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拉着王娟的小手跳得不亦乐乎。欢快的音乐在响着，变幻的灯光里王娟一张秀脸微蹙，分外娇白美丽，素淡而简约的裙裾飘飘摆动，像朵盛开的莲花，圆润而有弹性的皮肤摸上去如绸缎般滑嫩，性感而美妙的红唇滋润，像一瓣绽开的红玫瑰。她曼妙的身材自有一股成熟的风韵，似乎到浑身上下散着一种醉人的芳香。方振山不禁看得呆了，他的心灼灼燃烧起来：这张漂亮的脸上要是嗅上去，这张性感娇艳的嘴要是吻上去，该是何等的爽心爽意！
他觉得自己身子轻盈，精神培增。他的手臂像条大蟒一样紧绕着王娟的腰，他的大肚腩此刻分外鼓凸，把她的身子逼成了一张柔软的富有弹性的弓。王娟脸色通红，她轻轻的推着方振山贴上来的胸膛，努力的往前倾着，像是随时都能倒伏在他的怀里。
王娟强忍着不快，尽量的软语轻声：“方总，您没喝多吧？”
“唔唔，王小姐好爽快的啦。”方振山故意学着半生不熟的广东腔调的调笑着：“身子好有弹性啦，好柔软的手啦。”
他捉着王娟的手，摸着捏着，揉着搓着，另一只手分明如张开的兽爪，在王娟的腰与臀间逡巡，抚摸，再爬到腋下，再往胸脯这儿探……
王娟怒了，她使劲的挣脱着，躲闪着，嗔起了嘴巴清清楚楚地道：“请您放自尊点。”
但方振山像发了情的公猪，不但不收敛，王娟的嗔怒反而让他受了某种刺激，愈发产生了要把这个娇小俏美的女人揽在怀搞到手的欲望。他猛地箍住了王娟的腰身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脖颈上，喘着浊气直喷王娟的脸：“这样不好么？”
“放开我！”
“为什么呢？嘻嘻……”
啪！
王娟的手给他别住了，所以这一巴掌打在了方振山的耳朵上，力道并不大。方振山楞了一下，松开了手，然后王娟又给了他一耳光，打到他的下巴上。
方振山一下子凶神恶煞，抹着脸吼道：“臭女人，你敢打我？”
但王娟的声音更高，有些凄厉，不顾一切的味道：“方振山，你王八蛋！”
方振山的脸成了酱紫色，他恼羞成怒，握着拳头想打人。王娟本能地退着，手碰到一件硬物，她紧攥住了——是舀汤的汤勺，她横在胸前。
两人正在僵持，门外的闻声回来了。曹经理一看这阵式，知道不妙。赵青丽忙忙的解劝：“你们这是闹什么？要给谁喂汤么？”
王娟气得语结：“他——耍流氓！”
方振山指着王娟大骂：“你他妈的还装起纯纯了！就这样还想做业务？告诉你，别说你一个破下岗工人，就是那些没**的大学生，老子不知玩过多少！和你玩，算是老子瞧得起你！”
他横着脸看看屋里的人，抄起衣服走了。
赵青丽和曹经理面面相觑，神色尴尬。然后王娟铁青着脸，边整衣衫匆匆走出房间。
她沿着路走着，心下犹自气愤难平，方振山亲吻过的脖颈处仍令她觉得似乎是沾了秽物，任她怎么擦也擦不去擦不净，那种恶心的感觉倒越来越强烈。
赵青丽从后面追了上来，和她并行着。王娟现在极其反感赵青丽，觉得她像个拉皮条的，换言之，如果没有她极力的撺掇，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她一脸羞愤，不理不睬负气前行，直到一处拐弯这儿碰到红灯才停住了，夜色里城市的道路上挤满了汽车，正一辆接一辆的经过，把她们隔在安全岛上。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王娟冷冷地道：“行了，别解释了。”
“我原本以为他可以帮你个忙的。”
“帮忙？你可真够好心的。”
赵青丽争辩：“真的，我真的这个意思。”
“那你倒说说，你们为什么还要躲开？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屋里？赵青丽，我看算明白了，你就是在利用我，一直在利用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哪知道闹到这个地步？”
王娟逼视着她：“那方振山说是你要我来陪他，你怎么解释？”
赵青丽给逼不过，索性道：“我要是说，我想通过你把老吕的这个生意伙伴抢过来，让那个王八蛋破产，最好自杀，你信么？”
“所以你就把我送上了？让我来拉这头猪？”
“算是吧，随你怎么说好了。不过王娟我也告诉你，现如今就这么个世道，你有能耐就利用别人，你没能耐就要给别人利用。”
“哼哼，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王娟躲着她，像是她身上也沾满污秽：“赵青丽，咱们两个就这样了，以后咱们谁也不认得谁！。”
一辆压着点的出租车飞驶过来，差点撞上她。司机探出头来大骂道：“找死啊？”
“你才找死呢！你个瞎了眼的东西！”
既然撕破脸皮，王娟便用敌视的目光看着赵青丽以及总经理办公室，赵青丽也感受到了她对她的敌意和蔑视。如果不是留恋着那点子业务提成，王娟很想早点走人，那钱要在货款结汇完后才能发到手。虽然不是一笔巨款，只有区区两千七百多块，但对于王娟，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却不能算是小数目，她现在基本上是掰着指头过日子花钱。曹经理呢？苦于一时间没人能把王娟的业务全接下来，交接的也需要有点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就这么耗着，反正王娟的基本工资少得可怜，她是以业务成绩来发工资的，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损害。
与此同时，王娟开始想着自己的后路，上下班之间的时候，她开始留意路边告示栏上的那些招聘广告，在电脑上浏览本地网上的招聘信息，私下里她也跑到市工会，职业介绍所去打探，有代表性的对话综合起来往往是这样：
王娟问：“你们单位是国营的还是私营的，或是集体的？”
用人方答：“私人企业。大集体国营企业还用招人？”
王娟失望，然后用人方问：“你今年多大？”
“三十三岁——三十二周岁。”
“你结婚了吧？”
“结了。”
“有孩子了吗？”
“有了。”
用人方挑剔的眼光看着她：“年龄稍稍大了点，特别是女工。我们这儿原则上只招收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的，能住宿能加班的……”
“可你们的招聘启示上说是招工厂管理人员的，我是来应聘办公室文秘，进出口或跟单的。”
那人笑了：“已经招满了，这些职位最不缺人。我们缺的是车间工人。就算是那些岗位，恐怕也不能光呆在办公室，得根据生产调度，该在办公室就在办公室，该在车间就在车间。要不然，你去做车间工人？”
“可我是大学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的，有学历的。”
“那又怎么样？你要面对现实呢！你应该听说过吧？还有企业连门卫都是大学本科学历呢。”
“……都有什么待遇？”
“试用期三个月，发基本工资，当然你表现的好可以提前转正。”
“保险呢？签劳动合同？”
“工作一年签合同，三年后上保险。”
王娟再失望，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