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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近祸

听了这话钟上元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暗骂道就算是他与祖师有何关系那也是与自己无关,如何又要来盘问自己。

他只得脸上笑道:“晚辈入得门墙之时祖师都已经不在世了,这功法亦是传与了我家叔祖,其余之事晚辈皆是不清。倘若前辈要问,该去玄英山问问那些道君。”

他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觑了松山道君一眼。

松山道君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我自负修为绝高却不愿去玄英山寻这种晦气,你这小子不老实。”

松山道君知晓钟上元所说未必是真,也不与他计较,笑道:“我观你之命途,着实难以摸清,不过却有阴云近在眼前,你若是不能自保,只需心中默念我名号三声,我必来救你。”

钟上元悚然,一个地仙道君答应危急时刻救自己一命,这是多大的因果。

他当即问道:“前辈所言为何可否解释一二?况且我与前辈素不相识,前辈为何又要与我牵扯因果?”

松山道君却不答话,下身云气倏忽而动,便是往远处去了,只是眨眼的功夫,钟上元已是不能再见其半分影迹,只耳边却有渺渺话音道:“俗尘杂事纷,一线因果生,不求脱仙去,自在野道人。”

那话音未尽,四周景色又是鲜活起来,山水声色,又与先前无异。

钟上元曾听自家叔祖讲过,地仙境界,端的玄妙无比,若是到了极致,身边之物皆是顺应自家心意而生,玄宁真人留下的那本关于地仙之后的手札中也有记载,说是地仙灵台运转,有隔绝天地之妙。

也怪不得松山道君自己夸自己修为绝高,看来他之修怕是真到了凡尘极致了。

那他口中所言自己有灾祸近在眼前,当也不假。

只是不知当初玄宁真人是如何与他结识的,听松山道君的意思,他是要将当初玄宁真人和他之间的因果在钟上元身上做一个了解。

可自己除了这次得到了玄宁真人在水府中遗留的宝物,实则和玄宁真人之间的联系并不多。

即便是他与玄宁道君曾有故旧,但邪魔九道之人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钟上元倒情愿松山道君没有找上自己。

想到这里,钟上元再也无心在澜江之上游逛下去,他起意一算,却发现自己因为松山道君那玄妙境界的影响,此时竟是离彤城不远了。

他当即调转船头,往博陵回返而去。

他一路电驰,行船在水宛若离弦之箭,在船后激起无数白浪。

然而未等他走出多远,便见前面澜江之中浮出两个青皮夜叉,俱是站在一只丈长怪鱼之上,那鱼通体青灰,后背扁平,鱼尾却是异常粗大。

那两个青皮夜叉,长得无有多大区别,俱是丑陋无比。

又因为这种精怪天生善水,在水中时并不以避水之法护持,钟上元见他两个一身水汽,心中还很是好笑。

两个夜叉一个手上拿着把三叉戟,一个手上拿着一把长矛,那手持三叉戟的道:“真人且慢,我二人有话要说。”

钟上元原本并不打算停船,但以观气之法看去时,却见水中灵机汇成一张大网,自己正在中心网眼之上,他当即知晓已是入了埋伏之中。

他当即将船一停,负手道:“你二人乃是水府夜叉,不巡江查察,何故拦我去路?”

那夜叉原本还想拿捏姿态,但见钟上元负手而立,一身青衣,在江风之中站的笔直,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虽然他二人得了谕令,知道钟上元修为至多不过元生境界,但一时之间又犹疑起来,举着三叉戟那个道:“我叫朵儿堆,他叫堆尔朵,我二人奉命来请真人往水府做客。”

钟上元听他二人名字古怪滑稽,把眉头一皱,问道:“你家主人?这澜江水神向来安稳度日,又怎会与我这区区修道人来往?”

朵儿堆解释道:“真人有所不知,澜水君虽说乃是澜江御主,但其所居,却是在澜江水眼之中,也不大理会世事的。除了澜水君水府地界之外,每隔五百里水路,便会择定一处辖主,这一带恰是我家主人辖地。”

钟上元微微点头,这些原是他不知晓的。

他便又问道:“我来博陵不久,却不知你家主人如何称呼?”

一旁的堆尔朵正要说话,朵儿堆却是拉了他一把道:“不若由我二人带路,带真人往水府做客,我家主人正虚席以待。”

知晓今日并无推脱可能,钟上元略沉吟片刻,这才道:“既如此,盛情难却,还请二位带路。”

朵儿堆二人得了钟上元肯定,当即俯下身去,拍了拍座下怪鱼,口中不知嘟囔了什么,便见那怪鱼一拍巨尾,转头沉到水中。

钟上元手中掐诀,运使采无相水将四周江水排开,跟着朵儿堆二人,往那水府而去。

约莫过了刻钟功夫,钟上元远远便见得有一道灵光巨幕在不远处闪动,那灵光色呈青蓝,将四周漆黑水域照的阴森无比。

等到了那处,发现灵光巨幕四周只站了寥寥几个手持长枪的虾兵,全然没有一副澜江五百里辖主该有的体面。

朵儿堆侧头对堆尔朵不知说了什么,又对钟上元道:“真人且随我来,我家主人水府就在这灵幕之后。

言罢他跳下那怪鱼,也不同一旁值守的虾兵打招呼,径直往灵光巨幕穿去。

钟上元看那虾兵面上冰冷,神情麻木,又看了看身后的堆尔朵,见他原本丑陋的面容在这阴森环境下愈见狰狞,心里苦笑一声,只怕自己被松山道君说了个正着。

他踏步穿过那灵光大幕,只一霎时,四周景色大变。

原本昏暗阴森的水底竟变得亮若白昼,四周亦是有各色水中奇花随着水波徐徐晃动,但自己立身的这一条甬道却是没有任何水流。

钟上元心中有感,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片殿宇楼阁之中,恰有一座高塔,其顶端悬着一颗硕大明珠,泼洒出无尽明光。

见了此物,钟上元眼眸一沉,虽说他不算是博学广识,但很多东西在玄英山时也曾有耳闻,那高塔之上悬着的那颗明珠,虽说不常见,但也是道门三宗明令禁止的邪物。

此物名为大奢靡珠,乃是以活物精气供养而成,莫要看这东西明光烁烁,实则阴险歹毒,若是被此物华光罩住,不知不觉之中便会被此物勾中气机,随之侵夺精气。

难怪他一路行来澜江中的水族都避开这水府,想来该是这大奢靡珠荼毒了许多水族性命。

运使无相水在自己衣衫之下化成一片水衣护住自己,钟上元道:“你且带路吧。”

朵儿堆道:“真人且再等等。”

钟上元含笑点头,以堪气之法往四周看去。果然,除却那些个奇花之上还有浅薄生气之外,其余地方皆是空空荡荡,便是连灵机都不知是因为何故,只是浮于表面。

钟上元想了想,这才开口道:“你家主人既然辖地五百里澜江水路,怎的水府之中如此冷清?”

朵儿堆面色不由显得紧张,道:“真人不知,我家主人一向不爱热闹,故而水府之中也不曾留有多少人。”

钟上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几句话,却都被朵儿堆以不知挡了回去,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钟上元也不再问话,只是静静看着四周。

不多时,他便见得一队锦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行了过来。

当头那一个,格外与众不同些,打扮地十分精致娇俏,一身红衫显得人明媚动人。

见了钟上元,那女子福身道:“真人光临,我家主人原本想要亲自迎接,只是殿中仍有几位客人需招待,故而遣了红菱来给真人引路。”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钟上元浅笑,连带着她身后那些侍女都一同福身半蹲。

钟上元一眼看出这些人都是些没有活人生机的人偶,便做出一副不耐之态:“那便莫要再废话,前面带路便是。”

那自称红菱的女子闻言不气反笑,只见她低头道:“真人无需动气,主人已在殿中备了灵瓜香茶,真人且移步随我来。”

言罢她婀娜转身,掀起一阵香风,便往主殿而去。

钟上元只觉有些恍惚,便知晓这红菱运使不知是何种媚术,心中一凛,催动体内神力缓缓运转,果见在体内神力冲刷之下,一颗粉色灵珠便显现出来,随着粉色灵珠缓缓转动,钟上元便有阵阵恍惚之感产生。

他催使神力将那灵珠裹住,内里一阵绞动,便将那灵珠搅碎。

这一路走去,所见除去些灵根奇草,便只有冷冰冰的殿宇楼阁。且四周十分安静,便是这一队领路的侍女,行走起来俱是无声无息,置身其中,反倒是让人生出畏惧之感。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那所谓的正殿。

钟上元以堪气之法看去时,这整个正殿模模糊糊,好似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一般。但他却是感觉不到半点阵法痕迹同灵机流转之变。

停住脚步,钟上元问道:“红菱姑娘,这殿上怎未挂匾额,我记得一路行来,各宫各殿俱是有名有姓。”

红菱并未转身,语气淡淡:“主人心意,我等奴仆怎能妄自揣测?真人快请进吧,主人同其他真人俱是等在里面。”

这话说的就十分奇怪,钟上元问道:“等在里面?”

红菱只伸手轻扣殿门,那大殿之门便缓缓打开。

钟上元站在大殿门口看去,这大殿极广,其中金碧辉煌,共有一十八根落地金柱,其上雕出腾空飞龙,极尽昂扬之势。大殿之上浮着共有千盏琉璃灯盏,其中腾腾共有千朵明火,一朵朵宛若盛开白莲,隐隐之间还能闻到暗香浮动。

大殿主座之上,正斜倚着一个穿着雪色衫裙的女子,右手中持着一个象牙玉制成的酒盅,左手轻轻捏着一柄雪白团扇。

这女子生的极是妖艳,额头上点着梅花钿,正眉眼含笑的看着殿中起舞的侍女。

余下副座之上,共坐了三人,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道人,一个农汉打扮的汉子,一个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见了钟上元,那女子脸上笑容霎时绽开,放下手中酒盅,当即便从主座之上款款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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