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路公公弓着身子,来到桉牍前。
“皇上,这是岳大人送来的信。”
“放着吧!”
“是!”
路公公站到旁边,箫博逸打开信,随着读信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简直放肆,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勾结山匪,朕每年给他们拨了那么多银子,竟还作出这等下作的勾当,朕若再容忍,岂不是在助长他们的士气!”箫博逸愤怒的拍了拍桌子,眼神凌厉,心中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皇上……”
路公公本想劝慰几句,但一想到自己只是个太监,又不敢过多接触政治上的事。
“去,宣洛都察院御史和王尚书来见我!”
路公公得令,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箫博逸眉头紧锁,手按太阳穴,没过多久,洛都察院御史和王尚书就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行跪拜礼。
箫博逸抬手,“两位爱卿平身。”
他看着自己提拔上来的两位大臣,说道:“你们可知朕召你们来是为了何事?”
他脸色冷峻,说话不轻不缓,盯着两人。
两人心中有些慌乱,王尚书道:“陛下,臣不知。”
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圆滑,是当他这个皇帝不在了是吧?
跟他玩阳奉阴违。
“你呢?洛督查院御史!”
听皇帝提到自己洛俊义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即回道:“臣,不知,还请皇上示下”
“好,朕就给你们说个明白!”箫博逸看两人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嘴硬,这两人都是自己登基后培养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如今就这样纵容部下和家人胡作非为。
很好!
“洛俊义,你当真是养了个好义子啊!”箫博逸盯着他,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
洛俊义连忙跪下,身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头也不敢抬起来,大声的求饶道:“皇上,是臣管教无方,请皇上饶恕微臣!”
“饶恕!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好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箫博逸将信扔到他面前。
洛俊义颤抖的伸出手捡起来打开。
脸色逐渐凝重,到最后只剩下恐惧了。
“皇上!这……这一定不是真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儿!”洛俊义抱住他的大腿,脸上的胡子都在抖动。
“你说是有人诬陷,你可知这信是谁写的?”
箫博逸愤怒的踢了他一脚,若不是这封信,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大臣私下竟会和江南扯上关系。
“臣不知!”洛俊义唯唯诺诺道,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果然没让他失望,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只好让人去查了。如今岳庭昭的信只算是一个说辞,并不能算十足的证据。
“来人!”箫博逸大喊,随后两个侍卫走进殿内。
“洛都察院御史贪赃枉法,纵容家人,草芥人命,给朕关进天牢,没朕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皇上!”洛俊义不可置信的抬头,他不信,自己为皇上做牛做马多年,会不念及旧情。
“你还想求情!等朕拿到证据再定你的罪!拖下去!”
箫博逸怒目圆睁的看着他被拖下去,竟没喊一句,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
“你呢?王尚书?”箫博逸看着他。
王尚书腿一软,立刻跪了下来。
“皇上,臣都招!是臣湖涂!臣不该滥用职权。”
王尚书说的模棱两可,箫博逸手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听的人直心慌。
“是不是要朕上刑你才老实交代?朕已经知道所有事了,你确定不说?”箫博逸看着他,眼中出现一丝玩味。
帝王心,深不可测,王尚书好歹混迹官场十多年,要是没点定力怎么可能。
“臣认罪,臣自认为国为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宽恕臣的过错!”
有点意思,箫博逸看着他,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培养的人会成为他的一大障碍。
“那你说说你都有哪些罪行?”
“皇上,臣做的没有一件事不是为了我圣禹子民呐!”王尚书头贴地,说的十分诚恳。
要不是知道了一些底细,箫博逸还真不敢再逼问他了。
“行了,王尚书,朕自有分晓,你竟私下买卖官盐,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王尚书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依旧喊冤枉道:“皇上,臣再也不敢了,还请您饶了臣这次吧,臣绝对不再犯!”
“路公公,依据我圣禹国律法,买卖私盐犯什么罪?”
箫博逸转头问路公公,路公公尖声道:“罚款十五万两,下狱三年!”
“听到了吗?”箫博逸扭头看王尚书,眼中晦暗不明。
王尚书使劲磕磕头,老泪纵横道:“是微臣犯的错,微臣愿意领罚!”
“路公公,带下去!”箫博逸挥挥手,路公公叫了两个人,就将人压下去了。
不能指望这群人能办实事,竟还敢做出下三滥的勾当,这次就只是给他们点警醒,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
楚兮听完林威的讲述,内心深受震撼,还没有缓过来。
岳灵韵在一旁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丑丑的丫头竟是公主!
这,不像啊,哪里像公主了?
她在京中认识不少的名门贵女,哪一个都比眼前的楚兮好上千万倍啊。
她要冷静冷静,今天听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他们不会杀了她吧?
岳灵韵心里一咯噔,一双杏眼迷湖湖的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林威。
林威脸上一道疤显得他看起来凶悍了几分,可能是修身养性,在佛门之地待了许久,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和蔼近人的气质。
倒也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闺女,你若是想回宫认祖归宗,爹也不会怪你的!”楚大默默叹口气,牵起她的手。
这些年自己没本事,苦了他们几个孩子了。她和楚成本是天之骄子,却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山野乡村艰苦的活着。
“爹,你别说了,既然我那位亲爹都没来找我们,我们又何必回去!”楚兮是有些生气的,毕竟过去十年了,她那位皇帝亲爹怎么说都应该找到她和大哥了吧?
可过去这些年,连个影子都没有,倒不如就在这乡野活一辈子算了,何必再去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