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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的爱情

艾美莲是邻县宝成县山里的。单亲家庭长大,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到南方打工去了。几年间在广东地区辗转练就了一身的技术,回到了黎阳县在“四季洗浴中心”做按摩小妹,服务于本地乡民。

第一次见她时我刚满三十,她那年十八。记得是毛子打牌赢了我一千多块,非要带我来享受“四季洗浴中心”新上的按摩项目。

我们洗完澡,各自被安排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灯光昏暗、似见不见的;躺在柔软的按摩床上,小毯子盖着肚皮上防止着凉。天花板吊着的音响,传来了悠扬浪漫的轻音乐,好像是“班得瑞的初雪”。闻到了阵阵的檀香,和少女身上特有的味道。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在耳畔悄悄的说着:放轻松,全身心的放松。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整个身体瘫软着,已然意识不到周遭的存在。

十个柔弱纤细的手指在头皮与颈部游走,时而抓住头发、轻扯头皮,时而按压穴位、力道适中。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是忽略了音乐的动听,只能感觉到一个曼妙少女的呼吸,只能感觉到她的吐纳芬芳。当她轻扯头发,仿佛身体里的灵魂轻轻上浮,想要钻出头皮,全身轻盈漂浮;当她按压穴位,灵魂又瞬间归位,感觉整个身躯充实而又饱满,全身踏实强健。

整个按摩结束,身体恢复平静。我又加了一个钟。

我睁开双眼,看到了她的脸庞,怎么她的脸是如此的娇小。他的双眼灵动,左眼好像装满温柔,右眼又仿佛装满忧愁。她乌黑的长发里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等待我去发掘;只有高挺的鼻梁,挺拔着宣誓她的骄傲;就连她的樱桃小口都厚薄有质、令人遐想。我突然起身,双手捧住她的脸,轻叹道:你的脸真的好小。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每天都来,渐渐熟识,也开始攀谈。曾想过多给几百,直捣黄龙。但她说自己在这风月场所多年,想要挣脏钱为什么还辛苦的学习按摩技术,直接做“小姐”挣得多、还不累岂不是更好。她们卖艺不卖身,曾有客户给她几千她都没有答应,她觉得她们是有尊严的,从来就看不起那些风尘小姐,私下也不来往。

纯情啊!什么是出淤泥而不染,这就是濯清涟而不妖啊!给她买衣服,送她最新款的手机,咬咬牙送她一个金项链;她竟然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跟我约会。这么纯情的姑娘,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恋爱了。

受宠若惊的我怀着一份愧疚的心情,接受着她一句又一句的称赞。仿佛注重的已不再是表象的虚荣,而是窥探出她对于我的关怀、对于我的喜爱。谁都不会知道我是如何的兴奋和开心,我要由衷的赞美生活,赞美她;赞美她不是为了虚伪的感谢,那是无聊的闲扯。夸奖她是为了她能有一个好的心情,因为我喜欢她可爱的处事风格。

我每天都衣着光鲜带着愉悦的心情屁颠屁颠的去上班,去领取领导对于我工作表现的最高奖赏——劈头盖脸的谩骂;从琐碎的小事骂到工作的规划,从整体的发展策略骂到实施的具体环节;先是不温不火的训斥我的执行力,继而大呼我工作的毫无意义,最后像狮吼般的质疑我自身的能力。领导一骂我就会想起她,想起她夸奖我时所用的技艺,她通常会从行为动作夸到内涵个性,从整体的自身形象夸到偶然的一个表情;先是扭捏矜持的与我闲聊人生和分享她的故事,继而大呼我的生活是如何的传奇,最后腼腆的告诉我她所有心思的秘密;会幻想她称赞我时与领导骂我时的表情有什么相同或不同之处,也许她们都很激动,都会皱起眉头般的若有所思;领导会摇头晃脑的表示出对我已失去兴趣,她会振臂高呼有了我她能更有意义;她夸我时我想笑,是想感染到她,临别时对她的恋恋不舍在咬咬牙的刺激下艰难的走开、黯然的离去;而领导骂我,我的笑只能憋在心里,还要通过掐大腿的笨方法才能控制笑意,最后会得到一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回家领孩子去。

其实我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般悠然自在;我只是一个混的不太好的可怜虫,每天要忍受着领导和家人的冷眼。她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上天的恩赐,感谢有个她还能在我没落时给我自信、鼓励我、信任我,让我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奋斗的感觉,因为发觉为了她的信任我的奋斗是值得的。

四年啦!她没有离开,一直在做按摩,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把她带到我的身边,给她一份安定的工作,再也不会看谁的脸色。把火锅店交给她,把她培养成像陈霞一样的职场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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