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是赵毅风的武工队员,他在华青帮的辈分虽然高,却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相反他在赵毅风的组织中倒是拥有直接指挥士兵的许可。

曾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在嘴里含了一下,不打算抽,他把烟放在耳朵后面,抬起头看了看这幢老旧的公寓。

“我说爱德华,你们确定是这里?”他扭过头去问一个矮个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冲爱德华挥了挥手。

那个爱德华退后两步,一阵短短的助跑,大力踹开了门。曾锐带着两人钻进了公寓的门厅,他抽出自己的枪,这还是那把锯短了枪管的科尔特0.45英寸口径手枪,这把枪跟随他有些年头了,但他还是要在公寓狭窄,灯光昏暗的楼梯间作最后的检查。养成一个良好的工作习惯是无比重要的,赵毅风老是告诉别人这一点,目前真的记住这句话的,看来只有曾锐一人而已。

他预计这会儿大多数的人还没有起床呢,两个武工队员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他能理解这是一种保护,只是这样实在是对曾锐个人能力的一种轻视。他打开手枪的保险,把子弹退出来,试扣了几下扳机,当年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得到了这把枪,用起来得心应手。

没过多久,突然发出了两声枪响,在一个安静的早晨格外明显,好像整幢房子都震动了一下,可是没有人打算去追究一下这里发生里什么事,睡梦中的人也不过是转了个身,继续安眠,街上仅有的行人加快了脚步,不想惹麻烦,可也不显慌张。自从1969年伊始,枪声成了洛杉矶最司空见惯的声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小区里。

说实话,在爱德华把门踢开的那一刻,曾锐大脑一片空白,一股胃酸冲上他的喉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具雪白的肉体,他们绞缠在一起,就像美术博物馆里的现代主义雕塑,这不足以让曾锐呕吐,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是两个男人。他不是没见过同性恋,但那并非如此**,他在那一瞬间就决定了开枪,没有打中,他当然是故意的。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眼中的疑惑多于恐惧。其中有一双眼睛曾锐是认得的,眼睛的主人左手上还戴着曾锐的旧手表,他看来也很喜欢这块表,竟然没有把它卖掉。

曾锐没有让他们的疑惑持续太久,他们被两名武工队员从床上拉起来,用枪柄狠狠的击倒,他们干这活儿很顺手,两个拦路抢劫的小贼摊开双臂躺在旧油毡地毯上,不省人事。抢劫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通常是在监狱里待上十五年(一级抢劫罪),有纳税人供养。只是曾锐有自己的处罚方式。

“不错的表,嗯?”曾锐取回了自己的那块手表,“你们是怎么计划的?别让我久等,开始吧。”

那个高个子的,叫陈杰,他有个高中毕业的妹妹找工作的事宜由赵毅风安排妥当,现在在一个地下庄家的赌场当会计员,不是什么正当职业,总归收入不错。蹲下身子,抓起俄国抢劫犯的右手,四处捏了几下,抬头问爱德华:“左手还是右手?”

爱德华没有回答,他从上衣里拿出一把匕首,用手指稍微试了一下刃口,说:“按好。”

正如一个精确的外科手术,陈杰和爱德华小心翼翼的配合着,他们要把两个俄国人的右手切下来作为警示,曾锐很奇怪两个武工队员怎能这么镇定的去做一件如此残忍的事情,他们仔细地挑断每一根肌腱,好像不断把地板染红的鲜血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最难处理的骨骼部分他们同样从容,爱德华活像在掰开一条废弃的桌腿。

两条完整的手臂,简直可以捐赠给医学院。陈杰探了一下俄国人的鼻息,呼吸大概没有停止,或许心跳也还正常,打包起两条手臂,这是要给赵毅风当作完成任务的证明。曾锐向来不太喜欢过于血腥的东西,可他正在适应,一条人类的右臂和一条新鲜的小牛前腿又有多少不同呢?人手两条手臂,不是吗?对这两个抢劫犯来说仅仅是造成了生活上一点小小的不便,是的,不能再抢劫罢了——他们看上去不像以弹钢琴为生的人。

两个俄国人如果是足够幸运的话,他们可以在死亡之前醒过来,那他们就可以尝试着打个电话,双人协作会增加不少效率,这会救他们一命。

曾锐三人回到车上,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是爱德华,曾锐选择了后座,一边还在摆弄他的表,抢匪把表带弄得太松了。爱德华拉下挡阳板,戴上了一副墨镜,这引起了陈杰的一阵冷笑。直到曾锐点头才发动汽车。这确实是曾锐的车,不过“前座是通向死亡的陷阱”。这是另一个人告诉他的,经受住血的考验的黑手党信条。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两个俄国人没有在地板上躺很久,他们及时醒来了,经过了短暂的不知所措,这很正常,谁也不曾想过在星期二的早晨失去右手,他们报警了。结果是他们都因失血过多而死去了,责怪警察们的反应太慢是有失公允的,不能指望领取政府薪金的小警员们总是依照工作条例办事。总之他们的死是正常事件,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浑浑噩噩的死去,很没有意义。幸好没有什么人的死亡是有意义的,除非那能给人们带来一个公众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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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田?李上尉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面上放了几份文件,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他挖空心思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琢磨着让它慢下来,然后再快一点。下属都明白他的心情不佳,华青帮的事情让他很没面子,他努力了,联络了不少检察官,可是在法庭上一连串的指控都因为证据不足被一笑置之。另一件烦心的事是他没有逮到小东京的新管理者,那个赵毅风。

华青帮注意到了中田警官的存在,他们没有尝试着干掉他,反倒表现出了某种友好,当然这在上尉的眼中更像是一种嘲讽,他不是不需要钱,相反,他有一个妻子,三个要上大学的孩子,这是一大笔花销,尽管家人一直以为警察的薪水足以养家。他父亲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中田把父亲当作最好的反面教材。

他的父亲是汤米?李警官,中士巡官,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二十年,直到死时还是。李警官是一个勇敢、正直的警察,极为富有正义感,他是很多人贿赂名单上的常客,却从不收受半个美分,连局子里固定的分成也不要。中田记得在小时候有商店老板塞给他五十美元,爸爸非但没有表扬,反而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汤米是个好警察,这是他负责的地区居民给予的一致评价,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他在巡逻,他对待任何行凶闹事的流氓、醉汉毫不手软。在别的警察和咖啡看电影的时候,他尽职的在街头给违章停放的汽车开出罚单——罚款从不装进自己的腰包,这导致了一个小问题,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警员搭档。

正直的父亲是中田的儿时偶像,无数次在学校他无比自豪的回答老师关于长大了相当什么的问题,“当警察,像我我爸爸那样的警察。”直至今日他回忆起自己挺胸抬头说出这话的模样时都觉得好笑。

无论如何中田在高中毕业时真的去当了警察,不是因为他父亲支持他,而是他没有钱读大学。一个好警察用自己的生命保卫着公众的安全,但他不可能有足够的钱供养一个大学生。事实上汤米?李警官并没有看到中田成为警察,他早在一年前的一次枪战中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脑袋,死状极为难看,以至于遗体告别时无法将他的脸展示给到场的亲友。那颗要了他命的子弹是从身后打来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李警官得罪了桑塔迪奥家族的彼得?安杜里尼司令,后者用一万美元悬赏他的脑袋。

没有一个同僚来参加英雄的葬礼,中田开始开清这个社会的真实面目,他没有怨恨,他知道这是父亲必然的结局,在棺材放入墓地的那一时,他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思想转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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