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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让红莲于赤色天空中绽放(三)

“好了,该轮到你了,我说了这么多也该喝口水,歇一歇了。”科尔还真就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起来。

“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就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吧。这个小地方看起来不怎么适合你。”

“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这里的事会少一些,所以抢先选了这里。所以呀,我是真的抱着养老的心态过来的。”

“那其他地方呢?那里有什么不好的呢?”

“要么是太偏,要么是太危险,我就以自己资历老为由,选了这个比较安逸的中枢。”

“哎,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科尔再舀了一瓢水,这次他递到了西姆的嘴边,示意他喝完再继续说。

“你们组建这个消息网是做什么的呢?肯定要有一个小目标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么。就是因为在科莫洛看到了你们的活动痕迹,维克多才加急扩大了相关的人员编制。反正我是乐得清闲,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

“好了,自报家门就到此为止了。”西姆歪了歪脖子,伸展腰部,坐了太久浑身都不怎么舒服,“说说你的目的吧,你和我聊了这么多,已经远超套话的范畴了。你先说,我听完再补充条件。”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爽快的聪明人。”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毁灭克拉尔霍扬的人,并进行报复。因为身份限制,我之前没什么机会和你像这样聊聊,今天算是说了个痛快。”

“那你是痛快了,我还在这里被绑着。”

“那真是抱歉,形势所迫,我也只能这样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松开。”

“这个先不着急。你看我遭了这么多罪,你能给我点什么作为补偿吗?”

“这个你要是早一会儿问我,还真不怎么好说,毕竟我也只是个丧家犬而已。”

“也就是说,现在有想法了。”

“嗯,有个很大的想法。”

“有多大?”

“就这么大而已。”

科尔从本子中间抽出一张枯黄的的羊皮纸,他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正好将将图特拉斯包裹在其中。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件事是我的上任主子做的,这么做的理由还不确定,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科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毒,略有上挑的嘴角,如同毒蛇的尖牙。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很可能已经被当做死人对待了,突然出现很难不被怀疑吧。”

西姆已经能猜出来科尔要做什么了,内应的价值他也是清楚的,即使是双面间谍,也是有利用价值的,更何况,刚才科尔所流露出的怨恨,并不像是演给他看的。

“这不是问题,做我们这一行的被怀疑是家常便饭,而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消除怀疑,那样只会越抹越黑,而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会被抛弃的,只有被榨干价值的人。”

“那么,能和你重回图特拉斯等价的东西是……”

“没错,就是关于你们的情报,图特家族对你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连现在的我都要自愧不如,只要有一点血腥味,他们这群狼,就绝对不会放过。”

“你觉得怎么样,能接受我的条件吗?”

西姆陷入了沉默。其中的价值他自然是清楚的。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事情,因为北方的异常情况,拉姆克拉穆现在连表面的平静都快维持不住了,要是这个时候图特拉斯突然侵略,那就是腹背受敌,亡国的可能都有。

但相应的风险,科尔却只字未提。对科尔个人来说,他的下场最坏也无非是身死人手,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区别。

而西姆这边却有可能会失去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这份得失不是他能够权衡的。

科尔没有进一步逼迫西姆做出选择,而是坐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中有可见的、疯狂的火焰,在燃烧,也在绽放。

“我不能答应你。”西姆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嗯,确实,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如果你要当场答应的话,那才是真的不能信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应该和维克多城主当面讨论,同时确定一下计划的主干与诸多的细节,我可以当你的引荐人。”

“那我会尽量要求让你来跟我合作,毕竟我是个外人,再考虑到我的出身,在你们那里可是相当不受待见的。如果换个人合作的话,磨合的风险太高了。”

“嗯,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维克多不喜欢这种地域歧视,佣兵团里有很多外来者,从图特拉斯过来的也有不少。”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只是谁也无法保证维克多的信念可以被每个人接受。”

“那就随你吧,到时候你直接和城主和伯爵面谈就好,反正我只是个带路的,没什么发言权。”

“希望你不要误会,本人只是想回报西姆先生的善意,与我合作虽然危险不小,但可以让你成为攻克图特拉斯的大功臣,搏一搏总是会有好事的。”

“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先把我身上的链子解开吧,我的腰快受不了了。锁孔不就在我胸前么,快点打开吧。”

“这一点我要想你道歉,锁链是我以前借来的,钥匙不归我管的。但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科尔连声安抚着西姆,“放你出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还能怎么样?劈断这根柱子吗?”

“嗯,就是这个方法。”科尔顺手拿起了一直藏在茅草里的斧子,位置就在他坐的地方。

“还请你不要乱动,要是误伤到你了,本人是会很困扰的。”科尔笑盈盈地走进,然后奋力地挥下斧头。

从上面砍断了一截后,西姆从空隙中抽出了手腕,身上的绳索很快就被抖落。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支柱断了,上面的土地上还有巨兽留下的裂痕,这个地窖倒塌是迟早的事情。”

“在离开之前,本人能问个小小的问题吗?”科尔靠在亲手砍断的柱子上,看着爬到一半的西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去拉姆克拉穆。”

“我还有些事要做,离开前要把村子的事情安排一下。科尔,你呢?”

“我随时都可以,这里应该还能撑上个几天,到时候就来这里找我吧。”

“你的家人呢?不安置到别的地方吗?还是说你要带回去?”

“不,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挺适合他们的。想让他们接受其他东西,反倒是个坏选项。”

这已经是别人的私事了,西姆没有牵扯进去的必要,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会产生更好的结果。

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就更没有管别人的立场了。

……

“安德烈,你给老子住手。”

紧赶慢赶,西姆还算是赶上了,正好看见安德烈缓缓举起斧头的那一幕。拖着被捆了半天有些僵硬的身体,拼命地跑到下面,中间还差点摔倒一次,最后在锈蚀的利刃落下的瞬间握住了几近腐烂的木柄。

因为用力太猛,木柄在中途就断裂开来,打着旋向身后飞去,最后落在某个看不见的阴影中。

“你,你……怎……出……”安德烈来不及擦去满脸的泥污,支支吾吾地叫嚷着不成句的颤音,他的惊恐已经不需要用语言去形容了。

要不是西姆将他拉起来,安德烈还不知道要在淤泥中坐多久。

“你疯了吗!你就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吗?”西姆将安德烈拖到岸边,按在地上,几巴掌下去,后者的脸便有了明显的红肿。

这也让安德烈稍微清醒了一点,起码能说的出话来了。

“你,你懂什么?我,我的,我的人生都被你的出现给搅得一团糟,像一团臭泥一样,谁都可以踩上两脚,随后还可以摆出一副厌恶的嘴脸,好像错的都是我一样。”

趁着西姆晃神的瞬间,安德烈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反扑,两人的位置在这一刻颠倒。

“人就是那么善变,围着你转只是为了从你身上撕下一口肉,可一旦有比你更可口的肉食出现,你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看一眼都会反胃。”

安德烈也想把刚才那几下打回去,可他有气无力的每一下都被西姆挡住了。

“我也不是没试过挽回什么,可最后我突然发现,只要你还在那里挡着,我就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那些人也还是一副可憎的嘴脸。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一度失去的东西是怎么都找不回去的。”

“他们变了,我也变了,但错的不是我,被欺负的也不应该是我,是他们,是那些势利眼的家伙们。”

安德烈骑坐在西姆的胸口上,伸手按住自己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断掉的指甲,在自己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所以我要咬回去,把我失去的一口一口地、连本带利地从他们身上咬回来,因为我不能指望他们主动,他们才不会主动吐出来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啊!”

安德烈背后鸦雀无声,没有人回应他,即使他正后仰着望向他们,但隔着一条枯河的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西姆还没有什么动作,安德烈就自己仰倒在河床上。安德烈身边的鱼已经不再折腾,和他一起躺在淤泥中,等着被最后的太阳一点点蒸干。

这个人大概是没救了,起码西姆是无能为力了,不能立即适应改变,沉溺于过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变化的发生,并试着寻找新的出路。

这或许也只是悲哀的一部分吧,就像是雪天飞舞的蝴蝶,转瞬即逝的暖阳。

在学着去适应后,自暴自弃地抛弃了之前的一切,否定了一切。加入到了他曾经唾弃的那些人的行列之中,以被之前的自己所否定的姿态,去否定之前的自己。

一前一后,是硬币永远矛盾的两面,宛如两个极端,极端对立的两面。西姆好像看见一个人在和镜子中的自己争吵,但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在,而哪个又是从前。

安德烈所面对的,并不是实体存在的东西,即使手持最锋利的刀剑也无法斩断。但也不是什么虚妄的东西,前因后果,安德烈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

西姆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并不擅长开导别人,尤其是在精神如此脆弱的时候。这是安德烈自己的问题,是心的问题。能解决的只有他自己,或是……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温蒂妮从西姆的背后走出。

她让守卫相信自己不会逃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可那些人还是不愿放行。直到村子里面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暂时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温蒂妮才得以找到机会从后窗跑了出来。

顺着那些声音与已经见底的河流,温蒂妮很快找到了这里。

可以让修女试着劝导一下,说不定……

西姆觉的这是最后可以一试的方案。在他离开后,唯一适合代替他的只有安德烈,哪怕只有一点可能,西姆也愿意去尝试。

和温蒂妮大致说明了安德烈的情况,她便答应了西姆的请求。可她还没有走到安德烈的身边,后者就大喊大叫着躲开了。

魔女,安德烈如此大喊着。

用诡秘的牺牲仪式,召唤出魔界的恶魔,并许下恶毒的愿望,这些人往往会被冠以“魔”的称呼,魔女自然就是做出上述行径的女性。

考虑到人界与魔族水火不容的态势,这些人一旦被证实,是会被处以严厉的刑罚。虽然没有任何国家将“魔女”列为罪名,只会根据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来处罚犯人,但人们还是会出于对魔族的恐惧对所谓的“魔女”加以私刑。

这种行为会被视为对统治者的不尊重而被禁止,但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是无法管束,类似的私刑屡禁不止,最后干脆任其所为,只要不被证明是恶意污蔑就行,这为管理者省去了不少麻烦。

但任由人们顺着恐惧去行动,只会在恐惧愈陷愈深,犹如在泥沼中挣扎一样。人们对魔女的恐惧与日俱增。

可能安德烈只是随口一说,但其他人并没有不放在心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温蒂妮就处在这漩涡的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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